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數日後,東條在華盛頓發表了日本流亡政府的宣言,表示將繼續戰鬥到底,同時宣佈在美國成立日本流亡政府。而實際上,當時逃到美國去的日本政客不過就那幾十人而已。爲了充實這個流亡政府,東條還在美國招收了大批美籍日本人。
日本流亡政府的宣言是通過國際公共頻道發表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帝國。對於日本成立流亡政府的時候,唐帝國百姓的反應並不是很強烈。在唐帝國曆史上,曾經有好幾個對手在戰敗之後成立了流亡政府。
在唐歷10世紀的時候,法蘭西王國就有過流亡政府呢,所以唐帝國百姓對此也見怪不怪了。
唐帝國政府的反應也很迅速,就在東條發表了宣言之後的第二天,日本新政府就宣佈自己纔是日本的代表,並且將向本州島進軍,解放日本本土,把日本百姓從軍國主義份子的魔掌中解救出來。唐帝國,朝鮮王國,泰王國首先承認了日本新政府的合法性,在兩日之內,其他的同盟國成員也都承認了日本新政府的合法性。如果一個政府連自己的國土都沒有的話,哪還有什麼合法性可言?
政客的鬥爭有點像是一出鬧劇,談仁皓一直覺得自己像是在看熱鬧,看幾個潑婦在罵街一樣。也許,唐帝國的百姓也是這麼想的吧,東條已經逃到了美國去,那日本就已經完蛋了,而日本新政府是唐帝國養的一條走狗,對唐帝國沒有什麼威脅,只是一個工具而已。可實際上,日本的情況並沒有這麼簡單。
在東條到美國發表了宣言之後,留守日本本土的陸軍大將岡村就宣佈五百萬日軍將繼續戰鬥到底。談仁皓有點搞不清楚,當時日本哪來的五百萬軍隊?日本本州島與北海道這兩座島上的人口肯定不會超過3500萬,而這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就算把壯年婦女都組織起來。恐怕也難以成立一支五百萬的軍隊吧!日本也確實在抵抗,日本新政府軍在四國島上就遇到了不少的麻煩,而登陸本州島的行動也被推遲了好幾次。
在這3500萬日本人中,最悲慘地那是那批集中在北海道幾個港口裡的幾萬日本“人才”。在東條離開了日本之後的第三天,三十多艘日本潛艇就載着第一批疏散的“人才”離開了港口,準備“偷渡”前往美國。而在外海等着這些日本潛艇的是上百架海上巡邏機,數十艘潛艇,還有緊急趕來的二十多艘驅逐艦。結果可想而知。這批潛艇還沒有走完四分之一的航程,災難就降臨了。
在驅逐艦,反潛巡邏機的聯合圍剿下,三十四艘潛艇中,有三艘在離開港口之後不久就因爲故障被迫返航,這反而救了潛艇上幾百人地小命。另外三十一艘中,被唐帝國的反潛巡邏機炸沉的有十二艘,被驅逐艦用深水炸彈幹掉的有十三艘,另外還有四艘潛艇在海下潛伏了三個晝夜之後,終究憋不住氣了。被迫浮上海面。被驅逐艦給俘獲了。最終,只有最爲幸運的兩艘潛艇逃到了阿圖島,將400名所謂的人才。100多名潛艇官兵,還有一批文件送到了美國。
這是日本唯一的一次大規模人員撤退行動,結果,搭上潛艇的6800名日本“人才”,以及2000多名日本潛艇官兵中,成功逃到美國的只有500多人,另外700多人返回了日本,還有1000多名日本人做了俘虜,其他的全都葬身大海。另外,日本損失了29艘潛艇。而這基本上意味着日本沒有能力再通過潛艇向美國疏散人員了。
後來,日本還組織了幾次規模小得多地疏散行動,包括利用飛機,小漁船等一切可以想到地航空與航海工具,將人員逐步送往美國。大概,日本人也意識到了大規模疏散的危險性,所以後來的每次疏散行動規模都很小,一次疏散幾百人,甚至是幾十人而已。到戰爭結束之前,只有不到兩萬日本“人才”到了美國。而去給北太平洋地鯊魚當晚餐的就有四萬多人,另外還有一萬多所謂的“人才”被留在了日本,並且在戰後參加了日本的恢復工作,其中部分人員還成爲了唐日友好邦交的使者,有的成爲了日本戰後政府的高級官員,有的成爲了日本的高級學者。其中不少人在戰後以回憶錄,或者是傳記的方式把他們在這段時期內地經歷寫了出來,其中無不譴責喪心病狂的軍國主義份子將日本這個民族推到了滅亡的邊緣,也無不感謝唐帝國的幫助,才讓日本度過了最爲艱難的時期。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校長已經把改造航母的計劃送給了首相,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問題。”甘永興這幾天也挺高興的,“最近,你們看過報紙,後者是聽過廣播沒有?”
