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蔚選了一家挺遠的地方請他們吃飯,應該是一家她比較常去的餐廳,進了餐廳選完位置後便說要去給他們倆買奶茶,羅玉說一起去,錢纔對這些甜膩膩的東西不太感興趣,說喝茶就好,在這坐着等她們。
兩女出去沒一會,一個服務員過來問有沒有會員卡,錢才說名字叫胡蔚,然後報了胡蔚手機號,說你看看吧,有的話就登記,服務員記下回去了。
過了一會兩人回來了,胡蔚走到前臺,然後回到座位的時候一臉疑色。
“你跟前臺報了我手機號?”胡蔚坐下來問道。
“嗯,剛纔派出所打電話的時候人家問羅玉,我聽到的。”
錢才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喝了口茶。
“你記得?”胡蔚問。
“尾號0820,應該是你的生日吧,獅子座,挺好記的。”
錢才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算命的劉老六。
“咦~猥瑣。”胡蔚一臉嫌棄的樣子,但並沒有反駁。
“我就知道他記了你電話!”
羅玉氣呼呼的,對着胡蔚一臉忿忿。
“沒事。”
胡蔚好像很理解的樣子,“你看他色眯眯的,你不說他也會想辦法知道的。”
錢才:“……”
錢才第一次被胡蔚噎住,就噎到無話可說的地步。
羅玉突然想起來什麼,對着錢才問道:“你錢哪來的?”
錢才:“嗯?”
“你非要我像個復讀機一樣是吧。”羅玉睨他一眼。
“我爹給的。”錢才也老實了。
“給多少?”羅玉深究着。
“八…一…三千。”錢才支支吾吾的不斷改變答案。
“你念電話號碼呢,掏出來!”羅玉都怒了。
錢才立刻老實的從兜裡掏出了全部資產,3650。
“這麼多,你爹要給你娶媳婦?”
羅玉都震驚了,反覆思考爲什麼自己的爹每次出門只給一兩百。
“考得好啊。”錢才雙手一攤。
“考多好,考了750?”
羅玉瞪着個眼睛道。
“考750我爹能把房子賣了給我當零花錢。”
錢才翻了個白眼,繼續道:“645。”
這一下兩女都驚了。
“英語多少?”
“148。”
“語文呢?”
“137。”
“佩服。”羅玉抱了個拳,總結性發言。
羅玉是文科生,其他科目不能參考對比,但光是這兩科文理共考同卷的成績就看出了錢才的水平。
“他成績這麼好啊,你不是說他學習…一般嗎。”胡蔚問羅玉。
“因爲我想去滬上交大啊。”錢才直接搶答道,他也不想讓羅玉爲難了,畢竟自己以前的成績真是一言難盡。
胡蔚前世讀的就是交大,但是她此時隱約知道自己父親要調去滬上,父親讓她儘量考到上海,以她的成績,還在復旦,交大,同濟之間猶豫。
於是問道:“爲什麼要去滬上交大?”她也希望在錢才這裡得到屬於她的答案。
“古老,開放,包容,很多國內的知名院校和專業都流着它的血,出於個人崇拜,我也很想和錢老先生噹噹校友。”
錢纔想到胡蔚前世跟他說過的話,如今又送給她,也算感受到了這時光羇旅裡的奇妙。
“不夠有說服力。”胡蔚攤手。
錢才愣住了。
呵呵呵呵呵。
不夠有說服力?
