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宮裡大擺筵席,在這前朝的宮殿中。咸陽令爲南宮公主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筵席,所有咸陽的權貴紛紛到場。不過南宮公主推說舟車勞頓沒有出席這場筵席,多少讓咸陽令的面子上不好看。
本來就是贗品,沒事兒還到處招搖。那不是找着讓人拆穿,看來這個替身培訓的還是相當的好。知道不能在大漢的貴族前過多的拋頭露面,假的畢竟是假的絕對不可能成爲真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東胡王只是要娶漢家的公主,而公主的權威評定機構是劉啓。只要劉啓說她是公主,哪怕是一頭母豬未央宮裡的催吧都會捏鼻子承認。甚至還能搞出一份像模像樣的出生證明。
主角不再,雲嘯自然成爲宴會的中心。各種樣式的馬匹山呼海嘯一般的撲面而來,尤其是那位五大三粗的傢伙。居然愣是要作詩讚嘆雲侯的勇武。
嗚呼俺得娘,雲侯氣昂昂。江南殺賊寇,靈武拒單于。
雲嘯琢磨了琢磨,雖然詞句粗了點。終究還算是通順,看來這傢伙是個粗中有細的主兒。
東胡使節那一席忽然傳出來斥罵聲,整個大殿隨之靜了下來。這樣盛大的宴會居然敢來砸場子,咸陽令覺得這是對自己的強烈挑釁。不過當他看見那個挑釁的人之後,便無辜的回頭看向雲嘯。無他,這個傢伙自己惹不起。
兩個狗熊一般的漢子站起來,用半生不熟的漢話說着什麼。離得太遠聽不清楚。只是看錶情,好像是一臉不忿的模樣。原來是那兩個東胡副使。雲嘯看向那個東胡正使阿諾。發現好貨都要哭出來了,酒糟鼻還有爛桃一樣的眼睛幾乎聚在了一起,都抽成了包子樣。
雖然雲嘯沒有聽清,但是離得近的人都聽明白了。他們是說這個大漢拍馬屁,漢人吹牛等等。正在周邊的憤慨之際,一個東胡副使抄起桌子上的酒樽便向那個拍馬屁的大漢擲了過來。
那大漢倒也機靈,眼見酒樽飛來一矮身躲了過去。青銅的酒樽足足有三四斤重,加上裡面盛的酒怕是小十斤。能將這酒樽以這樣的速度擲出來。看來這傢伙也是一個臂力驚人之輩。
酒樽劃過一道弧線,向着雲嘯便飛了過來。戴宇用刀鞘一點,便將青銅酒樽點掉在地上。可是裡面裝的酒水卻濺了他一身,這讓荊楚第一劍客非常的惱火。拎着馬刀便要去找那兩個傢伙的麻煩。
那兩個大漢大概是喝高了,搖搖晃晃的居然衝着雲嘯走了過來。看看接近雲嘯十步,“嗆啷”聲響成一片。十數把閃亮的馬刀出鞘,直直的對着兩個東胡副使。一路上雲嘯也打聽了下。這兩名匈奴副使一個叫阿金,一個叫阿魚。
“你,漢人的大英雄。敢不敢和我們比試。”
阿金硬着舌頭,指着雲嘯叫囂。
“比試什麼?”