談仁皓與姜仲民都搖了搖頭,他們都在忙着處理手上的事情呢,除了蹲馬桶地時候會看看報紙,不然哪有時間看報紙?
“東條正在美國遊說,希望美軍能夠武裝一支日本軍隊,讓他打回日本去。”甘永興說着就笑了起來,“東條的野心還沒有被澆滅,他手裡就那麼幾十號人,還想組織軍隊。聽說,他還去僑民中進行遊說,希望北美的日本僑民能夠參加他的軍隊,然後一起殺回來,結果,響應得多,報名的少。”
“那美國政府是個什麼態度?”談仁皓問了一句出來,這肯定是大新聞了,不過更多的時候,只是唐帝國百姓茶餘飯後的閒談話題而已。
“美國?美國現在的麻煩都不少,拿什麼去武裝日本人?”甘永興點上了煙,“美國的負擔已經非常沉重了,他們自己都還有很多預備役部隊沒有武裝起來,另外還要向英法俄西意五國提供戰略援助,僅英法兩國每年就將消耗掉美國兩成的工業產能。另外,俄羅斯也開始叫苦了,美國哪還有能力去幫助日本?在他們奪取太平洋的制海權之前,反攻日本的計劃就只能停在紙面上。”
“看來,東條是吃了閉門羹了。”
“這到不至於。至少日本還是美國的盟國吧,就算只有個流亡政府,爲了同盟的利益,美國是不會輕易撕破臉皮的。”甘永興給姜仲民散了根菸,他沒有去權談仁皓抽菸,而他自己的戒菸計劃看來已經流產了。“聽說美國總統決定把日本流亡政府安頓到墨西哥灣地一座小島上去,這樣一來,東條就不能輕易的去遊說日裔美國人了。東條沒有選擇的餘地。他總得有個立足之點吧,而他肯定還會去英法等國,能撈到點好處就算一點,但更有可能吃閉門羹。”
“喪家之犬!”談仁皓冷笑了起來。
“對,東條就是一條喪家之犬,現在連國家都沒有了,還成天叫囂着要反攻日本本土,光復日本,他拿什麼去光復?”甘永興也冷笑了起來,“不過。他還是有幾個忠實的部下的。那個岡村就一直在本土頑抗,聽說,他還下令在本州島西南部建立三條防線。也不知道他拿什麼去建立這三條防線。至於日本本土的情況,也就不用我多說了,你們能夠想到,他們在啃光了樹皮,挖完了草根之後,就只能吃自己的肉了,而等他們把人肉都吃完了,那時候看他們吃什麼。”
“新政府不準備登陸本州島?”姜仲民微微皺了下眉毛。
“計劃是有,但現在擱淺了。”甘永興遲疑了一下,“最初。我們是計劃支持日本新政府軍登陸本州島,儘快解決日本問題的。現在看來,基本上沒有這個必要了,而且東條地行動在很大的程度上讓我們沒有了選擇。也許,日本人可以自己遊過馬關海峽,到九州島上來避難,或者是去四國島。沒有我們的支持,日本新政府軍連在九州與四國立足的能力都沒有,他們拿什麼去登陸本州島?”
