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皇后厲聲呵斥起來:“蘇然,本宮若是出了事情,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本宮肚子裡懷的可是真龍天子?絕不是蘇子喬那種來歷不明的野種!”
皇后這一席話聽在蘇然的心裡,如同刀割,但蘇然沉凝心思,笑看着皇后,說道:“皇后娘娘若是出了差池,蘇然當然付不起這個責任,只不過,蘇然妹妹實在是心疼皇上,他好不容易睡着,好不容易暫時不去管朝堂上的那一堆堆的奏摺,實在不忍心這個時候攪擾與他,皇后娘娘若是身體不舒服,不如請狩獵行宮的太醫們前來瞧瞧。”
接着有道:“太醫應當比皇上知道的更多。”
說着,蘇然對羅公公吩咐着:“還請羅公公去請太醫。”
羅公公不敢耽擱,轉身就走。
看見羅公公離開的身影,皇后氣得連連點頭:“好,好好,好好你個蘇然,皇上身邊的人都被你收買了,看來叫後宮的天下是要變天了!若是讓皇族祖宗們知道而今這後宮中,竟然有草芥之女說了算,不知道他們是否會被氣得吐血?”
皇后娘娘這一句話,無異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了蘇然的臉上,對於當今天下,背景、後臺永遠是女人們最重要的一點!
皇后之所以敢在後宮如此囂張,正是因爲她有孃家可以依靠,沒有哪個後宮女子的孃家,能夠和皇后的孃家相提並論,至於從民間來的蘇然,就更是不能與之相提並論了。
蘇仁說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蘇然沒有顯赫的背景,來自民間草芥,奈何皇上英明智慧,眼睛裡不僅能夠看到朝堂,還能看到黎民蒼生,也正是因爲這樣,皇上纔會和蘇然相遇,纔會將蘇然接入這宮中來。”
“歪理,你這一切都是歪理。”皇后氣得渾身顫慄。
皇后的侍女們連忙匍匐在地,帶着哭腔的懇求着皇后:“皇后娘娘息怒,若是傷了龍嗣,可就麻煩了。”
皇后冷哼一聲:“你們怕什麼?本宮肚中的孩兒若是出了事情,自會有蘇然兜着,與你們何干?”
皇后扣給蘇然戴着一頂帽子,估計沒有哪個後宮女子,能夠揹負得起。
忽然,蘇然聞到一縷淡淡的天竺異香。
蘇然的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不過剎那而已,她的目光便恢復了正常。蘇然看向皇后,語氣懇切地說道:“蘇然確實應當照顧好皇后,免除皇上的後顧之憂,讓皇上能夠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朝堂之上。”
“畢竟,這些日子以來,皇上心裡十分煩憂。朝堂上一大堆奏摺圍繞着皇上,讓皇上喘不過氣來,皇上好不容易來到這狩獵行宮,想要散散步、散散心,卻沒想到,心憂天下的丞相大人,還是帶着文武百官來到狩獵行宮外,與皇上商議天下大事。”
聽了蘇然的話,皇后臉上仍舊一冷。
“蘇然,你不要以爲本宮聽不出來你話裡藏話!你是在責備本宮!也是在責備本宮的父親。”
蘇然一臉茫然地看着皇后,微微搖頭:“蘇然不懂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氣得厲聲呵斥,夠了,不要在我面前演戲了,你想說什麼本宮還不知道嗎?你在暗示是本宮的父親,也就是本朝的丞相大人,在暗中給皇上施壓,讓皇上不得安寧,你也在責備本宮,將這種事,囂張跋扈,爲難於你。
蘇然人就是無辜地搖搖頭說道:“皇后娘娘誤會蘇然了,蘇然既想爲皇上分憂,也想照顧好皇后娘娘,這與朝堂上的事情,蘇然沒有這個能力,也就自然不能幫皇上分憂。
皇后冷哼一聲,說道:“你這鄉野之間來的寡婦,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你還有自知之明。
皇后的話十分難聽,蘇然全然沒在意,她就隱約覺得,那一抹淡淡的天竺異香,越來越靠近了。
蘇然微微朝皇后身邊走去,目光落在皇后的肚子上,關切地說道:“皇后娘娘先前說肚子有些不舒服,可否告知妹妹,是何種不舒服,妹妹之前也懷過孕,最近生孩子一事,略有了解。”
蘇然纔剛想靠近皇后,站在皇后身後的那些宮女,就直接衝了出來。
她們本想攔着蘇然,不讓蘇然靠近皇后,蘇然也非常理解她們,她們在這深宮之中呆久了,深諳這深宮中的陰暗,也非常清楚,若是她們不細心照顧,不留足心眼,好不容易纔懷上的龍嗣,很有可能說沒就沒了。
他們見蘇然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便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推了一把蘇然,她們不知道是自己的力度過大,還是蘇然故意爲之,蘇然身體竟然瞬間失去平衡,往後連退了幾步,接着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下。
看着蘇然摔倒,所有人都吃驚不小。
皇后娘娘更是責備地看了一眼侍女:“快去看看。”
蘇然擡起頭來,對皇后娘娘說道:“皇后娘娘不必擔心,蘇然無礙,蘇然能自己爬起來。”
皇后冷哼一聲,十分不屑,說道:“本宮哪有心思管你?本宮是不能在你身上,留下任何傷痕,否則的話,本宮好不容易纔經營起來的賢淑名聲,豈不是就要毀在你蘇然這個寡婦身上了?”
皇后一口一個寡婦,就像用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在蘇然的心頭。
當然,這是皇后的本意,實際上蘇然並不在乎這個名聲,寡婦又如何?只要能過得自由自在,便活出了真我,貴爲天下之母,又如何?如同金絲雀一般?毫無自由可言,更無自我可言,實在可悲。
蘇然眼含淚光,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擡起頭來驚愕地看着皇后,說道:“皇后娘娘,這話什麼意思?這不由得讓我想起了子喬,當初我隨同皇上入宮,見到子喬時,子喬臉色蒼白,蘇然身上沒有傷口,也沒有一橫,但他卻十分難受,莫非皇后娘娘……
蘇然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只是一副哭的悲切的樣子。
如果說蘇然之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戲的話,那麼這一刻,蘇然的眼淚全都是真的,一想到子喬被這個女人折磨,蘇然的眼淚就忍不住嘩啦啦地流了出來。
蘇然每一次想到子喬因爲她而受到傷害,蘇然內心就涌起一股股難以控制的自責感。
她曾答應過身體的宿主,要好好照顧子喬,可是——她卻沒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