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爾笑吟吟的握着魔杖,釋放魔力,讓記憶投射。
他輸送魔力播放記憶,另一隻手滿不在乎地擺弄衣服,將他褶皺的衣領撫平。
水墨版的色彩出現,點染整片屏幕。
“怎麼,呃,怎麼?!”
傳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魔力不穩定,他舉着魔杖的手開始顫抖。
萊爾冷哼一聲,果斷停止輸送魔力,他還以爲頂峰可以相信。
看來臨走之前,頂峰還想坑他一筆。這片記憶根本不能查看。
他將魔杖收入衣兜,反手去推門。轉頭,眼前卻讓他一驚。
在他眼前,幕狀記憶仍然在顫抖,瘋狂的顫抖。萊爾轉頭,試了幾個不同的方向。
還是不行!
這串記憶的雲幕就像烙在他的視網膜中一般,任憑他轉頭,轉移視線,它都會如影隨形,出現在萊爾的視線中央!
魔法事故?還是我被馬人坑了?他冒出幾個想法。
幕狀記憶仍然在抖動,它達到了某個臨界點。突兀地釋放光芒。正前方的萊爾第一個遭殃,逼得萊爾不得不閉上雙眼。
記憶在擴大,又像在縮小。小到能順着視線鑽進萊爾的眼球,佔據一片視網膜的投影。大到能夠佔據一起,佔據所有的視線,以至於他看不見其他事物,只能看見記憶。
“我——”
閃現,一個一個片段在閃現。
萊爾覺得頭痛欲裂,他睜開眼睛,發現和閉眼並無區別。他的眼中流淚,將視線染花,這一瞬間,讓他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他認識身體的輪廓。
“這是鏡子——不對,這是我!”
萊爾·克萊德曼高懸在空中,在夜幕的祭壇之上,對馬人宣講。他的嘴脣中吐出詞彙,聲音如同雷霆,帶起迴音——
“不不,不不不!”
頭頂的炸裂感達到極限,尖銳的疼痛逼得他大叫。
這一瞬間,萊爾產生其他感覺。
像是涼風,露水滴在胳膊上,脖頸和後背的僵硬感,枝葉拂在臉上......
這和他痛得要死的感覺產生違和,萊爾開始疑惑——
“咳咳,咳咳咳咳!”
他再一次睜開眼睛。
一隻小蟲子趴在他臉上!萊爾下意識地一抓,一把拋了出去。
原來不是蟲子,是一隻護樹羅鍋,
護樹羅鍋像嫩綠的豆芽,頭頂是小綠葉,下方的根莖上有一處極小的眼睛和嘴。
此時,護樹羅鍋正在對他張牙舞爪,顯然很不開心。
他背後倚着一棵樹,因此,後背和脖頸纔會如此僵硬。
“我怎麼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他躺在樹下入睡,被護樹羅鍋驚醒,隨後,就有幾隻馬人來抓他,把他抓到馬人部落......他記得很清楚。
這是一處輪迴?我觸發了讀檔效果?
剛剛醒來,萊爾覺得暈乎乎的,一切思維都不連貫。
他擡起頭,嘗試起身。
“你是誰?”
他前方几步外,靜靜站着一名女孩。
銀色長髮,相貌精緻動人。一時間,竟然讓萊爾產生“她大概是精靈族”的錯覺。
可惜她的表情不好,冷冷的,不帶人氣。不由得讓人揣測她的母親是否發生了意外。
“我好像見過你——“萊爾說道,隨後他就覺得這句話很像搭訕。
看她的衣着和年齡,她可能是學院的學生。萊爾不能確定。
他乾咳一聲,問道:“朋友,你聽說過伊爾弗莫尼嗎?”
“北美著名魔法院校,坐落於‘聯邦之冠’格雷洛克山。治學嚴謹,師資精良。人員管理科學規範,校風校紀良好。魔法國會唯一指定合作學校,與肅清者組織達成密切合作——”
她舉起魔杖,指着萊爾的嘴巴,逼得他不得不住口。
“好好好。”萊爾點頭。“我不說了。”
她用魔杖指着他?萊爾要讓她付出一點代價。
萊爾早就預料到可能被襲擊。他的衣袍裡備着魔法道具,只要給他機會伸手,不用一秒鐘,他就能將一顆北美生產的魔法煙霧彈引燃。
在煙霧中,他能從容地拔出魔杖,釋放石化咒和毒角咒,讓她懂得暗網魔咒的強大。
萊爾的雙手並不規矩,左手時刻準備伸入衣袍中。
就在這時,女孩向前跨了一步,伸手拽住萊爾的胳膊。
“你在幹什麼?”少年問道。
天旋地轉。
她揮動魔杖,釋放了幻影移形。
古老的石廳,周圍是伊爾弗莫尼的四象浮雕......他回到學校了。
“漢密爾頓小姐!”兩個學生迎過來。“我們希望您的幻影移形練習還好——等等,這位是誰?”
漢密爾頓?萊爾注意到他們的話。
漢密爾頓,組織和領導純血統聯盟的家族,在北美具有無可置疑的統治力量,號稱“高貴古老”。
有一位漢密爾頓曾經襲擊過他,帶着兩個跟班,然後被他以一敵三擊敗。
這讓萊爾認爲所謂的漢密爾頓家族不算什麼,他們的血脈很特殊,也僅此而已了。
萊爾看了看迎上來的學生,是深藍色的長角水蛇學院長袍。
前胸彆着紋章,他們屬於“黃金”的成員。
“怪不得呢。”他恍然大悟,黃金的純血統,當然會努力跟漢密爾頓家族獻殷勤。
聽他們的話,他們暫時開啓了學院的幻影移形網絡,爲了讓女孩練習幻影移形。
“我認識他,他是萊爾,萊爾·克萊德曼!”
“黑名單榜首?沒錯,我也認出來了!”
萊爾按住腰間的魔杖,時刻準備釋放魔咒。
出乎意料,認出來的兩人並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其中一人走上來,用謙卑的語氣說道:“漢密爾頓小姐,萊爾·克萊德曼是黃金的敵人,請問您和他是什麼關係?”
“我個人很樂意接受您的指示,如果您要我對他視而不見的話。如果您有命令,我會很樂意向上傳達,相信其他閣下也會聽從您的意見——”
“漢密爾頓小姐”似乎沒聽見他的話,她離開,順着扶梯走上去。
“我立刻關閉幻影移形網絡,希望您的一天都順利!”狗腿子般的黃金成員在後面喊。
“她可真是個小啞巴,不是嗎?”萊爾對黃金的成員說。“請問她會不會手語?你們應該試着用手語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