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些都是,你們需要多少,儘管拿吧。”終於,經過了一番時辰,終於還是看到了草垛。
這些草還能用。雖然沒有長在地上的新鮮,但看的出應該是新割不久。
凡草宜擇新草,細銼篩簸石土。雖然聽起來只是輕鬆的兩句話,但是做起來,尤其是同時喂着十幾匹馬,可不是一個小事。還好該有的工具都還有,當然還有人替我打起了下手。
“老闆娘,麻煩你再拿些菽粟過來。”
“好,我這就去,看你這幾下子,倒是餵馬的行家。”
“我以前做過馬奴,餵過一段時日的馬。”
“是嗎?小兄弟看起來有一種貴人之氣,沒想到還有這番經歷。”
很難得,一個小鎮的女子,也懂得了看相。
貴人之氣嗎?我也許真的該找來一個鏡子,好好觀察一下這張臉。
還好,閒談到此結束,她似乎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果然沒多久,她提着菽粟回來了。
終於,準備好了足夠分量的馬料。
我和公孫敖,誰的手上也沒閒着。
當然,要按原路返回。店門口修着馬槽,我還記得。
當然,免不了一番廢話閒談。
當然,初踏入飯廳,面對着一室的劍拔弩張我們難免錯愕驚慌。
“當家的,你們這是做什麼?”
什麼時候這屋裡多出了這麼多人?有拿着木棍,有拿着鐵具,還有拿着菜刀的,資源還真是豐富。
這旁老闆娘開口詢問着,那廂公孫敖已丟下了馬料,拔出了劍。
顯然他似乎還覺得做的不夠辛苦,不然怎會如此輕易就讓馬料灑了一地。這些草料掉在地上,還能用嗎?
“這夥人深夜出行還帶着弓拿着劍,就算不是強盜也一定不是什麼好人,我才說了幾句他們就拔出了刀劍。想嚇唬我?告訴你們,我吳大也不是好欺負的,我的兄弟也不少,你們休想嚇唬我。你,過來,老子先滅了你,再對付其他人。”
他叫吳大,這個店的老闆,拿着這些人手裡不多有的大刀。刀的質地看起來還不錯,刀口也打磨的很鋒利,只是刀光有些耀眼,在我面前放肆的舞動着,讓我看着很不舒服。
我要不要也丟了馬料,拔出劍。
上一刻,還在想,下一刻,已經有個人站在了我的身前。那個健談的老闆娘。
“當家的,你在胡說什麼,他們都是做買賣的,哪裡像什麼強盜?你們大夥也將傢伙收起來,這麼晚了還打擾大家實在對不住,大夥都回去吧。”
“這是我們男人的事,你一個婦道人家開什麼口,讓開。當着我的面護着這個男人,你也不怕別人笑話。”
“吳大,你在胡說什麼?你們男人的事?你看清楚,別人有弓有箭看起來個個身手不凡,你有什麼?一把破刀?磨的倒是很鋒利,你也挺會使,可是你找來鄰里鄉親的幹什麼?他們可沒有你的一身蠻力,讓他們陪着你送死嗎?”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讓開,反正我看這個小子很不順眼。小子,有本事的話別躲在女人後面,和大爺我真刀真槍的比劃比劃。”
真不知爲了什麼,這矛頭就指向了我?
她這一擋,更像是個劫。
我要和你比劃什麼?
“蘇建,你去和他比劃一下,讓他見見真章。”
“是。”
一個人的命令,另一個人的出列。
劉徹,你似乎對我還不夠認識,你似乎對我很沒有信心。
其實這樣以爲,也沒什麼不好。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還不想成爲那木。
“好啊,有個來送死的也不錯,老子就讓你見見老子的刀法。”
話沒說上幾句,兩個人倒是大打出手起來。行動還真是快,我能做什麼?也不過隨着大多數人一樣當起了看客。
刀光劍影,寒光閃爍着。
快速的開始,卻也很快的結束。
沒什麼意外,叫囂最兇的人很快敗下陣來,狼狽被擒。
其實,他的刀法不是沒有可取之處。但是,畢竟比不了那萬里挑一的皇宮侍衛,正規的羽林軍。
他的身後,那羣他找來的烏合之衆倒是很快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向後退出了幾步。
“怎麼樣,認輸嗎?”
劉徹走了上前冷冷地問着,他似乎真的生氣了。
“吳大,你趕緊向這位大人認個錯。求這位大人放了你。”
“你滾開。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出求字,既然是技不如人,要殺要刮,你看着辦。”
“你倒是有副硬骨頭。不過要我殺你倒不是什麼難事。”
這句話似乎透着殺機,他真的要殺了這個吳大嗎?
“這位公子,我當家的魯莽不明事理,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手下留情饒了他,我給你磕頭了。”
她做勢欲跪,我直覺地伸出手攔住了她,馬料掉了一地可以不管,她剛纔試圖爲我攔了刀鋒,我該還了她的人情。
“小兄弟,你?”
她看着我,帶着不解。
“我家主子不是嗜殺無禮之人,不會傷了你家相公,你不必驚慌。”
“臭小子,快拿開你的髒手放了我的娘子,不然我殺了你。”
一時着急,倒忘記了男女授受不親。我趕緊放開了手。
我是衛青,一名男子。
“衛青,你還要爲他求情嗎?”
當然。不是沒聽過辱罵,連鞭子棍子都捱過不少,這幾句不輕不重的話,又算得了什麼?
“主子本來就沒有殺他的意思,衛青怎麼算是求情呢?”
如果我算是在求情,抹煞的人是你。我這樣說不對嗎?爲什麼你的神情宛如冰凝。
“到門外好好跪着,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是。”
他的一個命令,我必須會有的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