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聖上。”
衆人齊齊應聲,卻沒有一個人敢真正放鬆下了。
就連蘇盼兒也依然規規矩矩的站着。
心裡不由暗暗吐糟,聖上倒是說得輕巧,這些個大臣又有誰敢真的僭越?又不是不想要吃飯的傢伙了。
聖上搖了搖頭笑了笑,並沒有強求。
“剛纔我們商量之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張愛卿,此事由你全權負責,不可有所鬆懈。”
旁邊的張大人急忙出列拜下:“微臣領旨!”
張大人便帶着張夫人退了下去。
臨走時,張夫人給了蘇盼兒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蘇盼兒目光沉了沉,並沒有多說什麼。
等張大人一走,聖上身邊除了吳公公和四名帶刀護衛外,便只有秦逸和蘇盼兒了。
“你們都退下去吧!朕想和秦愛卿單獨說幾句話。”
幾名帶刀護衛明顯不想走,看了看秦逸有看了看蘇盼兒,最終還是退到了小道盡頭那邊。
聖上也不在意,反而指着他對面的石凳,招呼着秦逸二人。
“坐下來說吧!你們杵在那裡,朕說話還得仰着頭,累得慌!”
聖上都開了金口,二人自然也不在推辭,道了謝在下首處坐了下來。
聖上盯着秦逸的臉,沉默了許久,這才突然從懷裡取出一枚玉佩,推到秦逸面前:“這玉佩,你先收着。朕還有事要交待你!”
蘇盼兒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塊玉佩上。
那玉佩是一塊鳳形玉佩,一隻由祖母綠雕刻成展翅欲飛的鳳凰的極品玉佩,當真是栩栩如生,就算外行人看了也能輕易分辨出來,這塊玉佩價值連城。
不過仔細一想又覺得合情合理,能從當今聖上手裡拿出之物,又豈是普通玉佩?
“是,聖上!”
秦逸雖然吃驚,卻還是依言小心收起。
聖上的臉上帶着深沉的緬懷神色,臉上的神情也鬱鬱寡歡的。
“這塊玉佩可不僅僅是玉佩,它還是一塊信物,也是歷朝歷代鬼谷門門主之物。”
啥?
鬼谷門門主之物?
蘇盼兒和秦逸都大吃一驚!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驚奇!
“朕知道,你這小子前段時間,還去調看了關於鬼谷門記載的典籍了吧?”
聖上輕輕敲擊着石桌,話語裡帶着幾分打趣之色。
卻嚇得蘇盼兒和秦逸雙膝一軟,雙雙跪倒在地:“微臣該死,望聖上恕罪!”
“唉!不過是調閱點資料而已,又何罪之有?快起來吧。”
聖上依然一臉含笑,朝着二人招了招手:“不過,朝中的那羣飯桶一個個都自以爲是,不敢在典籍裡留下些什麼,即便有提到,要麼是三言兩語帶過,要麼就是似是而非,顛倒黑白的記載,不看也罷!”
“是……”
秦逸二人再不敢亂說一句,只是道了謝,重新坐回了原位。
蘇盼兒心裡卻涌起一陣驚濤駭浪!
她一直都聽人說起,鬼谷門飽受大周朝歷代君主打壓,到最後崩裂離析,門下弟子死得死,逃的逃,散的散,就連最後剩下的那些零散弟子,也被人追殺,死傷殆盡。
就連程師叔也隱姓埋名,回到鄉下才得已苟活下來。
怎麼此刻聽聖上這麼一說,又覺得和衆人所言出入甚大!究竟哪個說得是真,哪個說得是假?
蘇盼兒心慌意亂,身旁的秦逸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卻強自鎮定聽聖上繼續說了下去。
“世人都說,這鬼谷門歷朝歷代都被當權者所猜忌,最終導致鬼谷門徹底覆滅。那這鬼谷門門主的信物,又爲何會在朕的身上?是不是被朕滅了鬼谷門,奪了這玉佩?”
聖上似乎也清楚二人所想,直接道出二人心中的想法:“其實,人們說得對,但是也不對!歷朝歷代被當權者猜忌也正常,主要是這鬼谷門那些神秘莫測的手段,嚴重威脅到了當權者的利益。他們接受不了,自然會生出毀滅的想法。至於這玉佩,卻並非朕奪得,而是有人贈與朕的心愛之物!”
秦逸二人都沒有說話,目光裡滿是驚疑。
信或者不信,恐怕只有自己二人心中才知道了。
“朕老囉!也活不了多少年頭了。”
聖上突然嘆了口氣,眼中緬懷之色越發濃重,身上籠罩着一層憂傷:“朕之所以把這枚玉佩交給你,是託你代爲仔細保管。萬萬不可遺失!等將來要是有一天……有那麼一天,你們自會清楚其中緣由。到了那時,你們自會知道朕把此物交給你們的緣由。”
“是,請聖上放心!微臣必定將此物妥善保管,絕對不會遺失此物的!”
秦逸鄭重其事的抱拳應下。
聖上點了點頭,把目光落到蘇盼兒身上。
蘇盼兒安靜地坐在那裡,並沒有動彈,卻又依然感覺到聖上看向她的那兩道審視的目光。良久才從她身上收回。
“聽說,你和薛老很熟?而且,還和他經常討論醫術?”
蘇盼兒微微詫異,擡頭看向聖上,正好看見聖上看來的探尋目光,趕忙再度低下頭。
“回稟聖上,薛老確實和臣妾很熟。主要是因爲當初永澤和長澤等縣遭受瘟疫之災時,臣妾和薛老共同研討醫術,對薛老的醫術和人品深感折服。之後,便一直跟隨在他老人家身旁,學得他老人家的鳳毛麟角,也受用不盡。”
“哈哈哈……你這小丫頭倒是個滑溜的。”
聖上突然大笑不止,隨即朝着秦逸打趣着:“之前薛老的那一番說詞,秦愛卿你可是親眼所見。眼下,又聽見你媳婦這般說詞,倒是覺得有趣至極!”
秦逸趕忙抱拳,一臉慚愧色:“聖上嚴重了,正所謂學無止境,拙荊和薛老在醫術上有很多地方的看法和見解接近,所以二人對醫術都持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度。對醫術都是臭味相投,相見恨晚!”
“好一個臭味相投!”
聖上一陣搖頭嘆息,又扭頭看向蘇盼兒:“可要是朕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可願跑這一趟?”
難道是那宣王世子之疾?
蘇盼兒心中有這想法,卻還是問着:“聖上但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