雲嘯喝了一杯酒淡淡的問道。相對於蠻牛的壓力,他們兩個就是個渣渣。現在雲嘯連蠻牛帶來的壓力都不在乎,更加不會在乎這兩個傢伙。
“摔跤。”
阿金想也不想就說了出來。看起來這傢伙對摔跤十分的精通。不然不會毫不考慮,便說出口來。
靠,老子跟你比摔跤。看你的胳膊比老子的大腿都要粗,跟你摔跤不死也是個殘廢。不幹打死也不幹。
正在雲嘯猶豫之際,一旁的蒼熊站了起來。怒吼道:“摔跤。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挑戰我們侯爺。今天讓你知道知道,你家蒼熊爺爺的厲害。”
蒼熊拉開擋在雲嘯身前的鐵衛。大踏步的走上前來。一下子便抓住了阿金的衣領,阿金一愣沒有想到這個跟自己一樣壯碩的傢伙說動手就動手。旁邊的阿魚剛想上來幫手,他的胳膊便被一雙巨掌抓住。
巴圖獰笑着道:“兩個打一個算什麼本事,我陪你玩兩招。”
兩對狗熊一般的漢子在場中捉對廝殺,四周的看客紛紛叫好。甚至已經有人開始打賭,賭誰勝出。
都是人高馬大之輩,蒼熊跟這巴圖習練了許久的摔跤。現在技藝已經頗爲的純熟,不過這個阿金卻站了年紀上的便宜。兩個人鐵柵一般的胳膊絞纏在一起,上面的血管猶如蚯蚓一般的虯起。
蒼熊的臉憋得通紅,眼珠子瞪得快要瞪出來。裡面的血管根根充血,阿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他的腮幫子咬得緊緊的。太陽穴高高的鼓起,雲嘯很擔心他會不會爆血管。
另外一邊的阿魚就差遠了,巴圖玩了一輩子摔跤。如今頭髮都已經白了,怎會讓年輕力壯的阿魚情誼的近身。阿魚幾次撲上來,都被巴圖靈巧的躲開。其中一次還差一點被巴圖使的絆子摔倒,現在阿魚只敢在外圈遊走。根本不敢與巴圖近身,這老傢伙的技巧太厲害了,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阿魚正在遊走,眼睛緊緊的盯着巴圖。可是他的神情過於專注,眼睛是都是巴圖的一舉一動。渾然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對壯漢在撕扯,兩個抱在一起的傢伙腳步挪動。阿魚沒有防備之下居然跟蒼熊的身子撞在了一起。
兩頭熊一樣的壯漢在一起角力,力量十分的巨大。阿魚頓時被蒼熊撞了一個咧斜。巴圖哪裡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飛身撲過去,腳下使絆雙掌用力的一推。阿魚頓時失去重心,登登登的連續倒退。最後“噗噔”一下坐在了地上。
圍觀的衆人頓時一片鬨笑,阿魚的臉紅的好像猴子的屁股。站起身惱怒的撲向巴圖,身子衝的勁道非常的大好像一頭瘋牛一般。巴圖正巴望着阿魚這樣做,快速的一閃身腳下一個絆子。瘋牛一樣的阿魚頓時飛了出去。緊倒了幾步,重心還沒調穩便被地上的矮几絆倒。
這一次摔得比上一次還要狼狽。頭上扣着一盆豆腐。前胸鋪滿了紅燒肉,肚皮上還扣着一個火鍋。
阿魚幾次想站起來。都被地上滑膩的油漬摔倒。看着他狼狽的模樣,四周的人笑得更加的大聲。阿魚氣得嗷嗷亂叫,恨不得立刻掐死這個老傢伙。可是這老傢伙油滑油滑的,自己根本近不得身。
阿金聽着弟弟的吼叫,心神早已經亂了。奈何他正後背對着阿魚的方向,想看看阿魚怎樣也看不到。他有十足的把握耗上一會兒,將對手的體力耗幹然後給他好看。不過弟弟的吼叫好像重錘一樣的一下下的敲擊着他的心臟。
蒼熊趁着阿金分神之際,使了個晃。阿金收力不及。被蒼熊一個過肩摔狠狠的拍在了地上。四周的人轟然叫好,歡聲雷動。
兄弟二人互相攙扶着爬起來,剛要再度上前纏鬥。忽然覺得地面纏動起來,樑柱上面的灰塵都一絲絲的往下落。
門口傳來侍女們的驚叫聲,所有的人向門口望去。只見一個拎着兩把巨斧的魔神站在門口,鋥亮的鎧甲與雲嘯身上的同一款式,在黑暗中反着着燭火的光芒。
“咔嚓”粗大的門楣被蠻牛一斧子砍斷。碎木以及磚瓦掉落得遍地都是。蠻牛大爺從來就沒有低頭的進門的習慣。“嗷……”人們看不見面甲後面的面孔,可是這傢伙現在已經足夠的可怕。
剛剛還是一副拼命架勢的阿金與阿魚頓時失去了勇氣,這東西是人麼?這哥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視力。
