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熱鬧的長安進入夜禁之後,除了特定的幾塊地方還較熱鬧之外,其餘街道無不陷入沉寂之。
“砰,砰,是我、、、、、、”
一道黑影正在敲擊某個房門,經過短暫的寂靜之後,房門被打開,一張俊逸而又帶着點陰沉的面孔出現,屋外的那道黑影直接閃了進去。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書,長安現在沒那麼安全,你自己要注意,我們的幾個據點被拔除了。
想不到,陳風行事竟然如此狠辣迅猛,我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今日若非我走的快,怕是都遭了毒手了。”
那年輕人關房門後走了過來,看着這個剛剛進來的同伴,他臉的陰沉之色並沒消散多少。
在對方喋喋不休的講述白天的事情的時候,這年輕人只是默默的給對方倒了一杯茶,然後靜等對方說完。
看着對方送到自己面前的這杯茶水,正在說話的那人突然停了下來,他搖搖頭苦笑道:
“有酒嗎?我想喝酒,喝茶太沒意思了,今天晚又是個不眠之夜,我想喝點酒。”
“喝酒傷身,還是喝茶吧,至少,喝茶能讓我保持清醒,不被別人給算計了。”
這年輕人堅持將茶水送到對方手邊,而後自己又拿起一杯茶品嚐起來,這大半夜,還這麼悠然的喝茶,看樣子,這年輕人是真不想睡覺了。
喝了一口茶水之後,那要飲酒的傢伙覺得不符合自己的口味,再苦澀的茶,也不他內心的苦楚。
無意之,他看到桌案擺放着一本書,這是一本紙質書籍,潔白的紙張散發着一股油墨的香味。
出於對書籍的愛好,他拿起這本書翻閱起來,很快被這本書的內容給吸引住。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書,仲達,我是越來越佩服你的定性了。”
看了一會之後,他將書本合,而後輕輕的放在桌案。從這動作可以看出,他也是相當愛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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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書好,看書能增長知識,擴充見聞,反正晚是睡不着,還不如看書飲茶,總喝酒要好。”
對面那年輕人還是那副陰沉而又冷漠的面孔,爲自己又續了一杯茶之後,他又開口道:
“還是不肯死心嗎?陳風敢在這個節骨眼舉行這等宴會,又豈會沒有準備。
從他出現在黎陽開始,而後抵達遼西,再然後虎踞北疆,你應該看得出此人行事謹慎,手段狠辣。
在這個節骨眼去觸他的眉頭,那跟找死沒區別。暫時放棄吧,爲了自己,也爲了我們的仇恨。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隱忍,軍師說的沒錯,在長安,必定是有一位高人爲陳風在謀劃。
我們必須小心行事,在未打探出那個高人的身份之前,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會給我們自己帶來無盡的災難。”
這臉色陰鬱的年輕人口氣相當老道,面對對方的詢問和指責,他沒有半點遲疑,甚至還給與對方一些指點。
只是,對方明顯聽不進他的勸告。其實,這年輕人講述的道理很簡單,別人應該也想得通,奈何,很多道理,說出來大家都懂,但真正能去做的,少之又少。
“隱忍?不,我隱忍不了,司馬家的仇恨,司馬家下下百條人命,你叫我怎麼隱忍。
不殺陳風,難泄我心頭之恨,仲達,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每天晚我都痛的睡不着。
除了靠酒水來麻醉自己,我現在都找不到別的方式,而你,竟然還能在這裡悠然自得的飲茶,呵呵,你好自在啊。”
帶着一絲憤怒,也帶着一絲嘲諷,這傢伙似乎很不滿對面這年輕人的言語和行爲。
他們是司馬家的餘孽,在這個時候,自然應該爲報仇而努力,可是對面這年輕人,竟然還勸他隱忍。
“大哥,衝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們現在想報仇,必須藉助丞相的力量。
司馬家已經不在了,僅憑我們,再加司馬家剩下的死士,你覺得報仇有望嗎?
我敢肯定,我們這些人現在聯手起來,恐怕連長安內城都進不了,稍有不慎,全軍覆沒啊。
長安外城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府衙捕快,城衛軍,雍涼精兵,他們都在尋找我們。
而在長安內城,陳風最信任的鬼面軍可是時時刻刻都盯着呢,只要我們敢把手伸進去,他們敢舉刀殺人。”
這番話說出來,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這年輕人說的沒錯,長安城內現在是多股力量盯着。
別說是他們,是其他諸侯的細作,或者當地的青皮混混等等,這個時候都不敢亂來。
鬼面軍呆在內城還好,是能力再強也管不了外城的事情,可那些城衛軍,還有雍涼大營的精銳們。
經過某些人的調教之後,一個個的跟瘋狗一樣,四處尋找可疑之人,而且嗅覺也相當的靈敏。
想必,這也是這年輕人勸導對方暫時隱忍的主要原因吧。畢竟,在陳風的地盤想做什麼對陳風有害的事情,這太難了。
良久,兩人一直沉默不語,家族仇恨在他們內心留下了太多的傷痛,沒了家族的他們,現在跟無主浮萍差不多。
“我知道了,你我優秀,司馬家以後靠你了,仲達,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聽你的是。
繼續留在丞相那邊吧,放眼天下,也唯有藉助丞相的力量,才能報我司馬家的仇恨。”
“大哥,你要去哪?”
看着起身要離開的對方,這年輕人臉露出一絲擔憂神色。他們是兄弟,好不容易相聚,現在卻又要分開。
“放心吧,我不會亂來,家族之仇未報之前,我肯定不會死。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聯繫了,此分開吧。
也許,這樣還能給司馬家留下一道香火。家族死士我帶走兩百人,剩下的交給你了。”
“大哥、、、、、、”
看着那道消失在夜幕的背影,這年輕人忍不住閉了眼睛。曾幾何時,他們是司馬家的驕傲,是旁人眼的明珠。
而現在,爲了報仇,他們成了地底下的老鼠,只能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