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晏正山一臉興奮之色。
坐在馬車上,不時的伸手撩開窗簾向外望去。
馬車的速度很快,直奔岐雲山而去。
一天一夜之後,梅素婉帶着晏正山幾人進了大山。
越往裡走,大白小白越不安分,惹的晏正山不時的拿腳踢着它倆的屁股。
“天兒媳婦,咱們不是去打壞蛋嗎,怎麼兩天了,都沒有看到壞蛋的影子?媧”
一天一夜,早把晏正山那點興奮之情給磨沒了。
梅素婉道,“咱們這就是去找壞蛋啊,壞蛋又不可能在臉上貼着這兩個字,你說是不是?”
晏正山雙眉緊蹙,憋着嘴沒說話。
進基地有幾道關卡,如沼澤,如毒障如天險懸崖等等。
跟着梅素婉一路通關直接進了最裡面。
看着平時生氣昂然的基地,此時卻失了往日的生機,梅互婉的心鈍疼鈍疼的。
“天兒媳婦,這是哪裡啊,怎麼到處都有血的痕跡?”
晏正山牽着大白小白走在最基本的體能訓練場裡,回頭問着梅素婉。
梅素婉搖頭,“九爺,讓大白小白四處找找,可有什麼異味,回頭,咱們好找壞蛋去!”
晏正山“哦”了一聲,就放開了大白小白。
兩條狗過了毒障與沼澤後便安分了。
這會被九爺放開,便在場地上跑了起來,不時的東聞聞西嗅嗅。
梅素婉去了山坡上的小屋,雷霆便是在這出事的,不知這裡能不能找到什麼……
基地裡的人都知道,這山坡上的兩間小屋一間是雷霆的一間便是梅素婉的。
梅素婉熟門熟路的推開雷霆的小屋,入眼,卻是一灘乾涸的血跡。
wωw▪ ttKan▪ ¢ Ο
看着這血跡,梅素婉有些想不通,雷霆應該是坐在牀上面對着門的,也應該是看得到三人進來,不可能沒有防備,又怎麼還會被傷的這麼重?
屋子裡倒了桌椅,壞了一扇窗子。
梅素婉繞過桌椅來到窗前,便見也有一行乾涸的血跡,這應該是雷霆離開的方向。
轉頭四處看看,再沒見什麼可疑之處,伸手打開一旁的櫃子,道袍疊的整齊,就說明在事發之前,他並沒有外出的打算。
關上櫃子,目光一掃,那牀腳下一塊晶亮的東西,晃了她的眼睛,擡腳走了過去。
卻見牀腳下躺着一枚藍寶石形狀的耳環!
梅素婉伸手撿起,這耳環絕對是女人所有的,而能佩戴如此貴重的耳環,那,這個女人的身份便不可能太低
!
一個女人?一個身份高貴的女人?還是一個身手不凡的女人?
“汪汪汪……”
突然外面傳來大白小白興奮的叫聲。
轉而便聽到晏正山叫她,“天兒媳婦,你快來……”
梅素婉收了耳環,轉身出去,那廂晏正山手裡正拿着一把大刀,在場中耍了起來。
看到梅素婉下來,晏正山並沒有停下來,卻道,“天兒媳婦,這刀我太喜歡了,送給我吧!”
南唐彎刀?
她記得,那天在德福樓,跟在肖青婉身後的男人腰間就彆着這樣的彎刀,而且當日與晏正磊一戰,也見到他們均用這樣的刀。
南唐?
怎麼又會扯到南唐?
說實話,梅素婉的心裡,是偏於東齊的,如今看到這彎刀,她突然發現,她好像處於一團亂麻之中,找不到頭,理不出線。
“大白小白厲害吧!”
晏正山一個漂亮的轉身,收了刀就跑了過來,將手中的刀放她面前一遞,“你看看,看完了還我!”
梅素婉點頭,接過了刀,“在哪找到的?”
“那邊啊,大白叨回來的!”九爺便手指了指,那方向便是雷霆帶着大家逃跑的地方。
梅素婉將刀塞到晏正山的手裡,便叫過金簪一同走了過去。
這暗道是在另一個山坳裡,那邊大白小白因爲尋到了第一件東西,更加賣力,不多久,在訓練場中間,就被它們叨回了一堆的破爛。
再說梅素婉,與金簪進了暗道,暗道中雖有血跡,卻並沒有打鬥的痕跡,那也就是說那些人並沒有追進來,可,那刀即在外尋到的,也就是說還是有人來過這裡……
“轟隆隆……”
突然一陣聲響,似有山倒地陷一般,梅素婉忽的一怔,暗叫一聲不好,拉着金簪便向外跑去,可惜仍就晚了一步!
