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桌上的圖紙,陳展開始給衆人一一解說了耬車的作用。
“這個是耬轅,作用不說相信大家也知道。”
“這兩個是種子的漏斗,大的是盛裝種子用的,小的是讓種子往下漏的時候,灑落的更加均勻。”
“這個是耬籽管道,作用就是將種子撒到泥土當中。”
“而在樓籽管道之前的這個叫耬鏵,是在土地當中劃出播種的壟溝。”
“最後這個就是副手了,作用就不說了,相信大家都知道。”
將所有的機構都解說了一遍之後,陳展將目光放在在場的工匠身上。
今天之所以如此的不厭其煩地,給衆人不停的解說解惑。
那是因爲在陳展看來,在場的人,就是未來科技發展的火種。
陳展可不是那些腦袋有坑的穿越者,憑藉自己站在別人的肩膀上,就認爲自己比別人高人一等。
歷史就像是一層一層的樓房建造。
像漂亮國那樣沒有歷史過去的,終究是在未來要出大問題的。
而正是因爲華夏民族那一代代歷史地傳承,纔有了後世那個堅韌不拔,積極進取,永不放棄的新時代。
正如坐在六樓的人,沒有資格嘲笑三樓比他低一樣。
哪怕現代的人穿回到古代,也沒有資格肆意去嘲笑別人。
因爲沒有這些落後的一代代人,就沒有先進的未來。
畢竟任何技術和文明,都不可能像空中閣樓一樣,不要地基,而飄蕩在半空中。
哪怕長長被嘲笑的漂亮國,血脈裡也流淌着歐洲的文明和傳承。
在發展科學和技術提速的時候,陳展就以引導和啓發爲主。
盡最大的努力,讓這個時代的人,自己啓發出智慧地光芒來。
其實往往在發明創造的過程當中,不是大家創造不出來,而是大家想不到。
只要能夠想象出來的,切合實際客觀規律的東西,就能夠創造出來。
古代的這些大師,能力就是如此的牛逼。
“諸位,有什麼疑問,就提出來我們探討一下!”
所有的工匠對於陳展都露出了感激的目光,在他們看來,探討只是陳展謙虛地說法。
在大家的心裡,陳展的身體周圍,已經被動的披上了一圈耀眼的光環。
這個折衝府的最高統領,在工匠的心目中,已經和他們祖師魯班能夠相提並論了。
畢竟這麼長時間以來,陳展拋出了多個技術成熟的發明成果。
一兩個就已經讓一代大師青史留名了,更何況陳展還展現地如此之多。
已經徹底的將這些心目中,那種同行相輕的情緒,打得意思不剩。
所以,衆多工匠面對陳展的時候,更多的是以一種討教和學習的心態。
專門負責農具打造的鐘科,就迫不及待地向着陳展請教起來。
“陳將軍,這耬車爲什麼不多設計幾根種子的耬管?”
陳展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反而向着其他人再次問了起來。
“除了這個問題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陳將軍,爲什麼不管是耕梨還是耕耬,在某些重要的地方,您都沒有采取全鐵的構造。”
看到好半天,都沒有人開口,鐵匠的領頭人梅峰這才提出了一個問題。
點了點頭,確認再沒有人有問題了之後,陳展這纔將問題綜合起來進行解說。
“先說說材質的問題!”
“我們的任何一個改變和舉動,都將和千家萬戶的利益息息相關。”
“老百姓不笨,相反他們非常聰明。”
“我們設計和推廣的東西適不適合他們,有沒有重大的缺陷,他們第一時間就會覺察。”
“對於我們的工匠而言,不要總是認爲老百姓見識淺薄,認識不到咱們打造的東西的便利性。”
“但真實是什麼樣的呢?”
“就拿我們剛纔說的材質問題,多用鐵質的肯定耐用結實,但是成本呢?”
“有沒有考慮過成本問題,成本超出了百姓的承受範圍,那麼怎麼向大家推廣?”
“一個得不到所有老百姓贊同的新生物品,只能被我們束之高閣,放棄使用。”
“接下來再說說耬管的數量問題。”
“之所以用三根耬管,是因爲兩個原因,一個是平衡的原因,一個是土壤的原因。”
“用三根耬管,以中間哪一根爲中心,可以左右搖動耬車,使得耬車籽鬥裡的種子能夠均勻的下滑到田地裡。”
“如果設計的是四根,或者更多的下籽管,那麼耬車將會很難被搖動,那麼就會出現種子下落地不均勻或者直接堵死的現象。”
“大家都知道,北方的土壤都有結塊的現象,遠沒有南方土地那種鬆軟溼潤的情況。”
“所以耬車在播種的時候,三根耬管不僅平穩,而且還非常輕便,利用扶手就能掌控播種地深度。”
“可是如果設計的是多跟耬管的話,那麼一旦耬車陷入到泥土當中的話,就很難快速的提拉出來。”
“不同的土壤,就對於農具提出了不同地靈活度。”
“而我們的責任,就是在老百姓發現問題的之前,儘可能的將所有問題都排除掉。”
“如果誰要是認爲,他製造出來的東西,就是精品,別人不用就是沒有先見之明,那麼我勸告這種人,趁早還是換個行業吧。”
聽到陳展的話,匠作營裡陷入一片地寧靜。
他們都還從來都沒有從百姓的角度,來看待他們的職業。
以往他們要麼認爲自己就是一個加工物品的工具人,陷入到深深地自卑自賤之中。
要麼就是認爲自己是一個能夠創造出新生事務的大能,認識不到自己重要性的都是有眼無珠。
而今天陳展卻從一個全新地角度,來將工匠這個職業,完全放在國家和百姓的角度來解讀。
這簡直讓他們對於自己的存在,有了一個全新的解讀。
“好了,既然大家的疑惑都解讀了,那麼我們是不是該進行第三項內容了?”
他今天來的目的可還都沒有完全達成呢,哪能半途而廢。
更何況督促這些工匠充當一個良好的工具人,有的是時間,哪裡用得着如此地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