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數衆多的官兵從村落前一路搜查,挨家挨戶掃蕩了整個村子,秦家大宅自然也在其中。
原本就去不去縣城之事,秦陳氏正一臉愁苦和陳老實商議,被這些突然闖入的官兵嚇一大跳!
那些官兵亂哄哄一陣翻找。
“你、你們,也沒有看見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帶着一個小男孩?知情不報者,全族連坐!”
眼看着屋子裡的東西被毀去不少,秦陳氏分外心疼!
“官爺,官爺高擡貴手。”
旋即眼珠子一轉,一把拉住其中一名搜查的官兵,順勢塞了把銅子兒過去。
滿臉堆笑:“這位官爺,您剛纔說你們要找的人當中有受了重傷的?”
對方抖了抖手中的銅子兒,嘴角微微一撇:“嗯!怎麼着,你可是有什麼線索?”
“沒,我哪兒還有什麼線索。”
秦陳氏趕忙呵呵兩聲笑:“不過,受了傷總要找人看病療傷嘛。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這附近十里八鄉唯一一個會醫術之人在哪兒!”
她的眼底閃過一抹狠辣,蘇盼兒,就算那受傷之人沒找上你,我也要讓你噁心噁心,受受擔驚受怕的滋味兒!
這話頓時吸引了那官兵的注意力。
他很快便通知了上頭,上頭對此事特別重視,立即吩咐所有官兵集合,衆人浩浩蕩蕩直奔蘇盼兒的茅草屋而來!
一走到村後,遠遠地就看見孤零零三間茅草屋立在山腳下,屋後便是有綠樹成蔭的大青山。
“快,快!走快些,務必將那二人的人頭留下!尤其是那名小男孩,誰要是捉到了人,賞金千兩,加官進爵不在話下!”
爲首那名統領連連吆喝着催促手下官兵。
官兵加快了動作,迅速將三間茅草屋團團圍攏,強弩和弓箭紛紛大張,對準那道竹門。
圍得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旁邊副統領走到他身邊,看着眼前的三間茅草屋,壓低的聲音裡帶着濃濃質疑:“統領大人,您說,大將軍能躲在這兒嗎?這一路過來我們死了多少弟兄,這可不像他的作風!”
統領雙眼猛縮,盯着三間茅草屋沒有說話。
“可之前那婦人說過附近只有這麼一位郎中!”另一名副統領忍不住開口。
他摩拳擦掌的,恨不能立刻衝進去。
統領扭頭看了他一眼:“不用管此事是真是假,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是,統領。”
副統領大喜!趕忙指揮身旁的將士往裡衝。
竹門被人一腳踹飛,數十名將士飛撲而至,前仆後繼涌進屋子裡,狹小的屋子很快就擠滿了人。
統領沒聽到手下抓人的動靜,眉頭一皺,跟着鑽了進去。
只見屋子中央,正坐着一名年輕女子,伸手搭在一名老者的手腕上,正一臉吃驚色望着他們。女子旁邊還站着一名臉色蒼白的病弱男子,椅子上坐着一腿上綁着繃帶的小男孩。
щшш◆ тtkan◆ ¢ o
除此之外,再看不見人。
“你、你們是什麼人?”
把脈的年輕女子站起身聲音顫抖問道,渾身抖得好似秋風中的落葉,兩條腿都在不停打顫。
統領上前幾步,慢慢接近幾人。
幾人似乎都被嚇壞了,就連那腿上有傷的孩子也連連後退,幾個人縮成一團兒。
“這話該我問你們,你們是什麼人?說!要是有半句謊言……哼!”
統領呵斥着,目光在幾人身上繞了一圈兒,伸手一指那婦人:“你來說!”
“我、我是郎中,他們是來看病的……”
被點名的不是旁人,正是蘇盼兒。被衣袖擋住的手掌中,那把匕首握得分外的牢。
“看病的?看什麼病,何人得病?”
統領又往前走了兩步。
“他,他剛纔突然暈倒了,小婦人還在檢查……”
蘇盼兒瑟縮着又倒退了兩步。
整個人都退到牀榻旁。
看似無意識的動作,卻站在了能同時兼顧幾人的最適合位置。
“他是什麼病?”
蘇盼兒沒有絲毫慌張,輕咳兩聲:“這老者是中風伴隨着痰症,遲遲不醒,能醒過來的機率不超過兩成,所以……”
“哦?是嘛。”
那名統領的反覆上下打量蘇盼兒一番,而後一步步來到牀邊,手一伸,便直接搭上病牀上“老者”脈搏。
幾乎所有人都盯着那被搭着腕脈的老者。
秦逸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
這所謂“老者”可不是旁人,正是葉寒!
之前小香豬大喊時,原本就強撐一口氣的葉寒氣惱攻心,一口鮮血噴出,人直接昏死過去!
眼見帶人離開已不可能,蘇盼兒這纔想出這個不得已的辦法!
至於能不能瞞天過海,她心中也沒有底。
那隻大手搭在葉寒脈搏上,猶如一把利劍懸在衆人頭上,而且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珂兒瑟縮成一團,緊咬着脣一句話不說。
蘇盼兒眼看要糟,衝秦逸遞了個眼神。
“爹,您快醒來呀!爹,爹您醒醒呀!郎中,您一定要救救我爹啊……”
秦逸分外激動,撲上前抱着“老者”雙腿不停搖晃着。
蘇盼兒搭上秦逸的肩膀勸慰着:“你別太難過,這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看開些吧!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統領搭在“老者”腕脈上的手良久才收回,這才把目光再度落到珂兒身上。
連續的病痛,讓珂兒病得一張小臉只有巴掌大。
一看就不像富貴人家的小孩。
對方盯着他看了良久,這才露出失望的眼神慢慢收回目光。
“回稟統領,廚房沒有發現。”
“回稟統領,臥房也沒有發現。”
“回稟統領,屋後同樣沒有發現。”
居然都沒有發現,統領陰沉着一張臉轉身出了屋。
原本擠進屋子裡的官兵也迅速退去。
汗水溼透蘇盼兒後背,她心中微微鬆一口氣,總算是逃過一劫。
聽到門外的動靜,她眉頭不由又緊鎖。
“他奶奶的,到處都搜查完了,居然啥都沒有發現,這人莫不是長了翅膀飛上天了不成?”
幾個副統領嘴裡唧唧歪哇着,完全想不明白。
“我們的人馬可是看見他殺死的那些屍體,難不成是對方故布迷陣,故意讓我們誤會的實則他早就跑了?”
“這不可能!他當時可是受傷又中了毒。如果沒有郎中替他診治,他絕活不過今晚。”
統領回頭看了眼茅草屋,大手一揮:“這院壩可真夠大的。就在此地紮營。我就不信了,還真的找不見人!”
“是!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