那近在眼前的洞口,卻在這時,被落石堵上了!
眼前的視線悠的一暗,便漆黑一片。
而那聲響不斷,梅素婉便知,山那端的出口也一定被封住了。
而這時,外面已傳來了打抖之音,還有晏正山的哇哇大叫。
“九爺,快跑!”
她帶着他出來,就算
tang他武功再高,可卻是雙拳難敵四手,若他出事,她當真是對不起梅雪晴了!
就在這時,一道極輕的女音傳來,“素婉,莫怕
!”
梅素婉忽的一怔,轉身看去,卻見不遠處,一個人影站在那裡。
而這聲音,梅素婉覺得好像在哪裡聽到一般,卻一時沒有想起來。
那身影又向前走了幾步,便在一丈外停了下來。
“你是何人?”
“擎王妃不記得我了嗎?”
梅素婉越發覺得這聲音熟悉,“你是……”
那人道,“尉遲如意……”
“攝政王妃?”
梅素婉驚呼一聲,因爲聽到如意的名字,她腦子裡便閃過那一張柔和的面容。
那人道,“嗯,是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
如果她沒記錯,這攝政王妃是一個極柔弱的女子,還記得當日她眼含熱淚,說攝政王是如何爲勸阻東齊先皇而自廢武功的。
可是,她不在東齊在大燕還在她的地盤上,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不要怕,我沒有害你之意。”
“攝政王妃,如今你我均被困在這裡,王妃仍這般鎮定,可是有什麼預謀?”
不是梅素婉小心眼,而是東齊的態度讓她不得不去多想,多猜測幾分。
攝政王妃嘆了口氣,“若我說,我只是想救你,卻沒來得及,你信嗎?”
沒來得及?
那也就是說,她的一舉一動,均在他人的監視之中?
西韓的事後,她的計劃是要去南唐邊關找晏寒天,可卻在半路上收到雷霆出事的消息,這讓她不得不返了回來,也就是說,她去西韓到離開,這一路上,她的一切行動均被他人掌控了?
所以,她所走的每一步,都在他人的算計之下?
普通的事情,自己必是不會回來,便將主意打在了她的基地之上……
一天一夜來到基地,一把彎刀也不過就是一個引子……
她的身邊出了間細?
“你的身邊,沒有我們的人,只是……”攝政王妃停了一下,卻沒有再往下說。
而就在這時,洞口處傳來轟隆一聲,一絲光亮透了進來,轉而洞口處的落石便被打散。
“天兒媳婦……”
晏正山那高大的身姿便立在了門口,如同天神一般。
“九爺……”
金簪扶着梅素婉,頓時驚呼一聲。
“天兒媳婦……”
可,晏正山卻立在原地未動,仍叫着,雙手卻擡起往臉上糊了一把
。
那邊大白小白衝了過來,圍着他直叫。
“天兒媳婦……”
素婉一愣,他沒有看到自己?
“九爺……”
才說了一句話,就見晏正山那高大的身子,便毫無預警的倒了下去。
“九爺……”
顧不上攝政王妃,梅素婉與金簪急忙跑出來,這纔看到,晏正山正滿身是血,尤其是臉部,似乎傷在了眼睛上……
“汪汪汪……”
大白小白白色的身子已經染成了紅色,見梅素婉與金簪上前,頓時刺着毛衝着她們嚎叫不止!
梅素婉未做他想,撕了衣服就去擦他的臉,卻見並沒有傷痕,才明白那臉上的血,許是他剛剛糊上的!
便撒開了他的衣服。
果然,他背後胸前均是血肉外翻的傷口,那血不住的流着。
“金簪,快,壓住傷口……”
沒有時間去做他想,撕下里裙,便按在了傷口之上。
伸手點住他幾大穴位,又喂他服下藥丸,就地拿出小羊皮卷,就地開始縫合他的傷口。
只是,不知什麼時候,卻下起了大雨。
梅素婉忙與金簪將九爺拖進了洞口,只是腦中像開了竅一樣,十一年前那一幕一幕如過電影一般,從腦中閃過。
聽着晏寒天說是一回事,就如聽故事一樣,可,當自己真的想起來,卻覺得呼吸有些困難,爲他心疼又爲他的堅強而感到自豪!