這話不是你跟我說的嗎。
錢才仰天長笑,笑中帶哭。
果然,胡蔚上輩子跟他說這些話都是哄他玩的。
她選交大就是因爲離她家比較近,她回家不想坐這麼遠的車,自己當時已經猜中了,可她不承認,還灌以情懷。
錢才黑着臉道:“好吧,我爹喜歡交大,他給我選的。”
瞭解底細的羅玉頓時插了一句:“你爸不是喜歡清華北大嗎?小時候院子裡他老說呢。”
“我考不上!”錢才的情緒接近崩潰邊緣。
胡蔚這時也妥協了,安慰他道:“好了好了,你這個理由很好我接受了。”
……
三人吃完晚飯出來後這美好的一天就算是要結束了,其實羅玉還想玩,錢纔看天色已晚,不能再耽擱了,便借了胡蔚手機打電話給白天司機給的號碼,說了位置約好半小時內來接他們,30塊一個人,不想等的話得掏4個人的錢。
有點貴,但也能接受。
胡蔚陪他們等了一會,羅玉說要去對面買棒棒雞帶回去吃,留下了他們在原地。
“今天怎麼樣,開心嗎。”錢才問道。
“挺好的,你剪這個頭髮挺好看的。”胡蔚說。
“爲了要來見你。”錢才說。
胡蔚一時不知道怎麼接。
錢才也不想她尷尬:“畢竟是大美女嘛,上次這麼邋遢,怎麼說也要挽回一下形象。”
胡蔚笑了笑:“嗯,挺成功的,上次其實也還好啊,挺可愛的。”
錢才暗道女人果然是善變的動物,前世告訴她自己留過鍋蓋頭,她哈哈大笑,說鍋蓋頭好傻,跟童子軍似的。
錢才盯着她:“你不覺得鍋蓋頭傻,跟童子軍似的嗎。”
“你怎麼知…”胡蔚瞪大眼睛,隨後捂住了嘴,像個小倉鼠。
錢才最喜歡戲弄她,這是她最可愛的時候。
“我會算命,所以我還知道你懶,以後你選大學不用考慮太多,哪裡方便就選哪裡好了。”錢纔有仇就報。
胡蔚轉過頭盯着他,好像想看穿他:“你好像很瞭解我。”
“我還知道你喜歡咖色,選錢包一般不是選款式就是選顏色,你的錢包很素,所以是因爲咖色才選的,我以後可以給你發短信息嗎。”錢才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速很快。
“你再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同意。”胡蔚捕捉到了重點。
“好啊。”錢才立刻答應。
“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爲什麼那樣看着我?”胡蔚問道,這也是她最想問的。
“因爲想起一個人……不是我大伯。”錢纔回道,目光深邃。
“前女友?”
“這是第二個問題。”
……
翌日,徐陽家。
“三舅,你這帝國時代要不重裝吧,這個版本連嬰兒車密碼都用不了。”
因爲考試前提的要求,錢宗華讓徐鳳給三舅徐陽打了個電話,讓錢纔去玩兩天,不過並未陪他去。
“哪個年代了還玩帝國時代,你玩那個石器時代,聯網的。”三舅在裡間洗澡,傳來的聲音甕聲甕氣的。
過了一會,徐陽洗完出來,跟錢纔打了個招呼:“我一會要去一趟公司,你舅媽回來讓她給你弄飯吃,你先別玩了,我看會股票。”
錢才心說來了,故意驚詫的問道:“三舅你還在炒股?”
“嗯,掙了不少,你要不跟你媽說說,別開她那個破餐館了,又不掙錢,累死累活的,我現在準備上的公司項目都想停了,股票市場長紅啊,叫你老媽把餐館賣了來和我炒股,明年就能買個車。”
這次錢才的考試成績徐陽也聽說了,再加上錢才也馬上成年了,現在也把他當個小大人對待,大姐徐鳳這麼多年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他看着也心疼,希望錢才能勸勸她。
“三舅,我跟你說個事,你能認真聽不。”錢才鄭重其事說道。
“你說。”徐陽也有點好奇,這個外甥每次來都是玩遊戲,能從白玩到晚,不知道能說出什麼正事。
“雙龍公司的陳老三你認識不,大名叫陳國富。”錢才問道。
三舅皺眉想了一番:“去年搞新河大廈那個?娶個小媳婦花了600多萬彩禮,是吧。”
“對,就是他,他兒子在我們學校讀書,和我一級,就在我們樓上,三班。”錢才一聽,既然聽說過,那就好說了。
“你把人打了?”三舅腦洞大開,在他的思想裡,這類事就是錢才唯一能說得出口的正經事,也許把人打了是想讓他動用社會關係前去求和,頓時覺得錢才太看得起自己了,陳國富啊,我操,人家娶個媳婦兒彩禮都是自己身價的兩倍。
“沒有,和我關係好得很,我還給他補課。”錢才皺眉,這腦洞開到天際了,怎麼想的呢。
其實錢才和陳國富他兒子陳玉一根本八杆子打不着,陳玉一他爹是誰也是前世畢業後才爆出來的,人在學校低調得很,一年到頭兩件衣服換着穿,錢才那時也是第一次知道富貴人也會裝窮。
“哦……哦,那什麼事。”三舅這會懸着的心都掉下來一大半。
“我不是最近老是去他家給他補課嗎?他爸也在炒股,他有個理財經理那天也在他家,說是七月份開始股市會有大震盪,他們還吵了一架,後來來了個什麼經理,說要開通融資融券做空什麼的,其他我聽不懂,反正就是一直說大熊市要來了。”
“是陳國富說的,還是那個理財經理說的?”三舅一聽也不急着走了,坐下來泡了杯茶。
“都在說,他們應該很確定,後來來那個應該是個省裡什麼公司的,對!證券公司的!”
