我捂着胸口喘了幾口氣,等緩過勁兒來的時候,發現臉上全是淚,只覺得剛剛的感覺十分的清晰,好像就身臨其境一般,那種無助,絕望的感覺,要把我壓垮一樣!
擦了擦臉上的淚,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心想我剛剛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突然之間這麼難受呢,還想小姑娘一樣哭哭啼啼的,也太情緒化了點兒。
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才重新翻開書,不知道爲什麼,除了剛開始心臟疼的厲害以外,我還一點都沒有擔心小女孩的安危,就好像潛意識裡面,就覺得她不會這麼輕易的死了似的,剛剛那種感覺,就像是體會到了小女孩的心情一樣,突然就難過起來了。
嘆了口氣,我不由得笑道,怎麼跟鄭恆似的,神神叨叨的。
定了定心神,這才繼續往下看,再說小阿鸞被按進水裡以後,確實是奄奄一息了,但就在小阿鸞快要停止掙扎的時候,陳祥雲突然臉色就是一變,將不斷撲騰的小阿鸞突然就抱了出來,緊張的大叫。
原來是他看到遠處走過來的妻子,怕她發現他的企圖,這才臨時改變了主意。
他的妻子似乎是聽見了這邊的動靜,趕緊就衝了過來,看到陳祥雲懷中的奄奄一息,快要沒氣兒了的小阿鸞時,頓時就慌了,連忙將小阿鸞搶了過來,擡手就給了陳祥雲一巴掌,然後一腳將他踹進了水裡,陳祥雲也是人物,城府極深,儘管是捱了打,一雙眼還是緊張的盯着阿鸞,臉色煞白,眼神驚懼的,像是擔心極了阿鸞,就跟剛剛要殺她的人不是他一樣!
當然,陳祥雲的妻子雖然憤怒,只不過是遷怒陳祥雲沒有看好阿鸞而已,並沒有就懷疑陳祥雲是想着殺了阿鸞,也幸虧阿鸞命大,被陳祥雲的妻子用力按壓了下胸口,就咳出一些水來,漸漸轉醒,一睜眼就先是看到了旁邊的陳祥雲,頓時就嚇得一張小臉慘白。
陳祥雲的妻子只以爲她是嚇到了,溫聲安撫了幾句,然後趕緊抱着她去找了大夫。大亂雖然大難不死,但是這次卻大病了一場。陳祥雲的妻子只以爲是陳祥雲沒有看好她,十分的憤怒。當天回去就用鞭子狠狠的抽了陳祥雲一頓,然後又餓了幾天,這才罷休。
自此以後,陳祥雲就更加憎恨妻子和阿鸞了,開始千方百計的合計要怎麼殺了他們,而此時,陳祥雲身邊已經聚集了十幾個跟他一樣,想要翻身的男人。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陳祥雲這些人,開始利用各種渠道,想要養蠱蟲。
陳祥雲是用這番話說服這些男人的。
“誰說只有女人可以養蠱蟲,女人能的,我們男人照樣能,難道你們想要被那些不要臉的賤女人欺壓一輩子,而且以後的兒子,孫子,還要繼續被她們欺壓!?”
一句話說的十分響亮,而聽的人卻是十分的動心,也就是從這天開始,這些人就真的開始研究蠱蟲了。
不過這畢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況且千百年來,蠱蟲一直就是女人養育出來的,男人培育股衝到額事兒,倒還是大姑娘上橋,頭一次。
雖然困難重重,但是陳祥雲心裡的仇恨卻還是支撐着他,讓他一直都沒有放棄過。
看到這兒的時候,我頓時渾身一震,驚出一身冷汗,陳祥雲,男人培育蠱蟲,難道他就是不日部落裡面,領頭培育死蟲,後來被族長殺死的那個人!?
竟然是這樣嗎?當初外婆的蠱書裡面也提起過寥寥幾筆,說死蟲是一些不甘心的男人,逆天培養出來的,但終究違背天理,自取滅亡,原來中間,竟然還有這麼多的糾葛!
