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隨着秒針的移動也逐漸降臨,陰暗的天空一顆星都沒有,黯淡的明月懸掛在暗色的蒼穹,光輝不明不暗,但視野也還算不錯。夜色下,黃金梅利號前的平地偶爾經過幾縷清風,颳起小小的沙塵。遠處的燈火通明的水之都顯得很安靜,冷漠得就像是看客。本該安靜的大海也開始狂躁起來,時不時涌起巨大的浪花撲上黃金梅利號停靠的海岸,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撲上來的浪花越來越高,彷彿昭示着未來的風暴。
男生房間裡,娜美還在勸說着路飛去勸回烏索普,“爲什麼夥伴之間還要相互決鬥啊,互相再給對方一點時間,靜下頭腦一定會有解決辦法的。烏索普他也是憑一時之氣才那樣子說的。”
躺在吊牀上的路飛只是歪過頭看了看娜美,隨即扣緊草帽遮住自己的眼睛,淡淡地說一句:“事已至此無法挽回了……”
“纔沒有這種事呢!”,還不能完全理解路飛做法的娜美大聲地勸說道:“只要你道個歉,兩個人再在一起好好談談不就行了了?”
“我說了已經不可能了……”,路飛雙手枕在腦後,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接着說:“烏索普並不是那種僅憑一時之氣就會賭上性命的笨蛋,而且要是有可能再談一次就能解決問題的話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了。明白了的話,就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路飛……”,呆呆地看着按緊草帽側過身背對着自己的路飛,娜美好像明白了什麼但卻又說不出明白了什麼,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
直接從甲板上的門窗跳到房間裡,安可走到路飛面對着的方向後輕聲對還在愣着的娜美開口說道:“娜美,你先出去吧……”
看了看還背對着自己一動不動的路飛,娜美無奈地點頭出去。
忽然出現的水晶凳子剛好與吊牀平高,輕鬆坐在上面的安可擔心地看着用草帽遮着臉一動不動的路飛。
過了許久,草帽下才傳來悶悶的聲音:“你也是來勸我的麼……”
“不,你知道我不會這麼做的,船長……”,雙手拉住他沒有按住草帽的左手,安可輕柔地說道:“好好休息一下吧,到時間了我會喊你的~”
路飛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一下左手,手中稍顯冰冷的觸覺讓他一直不能平復的痛苦心情舒緩了一會。草帽下雖然緊閉着眼睛休息着,但眉頭緊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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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飛早早地就等在黃金梅利號上的平地上,而其他人全都站在黃金梅利號上。平地上颳起的塵沙漫天飛揚,朦朦朧朧只能看清站在遠處的路飛的身影。
“喂,你們聽好了!呆在船上不準下來!”,回頭大聲交代一句,路飛繼續面無表情地看着煙霧繚繞的前方。
十點鐘聲一到,水之都的方向慢慢地可以看到一個逐漸靠近的人影,那是全身纏滿繃帶手拿着綠色彈弓的烏索普。
看着慢慢走到離自己面前十米地處站住的烏索普,路飛抱着手冷靜地說道:“你真是毫不畏懼地過來了呢,看來你有覺悟了吧,這就是你要求的決鬥!”
“當然,你要動真格的啊,”烏索普目無表情地看着路飛,一點猶豫都沒有,“會讓你知道厲害的,我已經有打敗你的辦法了。”
路飛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放下雙手,然後慢慢地握緊成拳。
“不要把我和之前那些不知你底細的人相提並論。路飛,我們相處這麼久了,對你的能力我瞭如指掌,聽了你別驚訝啊,”,頓了一下,烏索普忽然大聲喊道:“我可是有8千萬部下的船長烏索普,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馬上投降!!”
“什麼??居然有八千人???”,第不知道幾百次聽到的喬巴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索隆無奈地看着整隻鹿趴在船弦上的喬巴說:“你還是回屋呆着吧。”
“你有沒有那些部下我還不清楚!”,路飛握着拳就往前衝,但是還沒來到烏索普跟前,卻發現烏索普忽然捂着嘴巴不斷吐出鮮紅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聲音讓路飛下不了手。
“怎麼了?要同情你的敵人嗎?”,滿嘴鮮血的烏索普慢慢地擡起頭,隨即立刻趁着路飛呆住的時刻掏出一顆閃光彈發射出去,“必殺-閃光彈!!”。
“啊!!”,刺眼的光線讓路飛一時掙不開眼睛,雙手難受地揉着眼睛。
“很驚訝吧,這是番茄星,”抹去嘴角殘留的番茄汁,烏索普等到路飛習慣了之後趁着他準備開口說話時立刻射了一顆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進他的嘴裡,順便冷笑着提醒:“哼,嘴巴張這麼大是要被燙傷的,必殺-辣椒星!!”
