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了!”敖鈞將桌上的功法拿起,然後扔到了地上,然後對着那些妖靈們道,“你們當中,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便能得到這功法。”
“怎麼想,想想你們自己道途的艱難,再想想你們的族人……”
“只要在此地拼殺一場,誅殺了其餘人等,那這直指逍遙的功法,你們便是能夠將之帶回族中,不說你們逍遙有望,便是你們的族人,以後的道途也不知順暢多少……”
敖鈞的聲音當中,他面前的那十數位來自於不同種族的長生天仙們,呼吸聲也是逐漸的變得厚重起來,面孔上,也是逐漸的染上一層潮紅,甚至於其雙眼當中,也是有一道一道的血絲蔓延開來。
“當然,你們也可以不動手,不過每過二十個呼吸,本太子便是會出手一次,至於誰死誰活,便全看你們運氣。”
“不過你們放心,即便是如此,當只剩下最後一人的時候,本太子也同樣是會將這功法,賞賜於他!”
“那麼現在,做出你們的選擇吧。”
“是各憑手段,強者爲勝,還是各安天命……你們有二十個呼吸的時間考慮。”說完這些之後,敖鈞便是坐回了那石椅之上,靠在椅背之上,稍稍眯起眼睛。
“唉……”見了敖鈞的作態,一旁的那不朽金仙,也是悄然之間嘆了口氣,這位十太子敖鈞,脾性竟依舊是一如當初,沒有絲毫的改變。
便在敖鈞神遊物外的時候,他面前那十數位長生天仙,也都是沉默着,一邊是看着面前那沾上了塵土的玉簡,一邊則是不動聲色的,各自打着盤算,便縱然是平日裡便顯得相熟友善的,在此時,相互之間,也是充滿了提防。
“唔,看來你們是選擇各安天命了。”
“既然如此,本太子便出手了。”快要到二十個呼吸的時候,敖鈞也是睜開了眼,看着面前的十數位逍遙真仙,雙眼當中,似笑非笑,手掌也是緩緩的擡了起來。
“嘭!”便是在敖鈞擡手的過程當中,那十數位長生天仙當中,便是有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
伴隨着這聲音的,是一道橫飛出來的身影,赫然是在所有的長生天仙們,都被敖鈞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這些長生天仙當中,已經是有人趁着這個機會,對旁邊的人出手了,而且一出手,便是殺招,毫無挽回的餘地!
“林動,你……”那橫飛出來的長生天仙,艱難的擡起雙手,指着那已經是閃身出了人羣的光頭,話還沒說完,這長生天仙那最後一口氣便是散,也不知,他最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在這位長生天仙隕落的時候,敖鈞先是一愣,緊接着便是大笑了起來,連他都沒想到,那光頭的長生天仙,居然是將自己都給算計了進去。
若非是所有人都被自己吸引了那注意力,那光頭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得手。
不過這樣一來,那光頭的長生天仙,雖然一擊建功,但毫無疑問,這一擊之後,這光頭勢必是會成爲衆矢之的,故此,這一擊之後,這光頭纔是第一時間,便是閃身出了人羣,以免被圍攻。
敖鈞難以抑制的大笑,便如同是一個訊號一般,在場的十數位長生天仙們,都是不約而同的放出了自己最爲擅長的法術,一時之間,這地方,便是被無數法術的靈光所淹沒。
“先生以爲,誰會堅持到最後?”看着那被無數法術靈光淹沒的戰場,敖鈞便是開心的提起一枚靈果,轉了一圈之後,纔是將靈果扔了出去,然後頭也不回的問道。
“若是不出意外,應當是那最先出手的光頭妖靈,能活到最後。”
那光頭的妖靈,雖然是惹了衆怒,但現在衆人混戰成一團,卻也沒空理他。
“拜見太子殿下!”果然如同那不朽金仙說的那般,半盞茶的功夫之後,塵埃落定,那十數位長生天仙,已經是全數倒在了地上,只剩下那光頭的天仙,雖然身上還有這灼痕冰跡,但其卻終究是活了下來,站到了最後。
低着頭,這光頭的長生天仙,眼角的餘光,也是時不時的往地上的那玉簡上掃過,其面孔之上,滿是忐忑。
“既然你誅殺了其餘人等,活到了最後,那本太子,自然也不會毀諾。”
“本太子說出來的話,如何是這區區一部功法能夠比擬的。”似乎是看穿了那長生天仙的想法,敖鈞只是冷笑了一聲,然後便是走到那地上的玉簡面前,輕輕地一腳,便是將那玉簡,踢到了那長生天仙的面前。
“多謝太子殿下厚賜!”這光頭的長生天仙,依舊是躬身,卻是絲毫沒有想要將那玉簡撿起來的意思。
“罷了,走吧……”最後掃了一眼這凌亂的戰場之後,敖鈞便是搖着頭,帶着一行人,繼續往龍宮的方向而去。
……
等到一行人走遠,那光頭的長生天仙才是將那玉簡撿起,揣到了懷中,然後走到最先被他襲殺隕落的那長生天仙的屍身面前。
“老友,抱歉了!”