我久久沒有言語,只覺得心臟處有一塊疼的厲害,密密麻麻的,就好像是有一根細細的針,不斷的紮在上面一樣,難受的厲害。
再說小阿鸞,自從那裡以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轉了性子,很少在玩笑,而是一心跟母親投入到了培養蠱蟲裡,但是對親生父親,卻是漸漸的疏遠了。
開始的時候,陳祥雲還怕她告狀,讓妻子知道後恐怕會活不成,膽戰心驚的過了好多天,也沒有見到妻子的反常,不僅沒有責罰自己,晚上的時候,反而還抱着自己道歉,說那天是她魯莽了,一時着急才失手傷了他,還說以後不會了。
但是陳祥雲連忙感動的搖頭,但是心裡卻狠狠的冷笑,同時也放了心,知道阿鸞不會將那天的事情告訴妻子了,算是暫時保住了姓名,但還是忌憚兩人,恨不得除之後快。
阿鸞忌憚那天的事情,從此以後就形影不離的跟着母親,也不再跟他親近了,陳祥雲也樂得自在,現在正在忙着大事兒,怕打草驚蛇,也就沒再打阿鸞的主意。
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過着,阿鸞也開始漸漸的長大,又過了兩年,阿鸞已經5歲了,雖然對陳祥雲開始漸漸疏遠,但到底是她的父親,並沒有因爲之前的事情就產生仇恨。
再加上陳祥雲行事隱秘,時間長了,就漸漸的將那天的事情忘記了。陳祥雲研究了幾年蠱蟲都失敗了,再次將主意打到了阿鸞的身上。
阿鸞從小就聰穎,就連族長都誇讚過她,而且性子沉穩,十分有養蠱的天賦。
我看到這兒的時候,陳祥雲話裡句句都是對族裡女人的怨恨,對妻子和族長更甚,但是卻並沒有提起過聖女的存在,我大膽的猜測,陳祥雲記錄到這裡的時候,大日部落裡面應該是還沒有出現聖女,那也就是說,第一任聖女,也是出現在這之後了!
而且這部落裡面養蠱十分的奇特,不光要靠腦子,不僅僅要聰明,而且還要看體質,這個部落裡面的女人都是用自己的身體來培育蠱蟲的,而且一輩子就只養一隻蠱蟲,還會跟蠱蟲簽訂同生契約,所以這個部落裡面培育出來的蠱蟲十分厲害,正因爲這樣,才能一直安然無恙。
陳祥雲的書裡說,部落確實是在一個世外桃源的地方,就好像跟外面的世界徹底隔絕開來一樣,陳祥雲從來就沒有出過部落,也不知道出去的路,更別說,見到外面的人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陳祥雲的心理越來越扭曲。
而他的女兒阿鸞,不但腦子好使,而且體質十分的好,是個養蠱的好苗子。陳祥雲失敗多次,終於將念頭動在了她的身上,在阿鸞五歲的時候,陳祥雲趁着妻子不在家,偷偷將沉睡中的阿鸞手割破,偷了她一小碗的血。
神不知鬼不覺的,除了他以外,沒有一個人知道。
這一次,陳祥雲在研究蠱蟲的時候,終於有了一絲好轉,但也僅僅只是一丁點的變化,他還是沒有成功的研究成功。
後來,陳祥雲竟然想出了一種極爲陰毒的法子,弄來了毒蛇的血,偷偷摻在了阿鸞的食物裡面,看着她一點一點的吃下去,當天晚上,阿鸞就開始發燒,一直折騰了一整晚,但卻沒有一丁點中毒的跡象,反而是活了過來!
陳祥雲心裡震驚,終於明白爲什麼連族長都說阿鸞的體制特殊了,自從發現了這個以後,一顆貪婪的種子就開始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他開始變本加厲,將至毒的蜘蛛,蜥蜴,統統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阿鸞吃了。
每次阿鸞吃了以後,都會大病一場,但是卻死不了,陳祥雲一直都用她的血在研究,但是一直都沒有研究出來,又這麼過了好多年,阿鸞已經15歲了,陳祥雲已經扭曲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這些年來,對阿鸞的折磨一點都沒有減少。
阿鸞每年都會病上幾次,陳祥雲的妻子,見她只是發燒,並沒有多想,只以爲她是體弱多病,但是隨着這麼多年的經歷,阿鸞也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更是已經隱約猜到,害她的人就是她的父親陳祥雲。
但是她不敢說,生怕說出來以後,母親震怒,父親會死無喪身之地。
這年,跟阿鸞一樣大的小姑娘都已經養出了本命蠱,就只有阿鸞,什麼蠱蟲都培育不出來,當初的期望有多大,現在的失望就有多大,幾年前,所有人都以爲她是一個天才,長大以後會成爲了不起的任務,但是誰能想到,如今竟然變成了一個廢物。
阿鸞心裡難過,開始每日每夜的努力,只想着早日養出本命蠱。
而這年的陳祥雲,仇恨已經達到了頂峰,聯合了一羣男人,開始預謀一件十分喪心病狂的事情——培育死蟲。
這些人受了陳祥雲的蠱惑,有的竟然將自己的孩子都帶了出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一共湊齊了十個嬰孩,全都是被自己的父親親手殺死的,臨死前的絕望、恨意,無疑是已經達到了頂峰。
而陳祥雲利用的就是這個,經過多年的失敗,他終於不再在自己的身上費工夫,反而是想從別人的身上動手腳,這些死嬰,就是他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