一不小心吞下去的路飛立刻仰頭朝天噴火,“辣死啦!!!”,腳步一個趔趄倒在了地面,但是由於地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佈滿了尖勾。“好痛!!!”,路飛倒下去的一剎那就被狠狠地刺傷,慘叫着又蹦了起來用力拔去插在身上的尖勾,咬着牙盯着不遠處的烏索普。
“你聽好了,路飛!!”,握着彈弓對準路飛,烏索普再次宣告道:“我一定要打倒你取回黃金梅利號!無論使用什麼手段!!”,說着從隨身帶着的布袋裡掏出幾個雞蛋,直接對着路飛射了過去,“必殺-臭雞蛋星!!”
側身躲過一個的路飛卻又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尖勾,被疼痛轉移了注意力之後就被剩下的幾個臭雞蛋全都擊中,蛋黃蛋清流滿了一身,而不習慣這些味道的路飛則難受地咳嗽着:“什麼啊,這是…咳咳咳……”
“我說不過不會讓你有機可乘的!!必殺-手裡劍流星羣!!!”,提着一大串手裡劍的烏索普直接將它們用彈弓射了出來,目標就是站在那裡的路飛。
路飛忍着臭味跳開手裡劍的攻擊範圍,手指成爪狀避開地上的那些尖勾按住地面往一邊跳去。烏索普的攻擊並不是一次就完結,不斷射過來的手裡劍羣逼迫着路飛不斷地躲閃着,攻擊看似雜亂無章但卻更像逼迫着路飛往一個地方逃去。
跑到一個沒有尖勾的地方之後,路飛單手按着地面喘着氣看着同樣喘着氣的烏索普,忽然路飛所在的那個地方不斷地升起淡淡的煙霧,恰好將路飛全都包圍在裡面。聽到隱約的嘶嘶聲音,路飛疑惑地歪過頭去看隨即瞪大眼睛,那邊躺着一個不斷噴出淡煙的風貝。
“是風貝,你之所以覺察不出來是因爲你身上有臭雞蛋的味道……”,慢慢地轉過頭看着路飛,烏索普擡起握緊彈弓的左手對準路飛,“你那邊已經充滿瓦斯……對不起了……”,趁着路飛還沒有反應過來,烏索普迅速地從袋子裡掏出一顆彈藥射過去:“必殺-火藥星!!!”
小小的彈藥綻放出濃烈火光,遇到瓦斯之後‘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地面都在震動着,巨大的火球像要毀滅一切一樣的焚燒着。劇烈震動讓周圍的海域掀起五米巨浪,黃金梅利號被海浪衝得不斷地搖晃的同時,船艙裡也流進了不少海浪。
劇烈爆炸過後,火焰消失,濃煙籠罩的平地暫時還看不清有什麼情況,安可面目淡然地看着濃煙滾滾的前方,安靜地抱着手等待着。本來還擔心路飛會在爆炸中受傷的娜美和喬巴看到安可的樣子就知道他沒事,擔心的對象也就轉向了烏索普。
濃煙慢慢消散,隱約的火星在煙霧裡明明滅滅。大字型躺在那裡的路飛面無表情,雖然身上有些沙塵以及先前留下的刺傷之外,並無大礙。路飛沉默地透過逐漸變淡的煙霧看着天上那輪冷冷清清慢慢躲進雲層裡的殘月,過往開心冒險的場景一幕幕在腦海裡掠過。
同樣坐在地上背靠着一塊石頭的烏索普喘着粗氣看着前面的濃煙,緊握着彈弓,同樣想着過去大夥一起歡笑的模樣。
船上的人沉默着看着,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黃金梅利號的羊頭滿是海水,順着羊頭往下滴落着的海水,彷彿就像是梅利號在流着眼淚。然而,仔細一看卻是驚奇的一幕,木製的羊頭雖然滿臉都是海水,但是眼睛部分卻在不斷地流着眼淚,不是冰冷的海水,而是溫熱的眼淚,滿是感情的眼淚。
心裡一動,安可看了看自己用力抓緊的船頭欄杆,側過頭看了看羊頭方向,隨即垂簾鬆開手上的力道,改爲像是安慰一樣地輕撫着手下的欄杆,‘不要哭……梅利……’
爆炸後的濃煙快要全然消失,只剩下朦朦朧朧的幾縷。月也慢慢地從雲層後出來,稍顯冰冷的月光照耀着陷入了深眠中的水之都。烏索普支撐着站起來握緊彈弓看着面前還不足以看到人影的濃煙,“我很清楚,就這點程度不足以擊垮你。我很清楚,路飛。無論什麼戰鬥你都會拼盡全力,我瞭解你的一切戰鬥方法……”。說着從袋子裡拿出幾顆藍色彈藥拉開彈弓對準。
濃煙裡慢慢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戴着的草帽沉穩的步伐,沒過多久,煙花般的拳頭打破了濃煙飛了出來,“橡膠橡膠-機關槍!!”
“必殺-仙人掌爆炸星!!!”,趁機將彈藥射出去的烏索普趁着路飛被無數尖刺傷到而後退倒在地上捂住傷口喊痛的時機,再次掏出三顆黃色彈藥,“火藥星-三連擊!!!”
