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
秦逸一陣好笑又一陣心疼:“你一個婦道人家,又久居深宮,能想什麼辦法?那些事情你就別操心了,好好養胎,平安生下孩子纔是正理。再多的錢都換不回來一個平安的身子骨。知道不?”
見她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他又加重了話音。
“誰說我人在深宮,就不能想辦法了?我又沒說我要自己動手去掙銀錢。”
蘇盼兒氣哼哼地:“至於養胎,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安排一下下面的人跑腿而已,怎麼就不能養胎了?”
“那也一樣需要勞心勞力。聽話,乖乖養胎,別讓我擔心知道嗎?”
秦逸的話語逐漸變成沉重:“當初,朕四處征戰,多虧了有皇后你這位賢內助,在後方又是籌銀子又是送來戰略物資,在才奠基了朕後來的勝利。可以說,朕能有今天,一半都要歸功於你。而另外一小半,則要歸功於朕身旁的那些隨着朕出生入死的兄弟。朕讓你擔驚受怕這麼多年,以後,朕也不期望別得,惟願你能平平安安的,孩子們都能平平安安的,咱們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朕餘願已足了!”
這般燙貼的話,說得蘇盼兒心頭一顫!
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這麼多年以來,你默默做了這麼多事,朕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之所以一直不說,是因爲你的我的妻,朕的皇后,朕把你真正放入心底。不說出來,不等於不記得。”
秦逸輕輕摟着她的腰,出口的話分外沉重。
蘇盼兒輕笑出聲,把臉埋進他的胸口,嗅着他身上乾淨地,帶着男人硬漢特有的氣息,微微眯起眼。
“我們是夫妻,聖上把盼兒放在心口上疼,盼兒也一樣呀!”
蘇盼兒的手在他的胸口上撫摸着:“聖上擔憂的是什麼,盼兒知道明白。不過說道這銀子,盼兒手上還真的有。而且,這不是爲了替先帝和我那未曾見過面的婆婆盡一份爲人兒媳的孝心?難道這樣,聖上還要攔着不成?”
話說到這份上,好像不同意她,就成了自己不讓她盡孝似的?
秦逸哭笑不得,卻依然固執地搖搖頭:“不行!反正修先帝陵寢又不是一日兩日能完工的。你如果當真要盡孝,等孩子生下來再做也不遲。”
話語裡,滿滿都是慎重。
這個固執的男人,實在可惡!
蘇盼兒心頭有一千句一萬句謾罵,也說不出口。
忍不住朝着他猛翻白眼。
看得秦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趕忙輕哄着她:“好了好了,這次你就依了朕,成不?你想想,只要你要求的事,哪次朕沒有依你?就這一次,你也依了我一次罷!”
仔細想想,好像他確實沒有拒絕過自己的請求,蘇盼兒這才收起臉上的不虞。
“這可是你說得!”
“是朕說得!”
兩人達成共識,這個話題掠過,兩人又隨口談論了些別得,心下都在考慮各自的問題。
蘇盼兒考慮着自己手上那些明裡暗裡的鋪子和莊園的收入。
經過這些年發展壯大,她手上的莊子每年出產最多的,就是盛京近郊的那些個種植綠菜的莊子了。這些莊子除去早年秦逸還是侯爺時買下的那幾個莊子外,隨後幾年收入的銀錢,也陸續投進去,買下了臨近的幾個莊園。尤其是其中幾個有溫泉的莊子,更是收入頗豐。這些莊子都有專人打理,最後經由蘇華榮之手,呈報到她手上來。
可後來蘇華榮封了官職,能用在這上面的時間明顯減少,手上的這些產業,就交給了呂木義在打理。
仔細想想,她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未曾過問這些產業的收入了。
現在看來她也該清問一二了。
想到呂木義,她不由又想到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呂大哥了。當初蘇羨兒鬧出了那一場事,明面上並未損害她和呂木義之間的友情,可再次見面時,多少還是有些尷尬。是以,除非必要,她已經很少再和呂木義相見。加上呂木義終究是她妹婿,而自己又身處深宮,就更難相見了。
眼下要知道這些莊子的收入,看來她得想個辦法,和呂木義見一面纔是……
蘇盼兒這邊思緒萬千,秦逸也在考慮自己的心事。
他想得很是長遠。
原本駐紮在江寧府的英武侯和鎮守在雍州城的花老國公是先帝在世時,打算留給自己的後手,奈何不等他徹底替他鋪平後路,便被意外離世。眼下朝中碩果僅存的老臣心裡都明白着,那些明面上的勢力武力值並不強,而那股暗中的勢力,纔是先帝拿來鎮壓威懾文武百官最銳利的利刃長槍。在當初輔佐他登基時,他能推腐拉朽,可少了這些人手在暗中使力,這才使得他一舉坐穩了龍椅。
這些勢力推他上了位,自然都是大功臣,明裡暗裡他沒少犒賞這些兵馬。也使得這些兵馬越發彪悍驍勇,朝附近的其餘勢力擴張兼併的速度也越發的快,附近的幾個小勢力也已經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附近的幾路人馬盡皆歸於他們手下的人馬管轄。
眼下英武侯雖然身體康健,卻也是花甲之年,倒是還能繼續爲朝廷效力。倒是花老國公那邊,最近頻頻有暗衛回報,花老國公膝下的幾位公子似乎有了別得想法……
加上過度擴充,帶來的人數暴漲,素質參差不齊,也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糧餉壓力,戰馬配備,以及各種各樣的弊端逐一顯現。
朝廷上更有文臣對此憤怒不已,年前封印之前,文武大臣更是爲了軍餉和糧草、軍需一事大動干戈。在那些文臣看來,這位武將都是朝堂紛爭不斷的源頭,應該儘量減少人數,減輕國庫壓力,避免這些武將不服管教起了反叛之心。
武將卻覺得這些文臣是吃飽了整天閒得沒事幹,故意找茬。眼下內亂尚未徹底平息,更有山匪在要塞處頻頻出沒,朝廷幾次派兵剿匪收效甚微。外有韃子屢犯邊境,燒殺擄虐,無惡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