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總,地下的東西,我們只能按照技術原理來進行判斷,但即便是隻有讓納諾爾和肯基亞克鹽上油田也已經很不錯了,雖然看起來開採時間已經有二十年了,但是從其地質結構和近幾年的產量變化程度來看,我們認爲其產量下滑更多的因爲其自身管理問題和投入不足的原因,要想恢復到昔日極盛時期的產能,問題不大。”
莫小琴在談及這個問題上還是底氣十足的。
“這也是我們整個團隊的一致意見,只要能交到我們長河石油手上,我們有信心能迅速扭轉這個局面。”
“這麼說來,你們認爲這個項目價值意義……”沙正陽沉吟着道。
“沙總,對於集團公司和長河石油的未來長遠戰略,我不好評價,但是我認爲但從經濟價值來說,阿克糾賓的兩大油田都是極具價值的,尤其是這兩個油田的伴生氣非常豐富,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天然氣資源未必遜於油田價值,如果能善加開採利用,肯定能夠給我們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
長河石油一樣在漢川有天然氣開採和加工,一樣清楚國內天然氣的需求同樣在猛增,而沙正陽更清楚未來天然氣這種清潔能源在國內市場需求有多麼大。
尤其是到了2012年以後,國內天然氣需求缺口越來越大,甚至不得不從澳洲、印尼、卡塔爾大量進口液化天然氣,要知道那價格可不算便宜,但是在經濟高速發展和人民生活需求的局面下,國內也不得不在沿海港口大量建設CNG接收裝置,以便於能滿足進口CNG入港輸入的需求。
這還是在國內天然氣勘探和開採突飛猛進的情況下,由此可以想象這類清潔能源未來需求有多大。
“除開這幾塊外,我認爲最有潛在價值的還是肯基亞克的鹽下油田,這一塊尚未開採的油田,也許在國外油企和哈國政府來看是個雞肋,價值不大,但對於我們長河石油來說卻可能是一個潛在巨大寶藏,我們在開採鹽下油田上有着豐富經驗,這得益於我們漢川境內也有一些鹽下油田,……”
“這種鹽下油田開採難度對於國外甚至除開我們長河石油之外的其他企業來說,可能會是一道難題,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更像是從一個成功走向另一個成功的跨越,我們很希望能有這樣的挑戰,而且一些技術上我們也取得了很多突破性的進展,正好可以在哈國鹽下油田上一展身手,……”
很顯然這位莫部長也是一個技術狂人,一談到鹽下油田的鑽探開採,沙正陽覺得對方眼睛中流露出來的精光簡直就能穿透厚酒瓶底兒眼鏡。
“莫部長,呃,我大略知道了,意思就是鹽下油田的開採可能是咱們長河石油所比較擅長的,……”
“對,當然因爲各國地質結構不盡一致,哈國肯基亞克鹽下油田肯定和我們所經歷開採過的油田還是有很大差異的,這也需要實地勘探之後再來破解這道難題,但毫無疑問,我們是最具有這個挑戰實力的。”莫小琴斬釘截鐵的道。
得到了莫小琴這個團隊的肯定答覆,沙正陽心中也就有底了。
從技術角度不存在任何問題了,那麼剩下來的東西就要簡單許多了,只需要領導來拍板了。
當然,除開技術問題,還會有一些非技術問題需要考慮進來。
比如一旦獲得這個項目之後,原油開採出來之後的運輸問題,伴生氣的開發利用問題,更涉及到管線運輸乃至未來國家能源戰略安全問題,不過這都不是現在要考慮的,而是未來的大戰略問題了,也輪不到沙正陽來操心。
沙正陽立即給鍾廣標去了電話,詳細彙報了這一情況。
光是介紹情況,沙正陽就足足打了二十多分鐘,在電話裡鍾廣標也詳細詢問了戰略儲量、開採成本、運輸條件以及如果要取得這個項目還需要做哪些準備,需要付出什麼,沙正陽也一一作了解釋。
“正陽,按照你這麼說,戰略儲量和現在的開採情況基本上都是沒有問題的,只是現在企業經營狀況導致了投入不足使得產能受到了影響?”鍾廣標心裡也在衡量。
“基本上是這個情況,莫小琴和計劃部的人都一致認爲,如果能迅速改善經營管理,加大投入,無論是肯基亞克還是讓納諾爾的產量都可以迅速恢復到原有極盛時期狀態,甚至還可能進一步提升。”沙正陽介紹道:“另外也就是白白浪費的天然氣伴生氣也可以進行開採加工,這一塊我覺得如果能夠結合國家與中亞油氣管線合作的大戰略來考慮,可能意義更大。”
“正陽,你現在是胃口越來越大,好像現在漢川省的層次你都看不上了麼?”鍾廣標打趣:“動輒給我上升到中央能源戰略層面,你這是把省委省政府置於何地?”