“生死當前……”
“某卻是不願聽天由命!”似乎是看到了那長生天仙眼中的不甘,這光頭的長生天仙,便也是帶着傷感之色,低聲的道,“要怪,也只能怪你我太過於弱小了!”
“不過你放心,某必然是會替你照顧那一干後輩的。”
“還有,下一次,某定然不會是如同今日這般的弱者了!”
這般說着,這光頭的長生天仙,便是摸了摸懷中的玉簡,然後拖着這死去的長生天仙的屍身到了一個大坑中,將其埋了起來,順便,也是將這死去的長生天仙身上的東西,都摸了下來。
“友情,堅持?哈哈哈,都是自欺欺人的謊言罷了!”在這光頭的長生天仙忙碌着額時候,遠遠地,敖鈞的聲音,便是順着海水,飄散開來。
而這光頭的長生天仙,在聽到這聲音之後,也是忍不住的手一抖……
……
“殿下,龍宮近在眼前,卻是該收斂一些了……”眼看着快要到龍宮,而敖鈞,依舊是玩性不減,帶着人手,四處捕捉這路過的長生天仙或者是逍遙真仙,隨行的那不朽金仙,便也是出言勸了一聲。
這一路行來,這不朽金仙,也算是見識到了敖鈞的暴虐——這一路當中,敖鈞或是以人爲牲,張弓狩獵,又或者是剝皮飲血,種種手段,不言而絕。
無故死在敖鈞手上的生靈,不知凡幾,而被敖鈞捉了,被迫生死相鬥的生靈,更是數不勝數。
“難怪龍母陛下當年不惜與東海龍君翻臉,也是不得不將這位太子殿下外派到水宮中去……”
“在水宮當中,不說這位太子殿下能立下多大的功勳,但至少,其惡名,卻不會是如影隨形一般,在這龍宮城中四散,龍宮諸位宿老,想來也是眼不見心不煩,不至於是徹底的對這位太子殿下失望。”這爲不朽金仙的心頭,此時也是暗自思忖起來。
“哈,先生莫不是嫌本太子殺戮太過?”聽到這不朽金仙的勸誡,敖鈞也是冷笑了起來,“若說是殺戮,本太子如何能比得上那位哥哥。”
“當年他可是直接將殺戮場,擺在龍宮之內的,龍宮的這些所謂的宿老,可有誰敢於去阻止他的?”
“同樣是殺戮,他能得到諸位的尊崇,而本太子,卻是滿身的惡名,憑什麼?”
“睚眥殿下?”聽敖鈞提到了那位被貶謫到了龍淵之地的睚眥,這爲不朽金仙心中,也是冷笑了一聲,“憑你也敢與睚眥陛下相提並論嗎?”
不過這話,這不朽金仙,也只是在心中想了一遍罷了,他自己畢竟還是屬於龍母這一方的陣營,對九龍子,雖然也稱得上是尊敬,但也便是僅限於此了。
“太子殿下在水宮萬年,也不曾聽聞有何暴虐之舉,想來太子殿下你也不想傳聞中那般的暴虐荒唐,只是爲何,越是臨近龍宮,太子殿下你行事,便是越發的偏激?”搖了搖頭,這位不朽金仙,也便是隨意的問了一聲。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奇怪的看了一眼這不朽金仙之後,敖鈞纔是出聲。
“在水宮之時,這東海衆生,皆是本太子麾下,本太子又爲何是要那他們性命取樂?”
“但如今,這東海已經於本太子沒了關係,本太子自然便是從心而動,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至於會不會有什麼後果,會不會引起生靈的躁動,那是蒼龍君的事,與本太子,又有什麼關係?”
