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站在白震身後,心中猛然明白了這一切的答案。
從大火燒起來開始,恐怕炎墨遲要的就是這個局面。
在這場大火的背後,還有人在暗中將虎符和那殘譜放在一塊,如果單獨被白詢拿着殘譜交給軒帝,最後就算軒帝知道那殘譜是假的,差不多也就多說白詢兩句,根本不可能,給相府致命的打擊。
她之前都沒有想到,虎符,和兵法,放在一塊,到底代表着什麼。
想到這裡,白溯月低頭掃了一圈,卻發現,剛纔來送東西的那個家丁,已經失蹤了。
然而,白詢並沒有發現這麼小的細節。
她頓時在心中輕笑了起來,這個炎墨遲果然厲害,她心中佩服。
如果他們不過來,恐怕這場戲也就白演了,還故意讓白妙茹說這場大火是他們放的,引起白詢的疑慮,讓白詢親口將他們叫過來。
如果她和白震是自己過來的,看到這一場面,白詢一定會覺得這場局是他們所設計,可如果他們是被他自己叫來的,他就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越想其中的細節,白溯月的雙眸就越是發亮。
然而此時,白詢和白震兩人的關係,已經達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白詢眼底兇光暴漏,死死的抓着虎符不放手,白震捏着他手腕的動作越來越用力,一雙眸子瞪的圓了。
“二弟,你現在放手!”
白震冷笑了一聲:“我若是放手了,虎符再次丟了,那可就是本將軍的責任,白詢,我叫你一聲大哥,卻沒有想到,你們相府要這般害人!”
白溯月聽到白震這話,忽然忍不住笑了笑。
白震一定是認爲,這虎符是相府的人偷的,卻故意的,將這件事誣賴在她頭上,沒準那次上青樓,也都是相府的人引誘的。
這件事如果坐實了,那就是一件天大的事兒,白震絕對不會原諒丞相府的一干老小。
“害人?”
白詢咬了咬牙,他一個文官,哪裡有白震那樣大的力氣,手不由得一鬆,虎符的身影,瞬間出現在白震面前。
白震一把將虎符和那本兵法殘譜拿在手上,一雙眸子裡,浸滿了寒意。
“果真是你,白詢,你最好現在,就跟本將軍進宮面聖!”
白詢面色一沉,一抹殺意,在眼底濃濃肆意。
“白震,你別逼本相動手,這虎符本相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如果本相知曉這虎符,又怎麼會這樣隨便放置,還會被你發現?”
白震一聲冷哼,雖然白詢說的有幾分道理,可現在的他已然被這相府的人徹底的寒了心。
“人證物證俱全,本將軍就是從你這相府之中找到的大印,至於其餘辯解的話,就去找皇上說吧!”
白詢氣的臉色發白,渾身顫抖:“白震,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如今在場的都是本相相府的人,本相一句話放出去,誰敢多說一句,如果你敢將這件事稟報皇上,本相自然有的是辦法,讓你們母女,沒辦法走出相府!”
白詢的話中,帶着濃濃的威脅之色。
白溯月頓時站在白震身後,輕笑了起來。
“大伯還真是厲害,這是擺了明要造反的,爹,咱們不用怕他們,月兒也不是吃素的!”
說完,白溯月還故意的,伸出手臂,握了握拳頭。
白詢狠狠的瞪了白溯月一眼,心中卻十分發虛,畢竟在場的人這麼多,沒準就有那麼一兩個守口不嚴的。
“將大門關閉,所有人,站在原地,聽後命令!”
在場救火的這些下人,沒有一百也得有幾十,要說這些人心裡不慌亂,那是不可能的。
白溯月在白詢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開口大喊起來:“你們說,什麼人的嘴最嚴?”
這話一問出口,在場不少下人,都有些腿腳發軟。
白詢見到白溯月居然在這裡煽動人心,冷哼了一聲:“今日在場的所有人,只要將這兩人拿下,全都有重賞,本相承諾,等這件事過後,一定給足你們銀兩,讓你們離開京城,難不成這麼多人,本相還能全都殺了不成?”
白詢這麼一說,在場不少人聽到有賞賜,心情開始猶豫起來。
畢竟重賞在前必有勇夫,爲了錢拼命的人,可不再少數。
再者說,就好比白詢說的,這麼多人都在,對方有天大的勢力,也不可能全都殺了,否則衆人誰聽到對方死了的消息,就將這相府要造反的消息捅出去,到時候看誰害怕。
這麼一想,府中的下人們心中安靜了多。
白溯月見到白詢如此能收攬人心,雙眼微微暗沉了幾分。
白震手中拿着虎符和兵法殘譜,拉着白溯月後退了兩步。
那些家丁開始有目的的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兩人圍繞在其中。
白溯月嘴角緊繃着,一雙眸子裡卻含着深沉的色彩,她早就知道,這白詢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一旦這虎符和兵法,是從相府搜查出來,落在皇帝手中的,就算皇帝當時不會動手,可這刀刃,就等於懸在了相府衆人的脖子上,不一定哪天皇上想起來,會找個藉口將相府這一大家子滅了。
“白震,畢竟你是本相的二弟,這白家如今能夠建立起這麼大的基業也不容易,難不成,你想親手摧毀了嗎?”
白震輕笑:“這白家的一切,又和本將軍有什麼關係,若是內裡已經腐朽,就算摧毀了又能如何?”
白詢心中怒氣更濃:“你不相信大哥的話了?大哥身爲朝廷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裡還需要造什麼反,你可不要被有心人挑撥離間,最終害了自己!”
白震忽然猶豫了一下,回過頭看了一眼白溯月的方向。
最近也許是白溯月的表現實在太過突出,所以白震不由自主的,喜歡開始什麼事兒,都詢問一下女兒的意見。
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如今這一幕,白溯月又怎麼可能退卻,前世將軍府被抄家的一幕還歷歷在目,白溯月感覺到自己心口的那抹熱血,都開始沸騰起來。
白震死後,白詢這一家人的嘴臉,在白溯月的腦海之中旋轉了一圈,她心中越來越冷。
白家人輔佐太子,白若水成爲太子側妃,在那時候,他們可沒有照顧絲毫兄弟之情。
“爹,人證物證都在,還有什麼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