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才,你到底有多少錢啊?”
左安安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所以能問出這種話,但這也是米舒喜歡跟她相處的原因。
但這話讓錢纔不太好接。
倒不是不能說,而是很久沒統計過了。
“這我還真沒算過,集團也沒打算上市,沒有統計。”
“你市盈率是多少?”米舒不知道從哪整出個專業詞彙。
“按上個月算?”錢才皺了皺眉。
“嗯,我外公說過,上市公司收購企業的話…大概會按市盈率的…十倍收購。”米舒努力回憶着說道。
錢才搖了搖頭道:“不準確,要看盈收方向是不是可持續的。”
米舒被錢才“駁回”,有些沒面子,只好說出了心中的猜測:“我估算,你公司一個月的淨利潤應該有四到八千萬吧?”
錢才腦子都有點懵,等了好幾秒纔回過神。
“嗯…不到十個億。”
“什麼叫不到十個億?我好好跟你說呢!錢才!”米舒有點生氣道。
錢才無語道:“那你告訴我,什麼叫四到八千萬?你這一來一回,差了兩倍,估價還帶這麼估的?而且就這,你還估錯了。”
“那…9000萬?”米舒覺得不可能再往4000萬以下估了。
“大膽點。”
“一億??”米舒瞪大眼睛。
左安安也被嚇到了:“他一個月掙一億?媽媽呀,G省人這麼有錢?”
“再使點勁。”錢才搖搖頭,嫌她不夠大膽,彷彿在紅浪漫二樓招呼給自己撓背的小妹。
“兩億!”米舒也激惱了。
“往下點。”
“一億九!”
“再往下點。”
“一億七!”
“誒,對了對了。”錢才一臉舒服的表情,終於撓到了。
“一!億!七??”米舒再沒有了蘇杭小娘子的溫婉勁兒,吼聲直逼東北老孃們。
路過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好奇的打量着米舒,臉上都是一副“這麼好個閨女,可惜了”的神色。
這會錢才陪着米舒,左安安在三樓看女裝。
康家寶和劉長安在二樓看男裝。
李亞男在一樓買化妝品。
王連仲在門口咖啡廳鬼鬼祟祟不知道幹啥。
胡新仁在廣場外面曬太陽,打死也不再進這個商場。
米舒就這一聲一億七,把二樓的康家寶給震了出來,從靠外的扶手探出個胖胖的腦袋大喊。
“米舒!滬上地震了?”
米舒聽到康家寶的喊聲,也靠在欄杆上無語道:“沒有!”
“那你喊這麼大聲,跟拉防空警報似的,我們二樓都聽到了!女孩子要有腔調!腔調!”
米舒大怒,隔空指着二樓的康家寶。
“你個河南人跟我談腔調!去吃你的燴麪吧你!”
二樓的一個管理人員支出個腦袋,想讓他們別大吼大叫,結果看到米舒旁邊的董事長,默默的把腦袋收了回去。
錢才轉身笑着往前走,突然想到什麼,回頭道。
“要不在這多玩會?我也是忘考慮了,購物中心裡的美食城基本都是本地菜,川湘菜和重慶火鍋,太辣,你們同行的人可能有人吃不了,我帶你們出去吃。”
左安安立馬舉了舉手:“我同意!我不吃辣的。”
米舒回頭,更是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都一億七了,我還吃火鍋?當然要吃大餐了!我都答應來滬上的時候招待你了!”
錢才:……
“你確定到滬上你就能招待我?”
米舒立即興奮了起來,
剛要開口,看到錢才玩味的眼神,又退回一口氣。
“那…那蘇州!蘇州行了吧?我外公在蘇州!我外公很喜歡我的!”
“嗯,那差不多。”錢才點了點頭。
左安安聽得一臉茫然,開口道:“米舒…你爸不是在…”
米舒趕緊回頭拉着她要往遠處走。
錢才一臉笑意,開口道:“行了別掩飾了,一筆能寫得出幾個米字?”
米舒一臉嚴肅的回頭:“你早就知道?”
錢纔不以爲意的點點頭。
“嗯。”
…
米舒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錢才。
“我有一張信用卡,有10萬,我媽媽給我應急用的,你拿去刷掉吧,今天他們在你商場和超市花的錢,都給你。”
…
錢才盯着她看了一陣,接過卡,轉身就走。
“誒!”
米舒看他直奔櫃檯去,有些急了。
錢纔回頭:“怎麼了?”
“你真刷??”米舒氣急。
錢才神色自然道:“你都不想交我這個朋友,要跟我劃清界限,爲什麼不刷?”
“刷了我媽媽就知道了!”