捂着傷口,路飛快速地閃過那些彈藥,同時也敏捷地閃過接下來的火藥星,抓住一個空隙,路飛狠狠一拳過去,“橡膠橡膠-手槍!!”
雖然看到路飛的拳頭但卻沒辦法躲開的烏索普直接被打中臉,飛了出去。伸手向後路飛再次衝了過來,“橡膠橡膠-火箭炮!!”
然而,路飛雙拳打在烏索普擋在腹部的手上之後就沒了動靜,他愕然地看着烏索普手裡握着的紅色扁貝殼,收不住攻勢地直接那個貝利那裡衝過去。
“衝擊貝,你的攻擊我收下了……”,握緊貝殼,烏索普毫不猶豫地將它貼上路飛慣性衝過來的腦袋上,然後用力按下去。結實接下這一擊的路飛口吐鮮血直接飛了出去。
而按緊纏滿繃帶的右手,烏索普忍住撕心的痛苦大喊着:“怎麼樣?吃到苦頭了吧!!混蛋!!!”,緊抓着紅色衝擊貝,烏索普瞪大眼睛看着飛出去的路飛踉蹌幾步之後就站穩,抹去嘴角的鮮血冷靜地看着他。
慢慢地跪倒在地上,烏索普微帶不甘地看着喘着粗氣的路飛。握緊拳頭用力向後伸去,路飛咬着牙看着面前傷痕累累的烏索普,過往他畫海賊旗的場景,過往他笑着吹噓的場景一幕幕地浮現,但是路飛還是狠狠地往回收着拳頭打向他,“橡膠橡膠-子彈!!!”
直接命中腹部的烏索普吐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但是還是勉強保持着意識。
“你怎麼可能打贏我!!”,握緊右拳,路飛低吼着,看着一動不動的烏索普許久之後轉身離開,慢慢地走向黃金梅利號,“梅利號隨你的便,我們要弄搜新船繼續航海!!”
躺在後面的烏索普哆哆嗦嗦着握緊自己的拳頭,依舊一聲不吭。
“再見了,烏索普,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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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躺在那裡生死不明的烏索普,滿眼淚水的喬巴立刻轉過身拿起自己放在地上的揹包,按住船舷就想跳出去。然而卻在此時被山治用力拉住:“不要去,喬巴!!”
“爲什麼啊?他本來就已經遍體鱗傷了!現在更是傷上加傷了!!”用力甩開山治的手,繼續想跳下去的喬巴卻被山治更加用力的抓緊蹄子,“他們不是在打架或者是競賽啊!!”
“那又怎麼樣??我是醫生啊!!至少讓我給他治療啊!!”,狸貓樣的狀態根本掙不開山治的手,喬巴直接巨大化輕易地睜開山治之後,再次想衝下船。
敏捷地躲開喬巴往後打向自己的手,山治腰一弓直接跳起用力把喬巴壓制在欄杆那裡,直盯着他的眼睛沉聲說道:“你想想看,在決鬥中戰敗,若還要受到同情對男子漢來說是多麼慘痛?!不經意間的好心反而會痛苦地折磨着失敗者,他是做好了心裡準備才提出決鬥的!!”
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喬巴停止掙扎忍耐着哭音,變回原來小小的狸貓樣子。
慢慢走到船邊的路飛低着頭,草帽完全遮住了眼睛,但從不斷顫抖着的嘴脣就能夠看出他也很痛苦,“很沉重……”
“這就是船長吧,路飛。你要學着成爲一個有擔當可以讓同伴信任的船長,或許過程會很困難也可能會恨痛苦,但是,你必須要堅持下來……”,心疼地看着下面的路飛,安可輕聲說道。
“不要迷惘……”,索隆低聲說着,“要是你這麼猶豫不決的話,我們都不知道要相信誰了……”
山治緊咬着煙努力想冷靜着,而娜美則直接捂住眼睛,掩不住的淚水不斷順着手臂流下來,不斷抽噎着的喬巴忽然轉身就跑,跳下船衝到烏索普面前五米地就停下,涕泗橫流地掏出所有的藥放在那裡,看了一眼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烏索普之後狠下心轉身跑回船上。
“把船給他,大家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吧……”,歪頭看了一眼黃金梅利號背對着自己的羊頭,安可不知道是對身後的索隆他們說還是對梅利號說,或許兩者都有,“我們,不會再回來這艘船了……”
身後的人陸陸續續地回去收拾行李之後,安可跳下船慢慢地來到路飛身前,擔心地看着他滿臉淚水哭得像個孩子。
“安可,我……好痛苦……”,路飛慢慢地蹲下來,扣緊草帽遮住自己的臉,明明已經滿臉淚水卻固執地不肯哭出聲音。
安可心疼地過去抱緊他,不管他身上未乾的血跡和灰塵弄髒自己潔白的衣服,也不管他滿身的異味,只是小心地把他的頭靠近自己小小的頸窩,小力地拍打着他的背安慰着:“我知道,路飛……沒事了,全部都過去了……”
“嗯……”,低聲呢喃一句,路飛只是保持着那個動作不變,像是一個尋求安慰的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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