“縱然是如此,太子殿下你這般,也難免是會引人嫉恨……”那不朽金仙,想了想,便是再次認真道,“若是太子殿下你當真是受了什麼損傷,龍母陛下,定然是會傷心不已。”
“損傷?”敖鈞大笑了起來,十數個彈指之後,敖鈞纔是停下了笑聲,道,“這些人當中,又有誰能奈何的了本太子?”
“論修爲,論靈寶,論血脈,他們哪一個能比的本太子?”
“便縱然是給了他們機會,他們又能奈本太子何?”
“先生你莫不是以爲,這四海當中,隨便來個人,便是白素那樣的存在吧?”
提到白素,敖鈞也不由得是抖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當年白素以同樣是逍遙真仙的修爲,於四神將的守護當中,幾乎是將自己擊殺的場面來。
“太子殿下……”
“先生不必多言了。”見那不朽金仙還想要說話,敖鈞便是道,“這一路行來,先生注意到的,莫非便是僅限於此事了嗎?”
“請太子殿下賜教。”聽到敖鈞這般的反問,那不朽金仙,先是一愣,然後皺了皺眉,便是稍稍對着敖鈞一個稽首。
“法術!”
“先生不覺得,這些妖靈們爭鬥之時,法術用的是越來越精熟了嗎?”
“在一萬年,這東海之中,那些妖靈們戰鬥之時,可不是這般模樣……”
“嘶……”聽到敖鈞這麼一說,這不朽金仙略微思忖了一下,便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盤蛇山……”
“本太子什麼都沒說!”見着不朽金仙的動作,敖鈞便是冷笑出聲,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暴虐之中又如此心細,偏偏這數萬年來,龍宮衆位不朽金仙們,卻是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位太子殿下的真面目。”
“到底是這爲太子殿下隱藏的太過巧妙,還是這位太子殿下,真真切切就是這樣一個暴戾恣睢,荒唐無稽的人?”看着敖鈞的背影,這爲不朽金仙,心中也不由得是一動。
……
“太子殿下,龍宮城到了!”或許是這不朽金仙的勸誡,有了幾分效果,在回到龍宮城的最後一程,這爲十太子敖鈞,便是頗爲安分,沒有絲毫異動的,便是一路安安穩穩的走到了龍宮城外,而到了這裡,這爲不朽金仙,也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一路行來,他也甚是緊張,除了擔心來自於蓬萊島的襲殺之外,他也擔心那些在敖鈞手中逃生的人,其背後會有什麼樣的關係,以至於是影響到了敖鈞的歸期。
“唉,也不知道那些人,參悟那功法,到底參悟的怎麼樣了?”在這不朽金仙心中感慨的時候,敖鈞臉上,也是一陣期待到了極點的神色,“真是好奇你們發現了那功法乃是殘本的時候,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還有你們到底有沒有能力,保住這殘本?”
“拼死拼活得了這殘本,到最後,卻因爲殘本送了性命,便縱然是僥倖得生的,這版本也是叫他人奪取,白白做了嫁衣……”
“真期待如今東海的局面。”
經歷過了白素的事之後,敖鈞心中,自然便是有了一層防備。
在這防備之下,他自然是不會輕易的那證得逍遙的法門,慷慨的隨意傳授給他們——哪怕是這些人的資質,算不上好,但在龐大的數量之下,也總是會有那麼數十上百人,順利證得逍遙真仙。
他又如何會容許這的事情發生……
當年白素險些取走他性命的時候,不也同樣只是逍遙真仙的修爲?
正是因爲如此,敖鈞交給那些生靈的功法,幾乎沒有例外,都是殘缺的!
不僅是殘缺,甚至於,那殘缺還是極爲隱晦,便是不朽金仙,若是不注意看,都會是將這忽略過去,便如同他旁邊隨行的這位不朽金仙一般。
……
幾乎是沒有收到任何的盤查,敖鈞便已經是進入了龍宮城內,而龍宮城中,一身華服的龍母,也是適時的出現在了敖鈞的面前。
“鈞兒,你的印鑑呢?”龍宮城內,龍母見到敖鈞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印鑑?”聞言,敖鈞便是伸手在腰間一摸,其腰間,卻是空空如也,他那印鑑,已經是不知於什麼時候遺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