“你媽又不是我媽。”錢才快速回道。
“我媽媽會罵我的!”米舒都要哭了。
“那太好了,替天行道,誰叫你一天說要招待這個招待那個,打一頓最好。”錢才擡頭望天,不給她裝可憐的機會。
“你這個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米舒眼看眼淚攻勢無效,立馬轉爲憤怒指責。
“我爲什麼要有同情心?”錢才左顧右盼,就是不看她。
“我是美女誒!”米舒登時挺了挺胸。
“誰告訴你的?”錢才一臉無賴。
“你問她!”米舒指了指左安安。
“舒舒最美!”左安安無腦捧哏道。
“她眼神不好,我覺得左安安比你好看。”錢才甩出一張“離間計”。
“舒舒最美!”左安安“無懈可擊”。
米舒得意的揚了揚頭,露出雪白的脖頸。
錢才:“…我喜歡醜的。”
米舒如遭雷擊:“錢才!!我是大美女,你請我不是應該的嗎?”
“那是你太自信了,我見過的大美女多了。”
米舒伸出手:“卡還我。”
錢才瞪大了眼睛:“憑什麼?”
“劫富濟貧!”米舒大叫着就要衝上來搶。
錢才立即後退一步,大聲說道:“我告訴你米舒,我這有攝像頭!小心我把錄像給米敘章寄過去!”
米舒聽着突然停了下來,站在離錢才一米的地方,靠着牆抱着手一笑,彷彿回到了那天在健身會所舌戰羣儒的樣子。
“你在G省做生意,不怕他找你?”
錢才也抱起手,平靜道:“我下半年一過,就要搬去滬上了,我們集團按現在的趨勢發展,今年要上稅4個多億,今年全省稅收不會超過110億,我們一個集團給全省稅收帶來4個點的增長,GDP就更多,你爹是管經濟的,經濟就是他的政績,他要是找我麻煩,我到了滬上就把分公司總部也遷過去,第四個季度就開始彙總繳納,你猜猜,少了一個多億的稅收,應該誰着急?”
米舒聽完一愣,突然想起他早就說過要去滬上,氣勢也軟了下來。
“我…我不是怕給我爸惹麻煩嗎,高中三年我在這邊讀書,我家裡從來不讓我提我爸,你又是做生意的…”
“那你之前不怕?”錢纔有點無語。
米舒聽着臉一紅:“你要是不知道我爸,我怕什麼?萬一是你喜歡我,想追我呢?”
左安安驚呆了,她從來沒聽米舒說過這麼直接的話,對米舒有想法的男生很多,但米舒從來沒有正面迴應過,她可是裝糊塗的好手。
錢才也驚呆了,伸手摸了摸米舒的額頭。
“…儂腦子瓦特了?”
“你說什麼!!”米舒“啪”的一下打開錢才的手,一臉羞憤,大聲說道。
“姑奶奶是看得起你!纔給你個機會!”
錢才聽到這話有點發懵,重生以後怎麼這麼多人看得起我?覺得我想追她?
“大可不必,我其實是佛家外門弟子,法號覺育,貧僧從來不近女色。”
左安安撲哧一笑:“誰法號叫絕育?”
米舒“哼”了一聲:“不需要就算了!誰看得上你這個傻子!”
錢才見她也不生氣了,把卡拿了出來。
“要不要?”
米舒一把捉過信用卡。
“要!爲什麼不要!”
“這可是賄賂啊。”錢才玩味笑道。
米舒轉過身,惡狠狠的:“你要敢往外說,我就說這是你給我的彩禮!”
米舒說罷想了想,這要是彩禮,自己也太虧了,又大聲補了一句。
“首付!”
錢才眼睛都瞪直了,半晌,站直了身子,默默鞠了個躬,認輸。
“不必了,這是我孝敬您的,老姑奶奶。”
兩女頓時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舒…你這朋友…太搞笑了。 ”左安安眼看就要笑抽了。
“哈哈哈哈…是吧…我也覺得…鵝!”
……
衆人下樓準備去酒店的時候,米舒一臉氣沖沖的快步走在前面,錢才和左安安滿臉笑意跟在後面。
“米舒,怎麼了?”劉長安驚訝問道。
“沒什…鵝!”米舒說着,又打了一個嗝,頓時更加氣憤了。
“哼!”米舒看着錢才,一臉怒意。
李亞男也提着大包小包走了過來,一臉興奮:“舒舒,安安!…舒舒你怎麼了?不高興?”
米舒:“鵝!”
“鵝?你想吃鵝?”李亞男看着她身後的錢才和左安安。
錢纔看着米舒,主動調笑道:“鵝有鵝報。”
“你才惡…鵝!哎呀!他剛纔逗我笑!我一不小心,就打嗝…鵝!”米舒越說越控制不住了。
錢才搖搖頭,笑着走到結賬臺,找收銀要了一瓶礦泉水。
“喝十口,別斷氣,慢慢喝。”說着打開遞給了米舒。
米舒氣鼓鼓的拿過,聽錢才說的開始咕咚咕咚的喝。
錢纔看着她喝水的樣子,心道確實挺好看的,米舒是長髮,盤起來顯得脖頸更加修長,身高也有一米七左右,加上這張滿分的面孔,不發脾氣時,煞是羞花。
“誒?真的好了!”米舒喝完感受了一會,眼睛亮了起來,驚奇說道。
“你怎麼不早說!”說着米舒越想越氣,又錘了錢才一下。
錢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就想看你再鵝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