這會看着晏正山,這情景是那樣的相似,就連所處的環境都那麼雷同!
同樣的大雨,同樣不堪的條件,同樣致命的傷口……
“主子,剛剛九爺好像沒有看到我們……”
經她一提,梅素婉忙回了神,扒開晏正山的眼睛,纔看到,竟是糊滿了石灰粉……
“我去弄些清水過來……”
“等等……”
石灰遇水,那晏正山的眼睛別想要了!
一面拿帕子往外撥着粉末,一面道,“把你的帕子留下,另外,去廚房找些醋兌到清水裡給我端來……”
金簪不懂,卻還是照做。
金簪回來,梅素婉已將晏正山雙眼中的石灰撥的差不多了。
蘸着醋水,再次清醒他的雙眼,一遍一遍,直到看不到一絲石灰粉,可,他的雙眼也又腫成了核桃!
驀然間,梅素婉轉了頭,卻發現,身後的暗道裡,靜悄悄的,哪裡還有攝政王妃的影子?
抿緊了脣,雙眼深深的看着那幽深的暗道,她到底是從哪裡進來又從哪離開的呢?
不過,至少說明一件事,前來偷襲的人是東齊的
。
唔,也明白了,拿着南唐的彎刀,還真是一石二鳥之計。
一毀了自己的基地,二還嫁禍給了南唐,自己要尋仇,便找偏了方向,當真是陰損狡詐!
不過,卻證實了一點,他東齊,並非安於室,也並非如當日攝政王妃所說,只想東齊百姓安居……
金簪看了看天色,隨後拿起晏正山手裡的彎刀,扭身上了山,一柱香的時間,便拖了幾根樹杆回來。
辮了個擔架,將九爺一點一點移上去。
“主子,雨停了,咱們回去吧!”
梅素婉點頭,“這麼久沒有什麼聲音,想來那幾個兄弟定是難保……”
說着便要去擡那擔架,金簪攔下,“主子不可,你的身子重,如今可不能出現任何意外,這擔架,奴婢剛剛做的時候取了個巧,下面多了一個橫木,滑着走便可!”
說着,金簪已經拖着擔架向前走了幾步。
梅素婉這才點了頭,“慢些吧……”
大白小白緊跟其後,一步不落,不時用鼻子去嗅嗅昏迷的晏正山。
如此主僕兩個從這山坳中走出去,便見那訓練場中,七橫八落,躺滿了屍體。
就如她預想的一樣,跟來的幾個兄弟,也均遇了難。
她知道,這些人全是晏正山殺的,就如當日看到林丹四人倒在血泊中一樣,一刀致命!
他的武功是老侯妃傳的,皆是狠辣的工夫,出手快狠準,可,羣攻卻是他的致命傷,因爲他只懂進攻卻不懂防守……
犧牲兄弟是梅素婉最不想看到的。
她的兄弟情節特別重,此時幾個兄弟均命喪於此,她雖不說,可她的心,卻在淌血,突然後悔,爲何要留下風軒幾人?
忽然肚子一疼,讓她立刻白了臉色。
不!
她已到了孕晚期,隨時都可以出現不同的狀況,所以,她必須保證肚子裡孩子的穩妥!
急忙深呼吸,放緩自己的心緒,肚子的不適慢慢退去,梅素婉摸着肚子,搖頭苦笑,“閨女,你可知,母親心底的疼?”
金簪將九爺搬到牀上,便去廚房燒水煮飯。
看樣子,今天她與主子是回不了京城了。
——
梅素婉喚了烏鴉過來,將寫好的信綁好,放了出去。
隨後便去了宿舍,晏正山的身體正以着極速在恢復中,梅素婉不僅汗顏,他身體百毒不侵,如今恢復能力又這般的強,老侯妃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雖說她手中那本書上也有記載,有藥物可以改變人的體質,但,那只是殘本,她並沒有尋到可以讓人百毒不侵的方子
。
晏正山的情況也算是穩定了,梅素婉的心安了大半,走出來,見那大白小白均趴在門口有氣無力的樣子。
大白不住的舔着它的腿,梅素婉才發現,它們身上的血,並非是染上的而是自己的。
拿了藥,將大白小白挨個塗上又包好,這才起身,去了訓練場。
將自家兄弟拖到一邊,心裡默默的祈禱着,再轉世投胎,就投個好人家吧!