“說了具體什麼時候了嗎?”三舅已經在陷入沉思,說話間目光緊緊盯着地板。
“不知道,反正七月,在此之前應該還會有上揚,不過不會很久,他們已經在籌集資金了,說要做筆大的。”錢才說得有鼻子有眼。
“行,我知道了,我考慮考慮。”三舅說完也不走了,準備進屋打電話。
錢才見狀一把拉住他:“還有件事!”
三舅回頭看他。
錢才繼續說道:“三舅,我在他家還打聽到件大事,城南有個舊襪子廠,廢了的,你知道吧,黃河路那邊,周圍的地可能要大漲。”
剛纔有點沉悶的三舅一聽這話就有點興奮了:“你沒聽錯?”
錢才篤定的搖頭:“怎麼會聽錯?他們拿個圖紙在那標了兩天,說之後市府會有個大規劃在那邊,我兩次去都在聊這事,什麼ABCD標的都分好了,他們還在壓價,有個什麼建設規劃在那邊,估計還得熬一段時間。”
說到這,錢纔想起來了,不是假裝的,是真想起來了,大聲說道:“對了,那個廠房最值錢!”
剛纔還在計劃如果這事是真的應該怎麼動手的三舅,這會好像找到了主心骨。頓時起身,說道:“好!我打個電話。”說完徑直進了屋。
錢才一股腦把該說的都說了,頓時癱坐在沙發上,思考剛纔自己言語間有沒有錯漏。
其實錢纔對於股市一直不甚瞭解, 前世即使報了個MBA班也是去走關係的,真正對於這次股市動盪的瞭解其實還是來源於三舅,前世的三舅因爲這次大熊市離了婚,據後來爸媽交流中,還知道了三舅在股市賠了錢之後瘋魔一樣的借錢抄底想翻盤,後來雖然靠着人脈關係堅持在房地產市場做個掮客掙點小錢,可也大不如前。
三舅從小到大對自己很好,雖然前世自己也接濟了他,終是已經老去了,這一世要彌補的遺憾裡,這也是其中之一。
而那塊地,則要感謝老三,老三家就在附近,當時老三已經讀大學,放假回家時老三和自己一起吃燒烤喝酒,喝着喝着大罵他爹是個傻X,當時要是買了那塊舊襪子廠旁邊的地來做倒土場,機場規劃立刻就能賠十倍的錢,十倍啊,要是拿了襪子廠,那更是發大了。
而剛纔錢纔給三舅最後一擊時,想起的就是老三最後一句話。
其實以錢才的信息差,未來20年內幾乎全省的大變動都在腦子內,他腦子裡會大發其財的地更是多不勝數,但是能來得最快最猛的還知道具體拆遷時間的,就這一次。
過了一會,三舅從房間裡出來怔怔的看着錢才道:“要是七月份股市的事是真的,我就傾盡全力搞他一次,要成了,給你記一大功,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錢才聽完又是一記葛優躺,這事算成了。
至於功勞,自己也不稀罕了,就記在全世界最好的陳國富身上吧。
獎勵就更不必了,畢竟到時候你和我誰更有錢,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