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全部默寫出來的有二十六個,可爭搶筆墨者和偷看他人答案者有三個,被蘇盼兒也剔除在名單之外。
“……王小明,這隻有二十三人,剩下的七個人,就辛苦君縣尊一趟,再選取些人來補足吧。”
君若辰深深看了眼蘇盼兒,笑了!
“行,本官立刻命人辦好此事。”
他自然懂得蘇盼兒的意思。
這些人選裡,蘇海和老族長這邊,算是蘇盼兒照顧自己的親人。可他這邊的人選,多半都是要派遣到各處去的。她故意多給些人選給自己,也是賣一個順手人情了。
君若辰說是立刻,就真的是立刻,很快人選就帶來了。
落選的七個人焉頭巴腦的,灰溜溜的溜走了。
學習前,蘇盼兒分別給這些人都種了痘,這纔開始給他們講理論的東西。
不料蘇海卻制止了她,非要這三十人對着她行拜師禮。
蘇盼兒原本認爲此事不過是簡單的傳授,哪裡用得着如此認真?
可看到老族長、君縣令、就連自己的爹孃和秦逸都沒有異議時,她果斷閉上了嘴。
“你們可要想好了,要是你們中間,有誰不願意拜我爲師的,就站出來。我照樣會傳授種痘技巧給你們。可要是拜到了我名下,誰要是膽敢用自己學習到的本事在外胡作非爲。我蘇盼兒少不得要清理門戶了!”
三十人居然無一人站出來。
這些人之所以會站在這裡,除去幾位原本就會些醫術的草藥郎中之外,更有一些貧窮子弟,他們窮極一生都希望能有一技之長,可以一展抱負。眼下送上門的機會就在眼前,又有誰不想成爲親傳弟子?
無奈之下,蘇盼兒只得任由這三十人對着自己行拜師禮。
她原本還想着無事一身輕,可隨着日子慢慢過去,卻發現自己的牽絆越來越多。
想要抽身,怕是千難萬難了。
隨後,蘇盼兒幾乎手把手教導這些人學習種痘之法。
最讓蘇盼兒意外的,還是周寧和蕭小七。二人居然也找到了她,想拜她爲師,學習種痘之法。
蘇盼兒果斷拒絕了二人拜師的要求,只答應二人和衆人一起學習。
到得衆人都學得差不多了,她絲毫不敢放鬆,直到親眼這些人種痘沒問題了,這才鬆了口氣,把種痘的事宜悉數交給了他們。
連續勞累幾天,突然輕鬆下來,她感覺渾身都舒坦了。
“盼兒快來,娘給你做了饃饃,你來吃兩個。”
蘇華氏一張臉笑得分外燦爛。
自己女兒越來越有本事了,不但醫術超羣,就連縣尊大人也唯自己女兒馬首是瞻!
那可是縣尊大人啊,就連他大伯蘇司空都要唯命是從的縣尊大人,還有什麼比這更讓她揚眉吐氣的?
“你看你一頭的汗,忙歸忙,也要愛惜自己的身子骨不是?”
一邊遞上炊餅,蘇華氏一邊掏出汗巾,細細給蘇盼兒擦汗。
“沒事兒,娘,就是一點毛毛汗,不要緊的。”
蘇盼兒淨了手,接過炊餅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微笑着回答。
從早上忙到現在太陽西斜,她早就是飢腸轆轆,又餓又渴。眼見得有吃得,又是自己孃親,頓時毫無顧忌狼吞虎嚥起來。
至於額頭上的汗漬,則是她運功故意逼出來的。
久坐不動,她感覺渾身血液都不通泰,一空閒下來,趕忙運行了下內功,將淤積在體內的雜質通過排汗逼出體外。
正好被蘇華氏看到,還以爲她熱呢!
“什麼叫一點毛毛汗不要緊?你呀你,你自己都是郎中,還能不知?”
蘇華氏橫了她一眼,把清水遞上。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湊到她耳邊:“你和秦逸那小子成親也有三個多月了吧?你這身上一點兒異常都沒有嗎?想不想吃酸的、辣的、甜的、鹹的?”
蘇盼兒正咕嚕咕嚕灌了一口清水,聽到蘇華氏的話,“噗“一口將嘴裡的清水噴出,嗆得她拼命咳嗽。
“哎喲!你看你這孩子,連喝口水都能嗆着?這是咋滴了,要不要緊啊!”
蘇華氏趕忙給蘇盼兒捶背,幫着她順氣兒。
蘇盼兒被嗆得難受,咳了好一陣依然緩不過氣。
正在另一邊和君若辰、花迭香談論着時下疫情情況的秦逸發現了,趕忙靠了過來。
“怎麼了這是,怎麼咳得這麼厲害?”
他輕拍着蘇盼兒的背,暗中卻悄悄用上內勁幫着蘇盼兒。
蘇盼兒衝着他擺擺手,尷尬不已:“我沒事兒了。咋樣?你和縣尊大人他們談了些什麼?”
“也沒談什麼,就是聊聊如何防止疫情擴散。”
秦逸擰眉:“君縣尊已經將這裡的疫情和你的種痘之法呈報了上去,估計上面批示下來沒有那麼快。所以,縣尊大人還在考慮,要不要先派些人過去臨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越是及早推廣種痘之法就可以救越多的人。”
救人如救火,時間就是生命。
現在臨縣和永澤縣之間的通道已經悉數被封鎖,想要通過,必須要拿到上頭的批條才成。
蘇盼兒自然明白這點。
“君縣尊可確定了前去的人選?”
“目前還沒有決定。”
秦逸欲言又止。
旁邊的蘇華氏一看,眼珠子一轉,立刻就嚷嚷了起來。
“噯!旁的我就不說了哈,可盼兒是絕對不能去的!你也不想想看,你們成親到現在,可都有三個多月了,她的身子卻連絲毫動靜都沒有。你的命可是我家盼兒沖喜救回來的,你可不能做昧着良心的事兒啊!”
臨縣是個什麼情況,她早就聽人談及了。
染上疫病者簡直比比皆是啊!
這種情況下,她如何放心自己的盼兒去?那不是去送死嘛!
秦逸的眉頭擰得更緊,默默低下了頭。
並沒有說什麼。
蘇盼兒瞧着另一邊的幾人,除去君若辰和花迭香之外,蘇司空和畏畏縮縮的里正居然也在那邊。
她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
可看見蘇華氏一臉擔憂色,她又趕忙安慰她。
“娘,您在胡說些什麼那?這些事情可都是縣尊大人決定的,秦逸他又左右不了縣尊大人的決定。您這樣說,不是爲難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