那邊,一把火,將二十幾號黑衣人,燒了個乾乾淨淨。
風吹來,地上的灰便四處散去。
梅素婉暗道,尉遲敬,我原還當你是條漢子,不想,我竟也被你們夫妻愚弄了!
早年前你便與燕肅勾結,過了十年,你養兵蓄銳,燕肅肅清異黨也暗自頓兵,好好好,當天下人都是傻子,被你們倆個牽着鼻子走,耍着玩了是不是?
如今我便要攪的你們方寸大亂不可!
轉身回房,寫了信再次傳了出去,卻是送給碧瑤的,他燕肅武功再高,卻也敵不過見血封喉的毒藥不是嗎?
將藥瓶拿出來,看了看裡面爲數不多的一粒藥,就用它取了燕肅的狗命!!!
這藥本就難治,是她與孟夏狼狽爲奸的那些日子裡,弄出來的,結果還白白的扔給西韓恭親王韓玉里兩粒,可惜了!
雖然不知道東齊的人是如何進得她的基地之中,今天之事,他們事敗,必會再來一次,九爺的身子雖恢復的快,可短時間內卻不能挪動,唯今之計,便只能開多做些準備了!
基地裡的器材、藥物齊全,梅素婉用起來也方便。
那方金簪煮飯的工夫,梅素婉,已將這間宿舍佈滿了機關!
待金簪端着食
物進來,看到滿屋子的機關,頓時睜大了眼睛,“主子……”
“嗯,爲防萬一……煮了什麼,挺香的!”
金簪放下托盤,“我在冰窟裡找到了些肉,奴婢手藝不如寶珠瑞珠,主子將就吃一口吧……”
這個時候,梅素婉自不會去挑食,就是一碗野菜湯,梅素婉也會喝下,更不要說還是肉!
端了碗看着她,“一起吃,對了,有沒有給大白小白準備一份……”
金簪點頭,“主子吃完,我再去餵它們……”
梅素婉放下碗,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快黑了,我就怕他們再次襲來,所以,咱們去將吃的東西,全搬到屋子裡……”
說着便拉着金簪忙活了起來。
不是她膽小,而是擔心肚子裡的孩子,剛剛那一疼,其實是提醒她,是個孕婦,別再作了
!
唉!
等一切弄妥,再看這間原來只是用來睡覺的宿舍,裡面堆滿了糧油米麪肉不說,還多個大鍋……
而在牀下,鋪了被子,以供大白小白倆養傷!
“吃飯!”
梅素婉一聲令下,便坐下捧着碗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過了飯,梅素婉支了個簡易的牀,稍做休息,金簪便又熬上了粥,以便晏正山醒來餓了的時候用。
——
時間就在這緊張又煎熬中一點一點度過,當到深夜,當聽着遠處那野獸叫聲,金簪揪着一把劍,莫名的抖起了手。
在基地中生活了幾個月,卻從來沒有覺得,夜晚是這樣的可怕,然而就在這時,牀下的大白小白“咻”的一下竄了出來,渾身炸毛,“汪汪汪”叫個不停!
梅素婉一激靈坐了起來,雙眼一眯,道了句,“來了!”
便坐到了桌邊,伸手按在機括上,“老孃多年不出手了,今晚,我便做了那魂使者,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斬一雙!”
這話才落下,便感覺自己的屋子,被團團圍住了!
“哼,雖做不到見血封喉,可老孃的毒,也不是白做的!”
梅素婉毫不客氣,直接放箭!
“咻咻咻……”
這屋子瞬間就變成了一個大型“暴雨梨花針”!
一聲一聲的悶哼傳來,聽的梅素婉直接挑起了脣角,“夠勁!”
然就在這時,屋頂上便落下了人。
梅素婉雙眼一眯,伸手按下另一個機括……
“嗯……”
“啊……”
“砰——咚——”
如此三翻,外面來了多少人,梅素婉不知道,可,她卻知道她惹火了外面的人!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
卻在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擎王妃,你的機關在下近不了身,只是,若在下在你這屋子四周點一把火,你說會如何?”
——
(明天一萬五送給大家,夠勁嗎?)
ps:祝所有新媳婦老媳婦大媳婦小媳婦,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