“嗷……”蠻牛怒吼連連。面甲後面的小眼睛掃視着大廳裡面的人,看到哪個那人便一副鵪鶉似的模樣。縮頭縮腦的躲到了一邊,眼神不敢與這魔頭相碰。
雲嘯看了一眼戴宇,一定是這個傢伙讓將蠻牛放出來的。
“把蠻牛帶走。這是宴會。一會兒若是這傢伙發起狂來,誰製得住他。這裡還不成了修羅屠場。”
雲嘯低聲的吩咐蒼鷹,蒼鷹迅速的奔向了門口。
“侯爺,他們兄弟是化外之人。性子魯莽了些,您看在東胡與大漢友誼的份上饒了他們兩個吧。阿諾這些謝過了。”
東胡使者阿諾。對着端坐在正席的雲嘯一躬到底。禮儀十分的虔誠。
阿金與阿魚也不敢說話,蠻牛給他們帶來的壓力太大了。他走動時鎧甲摩擦發出的聲音。刺得人耳膜生疼心裡麻癢癢的。尤其是劈斷門楣的那一斧子,深深的震撼了他們。柱子粗的門楣居然被一斧子砍成連段,這是什麼樣的蠻力。如果雲嘯讓這個怪物殺自己兄弟,那麼……實在不敢想象這樣的後果。
“你們兩個還不向侯爺賠罪。”
阿諾趕緊向身後的兄弟二人使眼色。兄弟二人無奈的向雲嘯鞠躬施禮,可是嘴裡卻不說話。這也算是無言的抗爭,看起來心裡還是有些不服。
“侯爺,他們兄弟二人不會多少漢話。我代他們兄弟向侯爺賠罪。”
阿諾的態度好的一塌糊塗,雲嘯揮了揮手就算是原諒了他們。
經過這麼一鬧,宴會是無法繼續下去了。不管吃沒吃飽,紛紛告辭而去。回到家裡眉飛色舞的宣揚着雲侯手下的神勇,還有那個魔神一樣的機甲怪獸。
他們賣力的講解,造成這個夜晚無數熱血青年的失眠。
雲嘯帶着家將們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庭院。立刻命人封閉了房門,並且讓人將幻天叫了過來。
“你們發現什麼不對的事情沒有。”
衆家將互相張望沒有一個人說話。
“你們不覺得東胡的使節阿諾好像很害怕他的兩個副使麼?”
雲嘯無奈的提示道。
“是啊,侯爺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的確這東胡使節好像很怕兩個副手的樣子。”蒼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按理說正使爲大,正使怎麼也不應該懼怕副使。連得罪侯爺這麼大的事情,正使都不敢呵斥兩名副使一句。這的確有些不對頭。”
蒼虎聽見雲嘯的提示也若有所思。
“幻天,你去東胡使節的院子裡探查一下。我估計他們回去之後會說點什麼。”
“諾”
幻天推開門便隱入了黑暗之中。
東胡副使被安排在咸陽宮的一處跨院當中,完全是由東胡人的兵丁把守。雖然說是兵丁,實際上東胡人都是亦民亦兵。昨天可能還在放羊,今天得到東胡王的命令便得拿起兵刃成爲士兵。
所以這些兵丁的紀律十分的鬆散,晚上值哨更是東一堆西一堆的烤火。甚至有些直接便回了屋子裡睡覺。
幻天沒費多大力氣便繞過了崗哨,貼着牆根摸到了正房的下面。四下掃視一下,發現左右無人。幻天拿出了雲嘯打製的飛爪,搖了幾下便扔上了屋脊。然後順着繩子攀爬到了屋脊之上。
飛爪這東西實在是太好用了,幻天真是佩服雲嘯只不過用鐵打製了這麼一個東西。便能讓自己攀上以前想都不要想的大殿。
幻天貓一樣的在屋脊上爬行,行到屋子中間的時候趴在瓦片上聽裡面有說話的聲音。立刻用手扒開瓦片上的積雪,小心的抽出瓦片不讓一絲雪花落下去。
“我說二位大爺,你們就行行好。別鬧騰了,那個侯爺別看年紀小。可着實不好惹,莫說那兩個體型跟你們一樣壯碩的漢子。便是那個巨人你們有把握贏得過,中行悅大人命你們來是執行他的計劃。若是你們打亂了中行悅大人的計劃,可別怪我沒有體型你們後果。”
幻天一驚,他們居然說的是匈奴語。東胡人不是應該說東胡語的麼?爲什麼會說匈奴語,若不是自己跟莊子上的匈奴人學會了一些匈奴語,那今天就算是白來一趟。藉着裡面的燭火,幻天發現說話的是那個猥瑣的東胡正使阿諾。
“知道了,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便好。我們兄弟自有分寸。”
說話的是阿金阿諾兄弟中的一個。
幻天更加狐疑,好像這兩位副使對正使說話非常的無禮。而正使也的確好像雲嘯所說的那樣,很懼怕自己的兩位屬下。
“若不是爲了我的家人老子才懶得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