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在下還要趕往長安,這就告辭了。”
雲嘯帶着蒼鷹與戴宇走進了堂屋,污濁的空氣讓雲嘯捂了一下鼻子。房中的情形也讓他吃了一驚,只見房中已經坐了七八條漢子。手中還拿着胳膊粗的木棍,一個個眼神不善的看着三人。
“哦,公子不再多住一些日子了?看這天氣今天可是還有雨嘞。”
張大戶的言語還算是客氣,將這些漢子給雲嘯帶來的不快稍稍沖淡了一些。
“不了,家裡還有事情。還請……”
“既然公子要走,那麼請將昨日的食宿費用結清一下。鄉下地方生活不易,還請公子多多的照拂。”
雲嘯剛想討要昨天那錠銅錠子的找零,不料張大戶卻打斷了他的話。居然要雲嘯付他錢!雲嘯實在想不明白,昨天自己做什麼了一個碩大的銅錠子都不夠。難道昨天晚上自己夢遊奸了他老婆?看着一臉橫絲肉的賣肉大嫂,雲嘯使勁了搖了搖頭。這太可怕了。
“混蛋,昨天我家公子給了你婆娘一個銅錠子。足足有一貫錢,我們昨日只不過借宿一夜喝了你一碗粥而已。哪裡值得一貫錢。”
蒼鷹立刻就怒了,衝着張大戶便吼了起來。
那七八名混混一樣的傢伙立刻便站了起來,他們都是張大戶的親眷子侄。平時拿了張大戶不少的好處,日日在莊子上欺男霸女橫行慣了。今日見有人居然敢對着自己吼,立刻就想上前去將這個色目人打折一條腿。
“唉唉唉,且慢動手。這位公子,我們鄉下人最是公道。你且聽我算來。你住了我家的房子,拿些房錢是應該的。對吧。而且你燒了一鍋熱水,用了我家的柴火,給些柴錢也是應該的。你還喝了我婆娘端過去的一碗粥,這粥錢你自然也是應該給的。
你出門在外也不容易,就算了十貫錢好了。你說昨日進門時你給了我婆娘一顆銅錠子?我怎麼不知道。你這死婆娘莫不是你貪了去。”
張大戶惡狠狠的看着滿臉橫絲肉的婆娘,婆娘驚得趕忙辯解道:“天地良心,我沒拿這公子一文錢。若是我說的有一句假話,你便是扒了我的皮也不算我冤枉。”
“發誓之時小心些,莫怪我一時心軟成全了你的誓言。”
雲嘯站在門口輕蔑的說道。
“這裡是張家,豈容你這樣嚇唬俺婆娘。孩子們。給俺上。將這個吃白食的狗才打斷兩條腿。”
張大戶招呼一聲,他的那些子侄便各拿棍棒衝了上來。這些傢伙平日裡沒少幫張大戶欺壓良善,說起來這就是張大戶的打手。其中幾人還舞得一手好槍棒,十里八村罕逢敵手。
可是他們今天面對的是荊楚第一劍客,雖然戴宇的手中沒有劍。但是對付這些狗才,戴宇自詡他們根本不配自己拔劍。
戴宇雖然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可仍然動如閃電。衝在當先的正是張大戶的兒子,只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的棍棒已經到了戴宇的手中。還沒明白過來,便當頭捱了一棒子。
汩汩的鮮血立刻便流了下來,張大戶的兒子殺豬似的的大叫起來。“啊,不好了。賊人殺人了,賊人殺人了。”
戴宇也不理會這個哭喪的傢伙,手中的短棒舞得密不透風。一個人打七八個柔韌猶豫。不多時地上便躺滿了人。不是胳膊被敲斷就是腿被打折,躺在地上“哎呦”聲叫成一片。
雲嘯扒拉開擋在身前的蒼鷹道:“好啊,原來是個訛人的賊子。來人,將這對狗男女給我拿下。”
“諾”
戴宇手提短棒走到張大戶夫婦的面前,冷着臉道:“二位,請吧難道要我動手不成。”
“你們這些大膽的賊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殺人奪才。我提醒你們,這裡可是魏其侯的封地。招子放亮一些,若是得罪了魏其侯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張大戶的媳婦渾身抖得好像篩糠,這張大戶倒是有兩把刷子。關鍵時刻還知道將竇嬰拉出來替自己壯門面。