“嘿嘿,鍾書記您可別血口噴人啊,我只是一個建議而已,純粹是從企業利益角度出發,至於說和中央對接,那也該是周書記、王省I長和尤省I長他們的事兒,我們做好我們企業的事情就好。”沙正陽也笑呵呵的道:“我聽說中央對與俄羅斯和中亞在能源方面合作的戰略正在逐漸成型,我們長河能源集團好歹也是國內幾大石油企業之一,縱然無法和中石油相比,但我們也是願意爲國家能源戰略盡一份心的嘛。”
“對了,你剛纔說可能還有驚喜,那是什麼?”鍾廣標隨口道。
“這個還不好說,但我以爲就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很令人滿意了,所以您得抓緊時間向省裡領導們彙報,儘早飛過來,早點兒敲定,早點兒爲競標做準備。”沙正陽賣了一個關子。
“嗯,光是這麼聽你一下介紹,我心裡還不踏實,還得要實地聽取才穩當,我和尤省l長說一說,爭取明早飛過來,明天下午回去向主要領導彙報。”這非同小可,鍾廣標也不敢大意,還得要把所有情況都搞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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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美芙推着輪椅走出首都機場通道時心裡仍然是無比彷徨而又有些畏怯的。
她來過燕京,但是也只是短時間的出差,住了一晚上就離開了,對燕京可以說沒有多少印象,而且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據說燕京變化很大,驟然來到這個據說隨便丟一塊火磚都能砸着三五個廳局級幹部的地方,她內心還是有些忐忑的。
雖然沙正陽在電話裡告訴她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只管過來,但她還是從內心深處有一種不自信或者說懼怕。
一個無比陌生的環境,對於一個女性,尤其是還帶着一個患病母親的女性來說,肯定都有一種巨大的不適應,這很正常。
紀美芙謝拒了許紅菱提出的送她一趟,飛機票很貴,她本來想要坐火車的,但是考慮到母親身體緣故,在沙正陽的建議下,最終還是選擇了乘坐飛機。
內心的孤獨、緊張和彷徨在看到沙正陽的笑容時,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當時答應了來接機,但是也說了因爲工作太忙,就算是他不來,也會安排人來,可是那些人紀美芙都不認識,這讓紀美芙又有些擔心。
他還是親自來了。
“美芙來了?”沙正陽笑着和紀美芙打了個招呼,然後又和紀美芙母親打了招呼。
紀美芙母親的記憶力很好,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耳朵卻很靈,一下子就聽出了沙正陽的聲音。
陪同沙正陽一道來機場接機的出了王澍外,還有駐京辦的兩個人以及王澍帶來的一個人。
東方紅集團駐京辦只有六七個人,而且女性只有一個,所以很不方便。
沙正陽無奈之下只能和傅蕾打了招呼,從傅蕾那裡借用了兩個人。
對於沙正陽的要求,傅蕾喜出望外,作爲駐京辦主任,她太清楚在私人事情上比起工作上更容易贏得領導的信任和青睞。
這意味着領導在一定程度上已經認可接受了你。
尤其是在看到王春剛如魚得水,郭志敏居然也後來居上博得了沙正陽的信任,兩度被沙正陽招去談話安排工作,這簡直讓傅蕾如坐鍼氈。
沒想到驚喜來得如此突然,如果不是沙正陽告訴她明天尤高官和鍾總將會聯袂抵京的話,她差點兒就想自己親自來陪着據說是這位沙總關係很密切的一位同事母親來京看病了。
沙正陽專門交代要兩名女性幫忙,傅蕾自然明白肯定是因爲照顧女性需要,所以也專門交代了來的兩個人,務必要做到一切讓照顧的人滿意,同時也主動提出要幫助聯繫醫院,不過卻被沙正陽婉拒了。
王澍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先到積水潭醫院,然後再考慮首都醫大附屬醫院和協和來診治眼睛。
王澍帶了一臺奔馳S600,這也是工作需要,同爲駐京辦,東方紅集團在燕京的業務也很多,尤其是在廣告宣傳和營銷方面,工作量也很大。
長河能源集團駐京辦來了兩臺車,一臺凌志LS400,一臺豐田大霸王子彈頭,正好可以供紀美芙母女輛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