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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潛善心中暗暗得意,從杜蒿的態度他便可以判斷出,自己可以從此事中撈取最大的利益。
他假惺惺地將杜蒿扶起,“賢侄不必行此大禮,快快請起!”
他讓杜蒿坐下,又讓人見茶,杜蒿卻心急如焚道:“我父親絕非想放棄汴梁,只是防禦使岳飛擅自率軍出擊,汴梁被金兵偷襲,如果不及時撤離,最後五千人也將全軍覆滅,金兵十萬大軍壓城,父親纔不得不放棄汴梁,事出有因,還望世叔給官家解釋。”
黃潛善不慌不忙喝了口茶,“我記得令尊在朝廷還有不少同窗故舊,賢侄有沒有多去跑一跑?”
杜蒿黯然,父親在朝廷中人脈是不少,可在這件事上卻沒有一人願意替父親出頭,甚至避自己如蛇蠍,他也知道黃潛善不是善茬,不到萬不得已自己也不會求到他的頭上,現在已經沒辦法,若父親倒了,杜家也就完了。
但杜蒿也知道,自己若表現出無路可走,這個黃潛善也不會幫自己,就算答應幫忙也會獅子大開口,杜蒿只得低聲道:“找了不少人,也有父親的好友表示願意幫忙,但他們的話語權畢竟較弱,不能和世叔相比,這件事還得請世叔幫忙。”
黃潛善喝茶沉默不語,俗話說不見兔子不撒鷹,空口白牙,不見利益,誰會幫你的忙?
杜蒿想了想道:“父親願意全力推薦世叔爲相!”
黃潛善差點一口茶噴出來,他狠狠瞪了杜蒿一眼,這種條件虧他有臉說出來,從前杜充是競爭相國的有力候選人不錯,如果那時他這樣表態,自己還真的會考慮考慮,可現在,莫說相國,杜充能被貶爲庶民就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還居然表態願意把相國之位讓給自己,他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說這話,讓個屁啊!
黃潛善冷着臉道:“你父親這次確實闖了大禍,居然把東京汴梁丟了,要知道太廟還沒有完全遷移到臨安,他把太廟讓給金兵,令朝野譁然,官家震怒,你說讓我怎麼幫他?”
杜蒿哭喪着臉解釋道:“確實是事出有因,父親絕不是故意放棄.......”
黃潛善不想聽下去了,擺擺手道:“現在官家在氣頭上,誰勸也沒有用,除非是你能買通宮裡人,或者讓整個知政堂幫你爹爹說話,否則,誰也沒有辦法。”
“可是.....世叔是官家最信任之人,連世叔都不肯幫忙,哪裡還有誰能幫我爹爹。”
黃潛善心中大罵這個杜蒿愚蠢,非要逼自己明着說嗎?
無奈,黃潛善沉吟一下道:“這樣吧!我替你找一找宮裡的侯公公,他負責官家起居,或許能說上幾句好話,不過侯重恩此人很貪,你們杜家得準備拿出重禮才行。”
杜蒿戰戰兢兢問道:“需要多少銀錢?”
“不是錢的問題,侯重恩喜歡收藏名家書法,我記得你父親書房裡收藏有五幅名家大作,就把它們作爲禮物送給侯公公吧!”
杜蒿呆住了,那五幅書法是父親最心愛之物,有褚遂良、顏真卿和虞世南的真跡,那他們杜家的鎮宅之寶,把它們拿出來,自己怎麼向父親交代?
他想了想道:“我家裡還有一些白銀,要不我拿一萬兩銀子,不!三萬兩銀子,請世叔替我打點。”
黃潛善呆了一下,杜家居然有這麼多銀子,着實令他沒有想到,當然,黃潛善絕不厭惡銀子,既然對方主動提出來,他也不客氣了。
黃潛善乾笑兩聲道:“賢侄可能沒懂我的意思,五幅書法只是給侯公公,另外,宮裡人也需要打點,幾萬兩銀子是必不可少的,光有書法不行,而只有銀子也不行,兩樣不可缺一,賢侄明白了嗎?”