“呲”雲嘯輕笑了一聲。心道你今天犯到老子手裡。就算是竇嬰親自來,又能奈老子如何。
“哦,竇嬰。你只管喊他來,我倒是要問問。堂堂的一介國侯,爲何會與你這宵小之輩撐腰。”
“好大膽子的賊人。居然敢直呼魏其侯的名諱。來人將這賊子拿下嘍,先打斷兩條腿再說。”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大手,緊接着便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雲嘯回頭一看,只見一條大漢向着自己便奔了過來。
居然還認識,魏其侯的好友灌夫。原來,張大戶的兒子被打的滿頭是血。尋了一個機會便溜了出去,趕往魏其侯的別院報信。說是自家遭了外地來的賊人,請求魏其侯的保護。
正巧灌夫昨晚喝多了酒,睡在了魏其侯別院之中。聽聞竇嬰的封地居然出了賊人,立刻就帶着都假的家丁出來拿人。想看看到底是哪裡的賊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在魏其侯的封地之中鬧事。
剛剛走在門外,忽然聽見賊人居然敢直呼竇嬰的名諱。心中更加的惱怒,當下便命家丁衝了進去。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當先的兩名家丁已經被戴宇打倒。兩個人的手腕子都被敲碎,手中的長劍掉落在地上。怕是今後再也拿不了劍,戴宇腳尖一挑一柄長劍便到了手中。對方來了三十多人,這時候他也不敢託大。畢竟身後還有云嘯。
“原來是灌夫,好大的威勢啊。戴宇放他過來,本侯要看看他是怎麼打斷本侯的兩條腿的。”
雲嘯轉過了身,面帶微笑的看着衝進院門的灌夫。
……。灌夫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這尊殺神怎麼跑到了這裡。
“都住手,莫要動。”灌夫趕忙攔阻下想要繼續衝上去與戴宇廝殺的家丁。
“原來是臨潼侯當面,不知道臨潼侯因何來這南山,又因何與這張家發生衝突。此地乃是魏其侯的封地,出了事情自然是魏其侯做主。”
灌夫也不傻,知道自己嚇唬不住眼前這尊殺神。聽說這傢伙在西域殺人屠城,人家城主只不過不給開城門,不過一個時辰腦袋便被掛在了城門上。一邊說着場面話,一邊給身邊的一名家丁使了一個眼色。着他趕緊去稟報竇嬰知道。
“噗通,噗通。”雲嘯回頭一看,原來是聽雲嘯自稱本侯,灌夫又稱臨潼侯。張大戶和他的老婆全都嚇得昏了過去,此刻在地上翻着白眼,嘴裡還吐出了白沫。
“好啊,那麼本侯就在這裡等魏其侯當面。想知道,一向處事公正的魏其侯如何給本侯一個交代。處置這兩個訛詐本侯,還意圖謀刺本侯的刁民。”
雲嘯扔出一頂能壓死人的大帽子,也不管這兩口子戴不戴得下,反正先扣上再說。
……
旁邊的家丁已經揪過張大戶的兒子,威脅恐嚇之下已經將事情問了個明白。一名家丁走進灌夫的跟前,咬着耳朵小聲的稟報事情的經過。
正在這時,外面馬蹄聲響。灌夫的臉色一變,回身看去只見外間來了數百黑甲騎兵。這些騎兵一個個弓上弦刀出鞘,根本就是一副來幹架的樣子。
甲葉子譁楞楞的響,騎士們紛紛下馬,有如潮水一般的涌進了張家的院子。諾大的庭院立時顯得有些擁擠。
“屬下來遲還請侯爺恕罪。”
“起來吧。”雲嘯非常拉風的一揮手。
數百名黑甲武士便將這張家大宅團團的圍了起來。早起的莊戶遠遠的看着,不知道張家發生了什麼事情。互相交頭接耳的打聽,卻沒有人說出個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