“首相爲什麼要這麼做?”談仁皓有點不解。如果能夠解決好日本問題,這對帝國也是有好處的。
“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難道還要我們再去收養幾千萬快要吃同類的野獸?”甘永興越說越激動,“是東條的行動讓我們別無選擇。現在,日本本土就只有一個政府,而這就是合法的政府,至於這個政府怎麼處理國內情況,那是他們的事。要背黑鍋,也輪不到我們。另外,現在幾條戰線都吃緊,不但我們建議取消登陸本州島的計劃,連陸軍也不支持讓日本新政府軍登陸本州島。不管我們派不派軍隊參加作戰行動,這都將消耗我們地戰爭實力,而養活九州與四國地那兩千來萬日本人就很不容易了,我們沒有必要再投入更多的資源進去。日本人的死活是他們自己地事,要怪,也就只能怪東條玩得太絕了,絕了日本人的後路!”
談仁皓苦笑着搖了搖頭。東條跑到美國去成立流亡政府,這確實讓唐帝國臉上無光,現在德國,還有幾個西方的盟國都在看笑話呢,甚至連波斯帝國的首相都在詢問,爲什麼唐帝國沒有阻止那條喪家之犬,鬧出這天大的笑話來。不說別的,就爲了這面子問題,薛希嶽首相都會狠下心來,用更嚴厲的辦法解決日本問題。就如同甘永興所說的一樣,沒有唐帝國的支持,日本新政府連狗屁都不如,要不要登陸本州島,這不是日本新政府能夠決定的,而是由唐帝國決定地。
“那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姜仲民轉移了話題。
“我們俘獲了四艘日本潛艇,抓到了700多個日本的狗屁‘人才’。”甘永興站了起來,“這些人現在已經被送到了關島,在甄別了其身份之後,就將送回來。到時候,我們需要對這些人進行審問,以此套取一些重要情報與線索。這事由軍情局具體負責,我們只提供配合,軍情局也要求我們提供一些幫助,畢竟他們人手有限,要審訊幾百個人,這工作量並不小。所以,我們要提前做好安排。”
“我們能做些什麼呢?”談仁皓暗歎了口氣,國家都完蛋了,那些日本人自然不會有好下場的。
“準備一座營地,挑選一批軍官,最好以前都做過情報工作的,然後配合軍情局來審問這些日本人。我把這事交給你們去處理。”甘永興走了過來,“姜,這事你來具體負責吧,雖然有點煩瑣,但意義很重大。這些日本人之前肯定都參加過軍事方面的計劃,是日本最重視的人才,如果能夠從他們的嘴裡套出一些東西來的話,這對我們會有很大的幫助。”
“好吧,那我現在就去做準備!”
甘永興點了點頭,沒有挽留姜仲民。談仁皓也知道這是件吃苦不討好地事情,所以參謀長沒有讓他去負責。
“這段時間與姜仲民的合作怎麼樣?”甘永興坐到了談仁皓對面的沙發上。
“沒什麼問題,都各幹各的。”談仁皓勉強的笑了一下,“那我還是主要負責美國這邊的事情吧。”
“對,審問日本人的事很麻煩,你也知道,軍情局那幫子人並不好應付。”甘永興立即笑了起來,“其實,你的任務更重要。美國的反擊肯定會在年底開始的,我們需要做好準備,而你幹這個是輕車熟路了。”
談仁皓點了點頭。“這幾天我就在處理情報,等有了一些頭緒之後,我會弄一份報告出來的。”
“這就最好不過了。校長大概要到月底纔回回來,所以,你有充足的時間。”
“那我就不多打擾了。”談仁皓站了起來,“過幾天我就把報告給你先看一下,如果需要修改的話,我們再詳細商議。”
甘永興把談仁皓送到了門邊。“校長還問過你們倆的關係,我知道你是個識大體的人,好好幹!”
談仁皓笑了起來,也許這只是參謀長自己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