杜蒿半晌沒有吭聲,如果能挽救父親的命運,書法給也就給了,銀子他也不吝嗇,就怕錢財都花了,卻辦不成事,父親非要被氣死不可。
黃潛善臉一沉道:“如果賢侄信不過我,那我也沒有辦法了,你先回去吧!看在和你父親多年的交情上,我會盡力而爲,至於宮裡的關係,我就沒法打點了,這事恕我無能爲力。”
話已經說到這個程度,杜蒿也沒有選擇餘地了,他只得嘆口氣道:“好吧!只要事情辦得成,我一定把畫和銀子如數奉上。”
“不行!”
黃潛善斷然拒絕,“不能等事後再送,必須先把禮送到,這是做事的規矩,否則事情肯定辦不成,我動用自己的人脈,鞍前馬後奔跑,如果賢侄要感謝我,我們可以事後再說,但五幅書法和三萬兩銀子,今晚就要送進宮裡去,你先把東西送來,我來想辦法。”
杜蒿被逼得沒有辦法,底線也只得一退再退,但最後一道底線他卻不能退了,他嚴肅地注視黃潛善道:“東西我今天就送來,但希望世叔能答應我,讓我父親能平安渡過此劫。”
黃潛善眯眼一笑,“賢侄放心吧!只要禮送夠了,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杜蒿告辭走了,但他卻沒有聽懂黃潛善最後一句話的意思:禮送夠了才能辦事,如果事情辦不成,那一定是禮不足,那是杜家誠意不夠,和他黃潛善就沒有關係了。
.........
就在杜蒿低聲下氣去求黃潛善的同一時刻,秦檜的府中也來了一名特殊的客人,目前秦檜官任禮部侍郎,朝廷給他配了一座三畝的官宅,這還是得到天子的特殊優待,目前只有從三品以上的官員才配了官宅,秦檜是因爲帶回來太上皇的手諭,纔得到了天子趙構的特殊器重。
書房內,一名身材高胖的中年男子站在光線暗處,目光冷冷地看着坐在桌後正在看信的秦檜,信是完顏斜也寫給秦檜的親筆信,內容很短,要求秦檜務必保杜充過關,秦檜已經看了三遍,每一個字都已深深刻在他的腦海裡,但他還準備看第四遍,事實上,從第二遍開始,他就在借用看信來掩飾內心的震驚。
秦檜當然知道自己是完顏斜也安插在大宋朝廷的一顆棋子,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要求發揮作用了,他出任禮部侍郎才幾天啊!
秦檜目光又迅速瞥了一眼暗影處的男子,這個男子他依稀有點眼熟,似乎是某個茶館的掌櫃,沒想到他竟然是金國安插在臨安府的探子。
沉吟一下,秦檜心中漸漸冷靜下來,對男子淡淡道:“信我已經看了,請替我回復,我會盡力而爲。”
男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句話也不說,轉身便快步離去了,秦檜連忙走到門口,高聲喊道:“送客!”
秦檜沒有去送客,他又關上房門在書房內來回踱步,他心中很亂,自己剛剛纔立足朝廷,完顏斜也就開始用他了,這有點打亂了秦檜的計劃部署。
目前知政堂是主戰派佔據明顯上風,中間派居其次,主和派在知政堂內還沒有出現,算上朝廷各個重臣,也只有黃潛善和汪伯彥兩人爲主和派代表而已,這個時候秦檜當然不可能跳出來當主和派,他本想抱住主戰派的大腿,把自己先貼上的主戰派的招牌,然後再逐漸轉爲中間派,這有利於他仕途發展。
但偏偏完顏斜也將杜充這件事扔給他,如果他公開爲杜充求情,那豈不是讓人看透他秦檜的本質嗎?
心中雖然有怨念,但秦檜也知道這件事他又不能不管,秦檜負手來回踱步,苦苦思索爲杜充的解脫之策。
這時,秦檜已經意識到,杜充恐怕和自己一樣,也是完顏斜也打算安插在大宋的一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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