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曹操三人臉色各異,都在思考不同的問題。荀彧考慮的是糧草輜重和後勤,程昱關心的是北方的情報,而曹操,則是在思索陳風的下一步會怎麼走。
良久,還是曹操率先打破沉默,如何應對北方之敵,他心已經有了大致的計劃,而完成這個計劃的前提是,要有足夠的糧草作爲支撐。
這種冷兵器時代的戰事,終究受生產力的侷限,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句話不是沒道理的。
“我軍還能往北方前線運送多少糧草輜重?”
曹操的這個問題明顯是針對荀彧的,跟糧草輜重有關的事情都不是小事,看來,曹操是鐵了心要北了。
“若是從各地籌集,運送到北方的話,倒是能籌集三萬大軍三個月的糧草。等到秋收之後,我軍糧草的危機能得到緩解。”
“三萬,夠了,那籌集這三萬大軍的糧草吧。”
“可是,主公,一旦戰事開啓,不僅僅是這三萬大軍的糧草這麼簡單啊。到時候戰事升級,前線需要更多兵馬的話,會需要更多糧草。
秋收之前我軍是無法得到更多糧草的,除非,除非原的各大世家能夠捐獻糧草,否則,前線將士得餓着肚子作戰了。”
荀彧滿臉無奈,要解決眼前的問題,尤其是陳風那邊的問題,開戰自然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但糧草湊不齊,這戰事無法開啓。
“老夫親自出面一次,看看那些世家大族還賣不賣我這個面子。糧草務必湊齊,派遣使者去荊州,去江東,向他們購買糧草。
另外,可以向他們訴說陳風的邪惡和強大,讓他們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現如今,陳風親自在冀州佈局,又調遣如此之多的兵馬,哼哼,他這明顯是想讓我軍疲於應付。
若是真讓他得逞了,我軍的戰鬥力只會越來越弱,所以,這戰事是必須開啓的。只要長安和荊州那邊沒有什麼情況,原不會出大亂子。”
對於陳風耍弄的這些小把戲,曹操心裡一清二楚,疲敵之計本不高明,陳風做的也明目張膽,曹操能夠看破也是情理之。
“主公,依屬下之見,我軍還得提防來自幷州的威脅。陳風作戰冀州,能夠調動冀州、青州、幽州、幷州四地之力。
其勢,隱隱有當年袁紹雄霸河北的影子,幷州黨南邊直接威脅司隸,冀州又毗鄰兗州,威脅陳留,青州更是跟徐州接壤。
雖說這是陳風的弱勢,但一旦讓他運作起來,自然也會成爲我軍的弱勢,一旦戰事升級,極有可能會擴大戰線,故而,屬下認爲必須地方幷州。”
“幷州嘛,若是公孫續還在幷州的話,我倒是會有點擔心,不過現在嘛,公孫續還不知道被貶到了那個山旮旯裡,幷州一個高覽作戰,而且還在太原境內。
哼哼,命李典領兵五千,青壯兩萬前往朝歌屯田,我看他幷州到底敢不敢出兵,至於冀州和青州嘛,老夫正想去那裡會會陳風,問題倒也不大。”
陳風手底下那幾個大將,有誰是帥才,誰的能力強,手段狠,曹操心裡很清楚,畢竟,他這邊也有相應的情報。
公孫續現在被安排在西羌那邊屯田,張遼去了漠北練兵,這樣兩個大才被安排這麼遠,這不得不說是陳風的一個失誤。
或許,陳風自己也明白這是個錯誤的決定,但他不得不這麼做。公孫續這些年風頭太盛,次與西域聯軍作戰更是威風無兩,再加他做了諸多惡事,陳風也保不住他。
至於張遼,雖說一直以來兢兢業業,但次守護美稷之戰,功勞並不算大,畢竟敵軍都是公孫續擊潰的,而公孫月,竟然在張遼眼皮子底下被刺殺,這要是說出去,說能相信。
再加漠北那邊情況複雜,之前是由魏越鎮守,現在魏越不在了,態勢又更加惡劣,陳風也確實需要一個能力強的部下去鎮守。
此次坐陣冀州,陳風逐漸將麾下衆將張繡、張合、趙雲等人調集過來,隱約之,似乎是想醞釀一場大戰。
曹操得到情報後,很快推斷出陳風留在長安、西涼兩地的將領不多,善於進攻和統帥一方的更是沒有,所以他才這麼放心。
只是,縱使是曹操這樣的梟雄,縱使他縱橫沙場這麼多年,這一次,他還是低估了陳風的決心,從他決定北與陳風對抗開始,他走了一條不歸路。
兩個月後,當天下各地都忙着種田的時候,陳風和曹操在兗州北邊一帶的對峙還在繼續,在這段時間裡,雙方都增加了萬兵馬。
曹操也起了利用對峙期間來訓練精兵的想法,畢竟,在之前的北伐過程,因爲一系列原因,他麾下的精銳兵馬損失過半。
接下來,他要想擊敗陳風,必須有更多的精銳才行。而陳風,每當需要損失大量兵馬的時候,總是會派奴隸軍打前陣。
可以說,陳風一直是用奴隸的性命來消耗曹軍的精銳。即使是用三五個奴隸換一個曹軍精銳,陳風都要捨得,但曹操,卻不敢這麼闊氣。
在對峙期間的第三個月旬的時候,曹軍從荊州和江東購買的糧草抵達了兗州,這一次,曹操算是放低了姿態,換取了劉備和孫權的同意。
同時,曹操還正式承認劉備這荊州牧的合法地位,畢竟,劉表的兒子還沒死乾淨,劉備一直都只敢說自己是暫時代理荊州事務,現在有了曹操的承認,他的位置纔算是坐穩了。
可以說,曹操爲了這批糧草,算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而陳風,也從幽州、遼東等地調來糧草和奴隸,繼續增加對曹軍的壓力。
直到進入秋季的時候,雙方的對峙還沒有結束。原本還以爲三個月能結束對峙的曹操,現在才發現陳風有更深層次的意圖。
可以說,這幾個月的對峙,讓青州南部、冀州南部,兗州北部,徐州全境都沒法進行耕種,更別說大規模屯田。
雙方都不得不從後方運糧,如此損人而不利己的行爲,恐怕也只有他們兩個能夠做得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