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方,大軍營地內,一隊隊精悍將士正列陣在校場,從這些人眼神,能看出他們都是百戰餘生之輩,許多士兵眼滿是不捨之色。
隊伍最前方,數百兇悍異常的士卒獨自成隊,其他將士也也刻意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也許是出於尊敬,也許,是出於敬畏。
主帥大帳內,一個年輕人正在整理一些東西,所有關於戰報和情報的資料都被整理好放在桌案。
這年輕人辦事認真,不緊不慢,從這井井有條的物件可以看出這年輕人做事很細心,很有條理。
“差不多了,時間到了,走吧,要不然,又會有人去義父那告狀,到時候,義父又得有麻煩。”
呂玲綺掀開簾子走進來,看着帳內的這個年輕人,她的眼露出一絲痛惜之色。
“嗯,走吧。”
這年輕人點點頭,然後拿起自己的東西離開了,沒有半點留戀,也沒有半點遲疑,似乎這裡的一切跟他關係並不大。
“小忠、、、、、、”
魏越走過來一把摟住高忠,嘴角也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不管去哪,都不要墮落了你父親的名號,放心,最多一兩年你又會回來的,你還年輕,出去看看也沒什麼不好。
嘿嘿,這邊的爛攤子,你也不用擔心,我跟你曹叔來了,不會讓這裡再壞下去,放心吧,心裡不要有什麼牽掛。”
“我知道的,我還年輕,呵呵,是該出去走走,待在這裡也不是好事,魏叔,這裡交給你們了,你們自己保重。”
“傻小子,當是出去逛逛吧,哪天,等幷州稍微太平了,我們回老家看看,哎,出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去。”
曹性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或者說,他不確定這孩子需要不需要安慰。故而,他也只能岔開話題,希望藉此能引開這孩子的注意力。
“呵呵,好啊,當年離開下邳之後,我們直接去了草原,我也想看看來家是啥樣了。”
明明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可這說話的方式和語氣卻像極了魏越他們的同輩。
不過魏越和曹性並沒有辦點不適,似乎,這樣的高忠纔是他們的侄子一般。
“小忠,去碼頭吧,一切都安排好了,按照主公的吩咐,你直接去徐州海域即可,半路不要停歇。
漢升將軍率領其麾下主力駐紮在渤海灣一塊,現在徐州海域那邊缺人,你去了正好主持大局。
我知道,我的侄子,高忠將軍,走到哪裡都是最厲害的,即使是換了個地方,照樣能當將軍。”
“明白,曹叔,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們兩個,也要注意身體,魏叔,尤其是你,打仗不要太拼了,以後,我還要給你們養老的。”
“哈哈,那是肯定的,我那幾個崽子還小,等哪天走不動了,肯定還得靠你,去吧,跟將士們告別吧。”
高忠點點頭,而後緩緩走點將臺,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那麼沉穩,慢慢的,他的身影,清晰的出現在高臺之。
看着這個年輕的主帥出現在點將臺,底下的將士們都擡起頭,現在,是他們給自己的主帥送行的時刻。
軍令難違,哪怕全軍將士都希望這個年輕主帥留下來,可誰也不敢再說出口。
因爲,在曹性和魏越來這裡之前,高忠分吩咐好了一切,任何將士都不得違背軍令。
“諸君珍重、、、、、、”
沒有什麼華麗的演講,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更沒有令人潸然淚下的情節,甚至於,連句廢話也沒有。
高忠只是留下這麼一句話,然後,在其親兵和陷陣營將士的護衛下離開了大營。
“恭送高將軍、、、、、、”
看着越走越遠的背影,衆將士都由衷喊出了這句送別的口號。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也能喊出這句口號而已。
雖然他們與高忠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高忠無疑是個很好的統帥,正是因爲他的一系列計謀和命令,他們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擊潰三韓聯軍。
同時通過戰爭手段獲得了大批物資,絕大部分將士甚至還娶了美嬌娘。也是在高忠來的這段時間裡,鎮守三韓的將士纔算是徹底改善了生活。
或許,高忠的那些手段和命令很兇殘,對三韓軍民來說是災難,但對駐紮於帶方一塊的將是來說卻是福音。
許多軍漢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女人是啥味道,更別說娶妻生子,不少人都飽嘗飢寒之苦。三韓之地,沒有那麼多物資供他們消耗。
哪怕陳風曾給與他們很大的支持,但物資有限,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吃飽穿暖。雖然起以前的日子要好些,但這些軍漢,依舊生活在貧困線。
“主公這麼做,我不服。”
魏越咬着牙,說出了內心真實的想法。在這個地方,他沒必要隱藏自己的想法,哪怕這句話會傳到陳風那裡,他也沒什麼好顧慮的。
“愚蠢,你以爲你有腦子嗎?”
曹性冷哼一聲,臉的冷漠之色更重了。
“主公這麼做,是在保護小忠,你忘了高大哥嗎?當年在溫侯麾下的時候,有誰的本事他大?
有誰他更擅長攻城拔寨,有誰他更招普通將士愛戴。沒有,是軍將領加起來,都不一定有高大哥厲害。
可爲什麼高大哥在軍的人緣總是不怎麼好,郝萌等人多次主動找高大哥的麻煩,你沒仔細想過嗎?
哼,我告訴你,優秀的人總是遭人妒忌的,高大哥是這樣,小忠也是這樣,如果主公不這麼做,小忠只會遭到更多人的嫉恨,懂嗎?”
“我知道,小忠像極了高大哥,如果沒人保護他們的話,他們肯定會遭受很多危險,只是,我只是覺得憋屈。”
魏越低下頭:“小忠沒做錯什麼,可卻要來承擔這麼大的責任。他還是個孩子啊,如果他再大個五六歲,我都覺得沒什麼,可現在,他確實只是一個孩子。”
“呵呵,也不小了。”
曹性反而笑了笑,論年紀來說,高忠確實是孩子,可是,他是高忠,不能用尋常人的標準來評判。
“我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早跟着溫侯和高大哥陣殺敵了,小忠已經是個男子漢了,吃點苦也不算什麼。
難道你忘了,你當年第一次遇到我們的時候多大嗎?那時候你也小,可殺人卻不手軟啊,呵呵,我可是記得的清清楚楚。
“我記得,永遠都不會忘、、、、、、”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塵封往事,魏越的臉色變的很平靜,眼透露出一絲兇狠和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