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閻行趕至,正好見到張遼一戟刺死韓遂的一幕。頓時,閻行彷彿他此生所擁有的一切,盡數隨着張遼這一戟刺出化作了泡影。
此時的閻行,就如對世間無所依戀的亡命之徒,拼命要爲韓遂報仇雪恨。
“嗷嗷嗷嗷嗷哦!!!張文遠!!!!納命來!!!!”
閻行剎然殺至,張遼感覺到閻行那沖天殺意,不懼反而戰意昂然,縱馬迎住。閻行一手掄起鷹頭長槊對着張遼便是一頓暴打狂擊,閻行殺的盡是搏命招式,死死地壓住張遼一頭,張遼一時間被閻行殺得險象環生。
噗噗噗!
三道破肉聲斷斷續續地響起。
只見鷹頭長槊動彈不止,快得無影,這昔日的西涼第一勇士又豈是泛泛之輩。閻行拼死而殺,就連張遼都被他狂攻之下,刺中三處,不過張遼皆有所躲避,只是閻行的長槊來得實在太快,張遼躲避不及,右肩、腹部、左臂皆被刺中。
張遼臉色剎地凝重,這三處攻擊,若非張遼避得及時,後果不堪設想。張遼抖數精神,死死守着,欲要等閻行力竭之時,再發以雷霆奪命攻勢。
鷹頭長槊與方天畫戟飛打不停,撞出火星狂風無數,兩人殺了將近四十回合,場邊的文兵、韓兵皆看得目瞪口結,被兩人悍勇之威所懾。
四十回合過後,讓張遼暗暗吃驚不已的是,閻行渾身布傷,狂攻如此之久,卻絲毫不見力竭,反而還有越殺越猛的態勢。
或許是因韓遂之死,將閻行體內潛能盡數逼出,此時的閻行武藝達到此生巔峰,其恐怖的威力,實在是匪夷所思!
張遼作戰歷來剛烈,一味據守非是其秉性,張遼剎地一改戟式,猝然打出‘血閻霸皇戟法’,此戟法被呂布譽爲爲天下最剛戟法,一旦施出,八方膜拜,無所不從!
張遼欲要與閻行強強硬碰,只見方天畫戟陡然加速,一連劈掃起三道戟式,閻行卻盡數用攻勢去拼,一連殺出三道槍式,竟然微微力壓張遼一籌。張遼只覺雙臂傳來一陣劇烈的麻痹感,不過卻死死地壓住,這次戟式一起,便是連環六戟。閻行絲毫無防守的念頭,就是一個毫無知覺的瘋子,又是攻出六道槍式,與張遼硬碰。
剛剛相碰,總有一方力斷。
就在兩人第六招招式碰撞之時,閻行一直死壓的傷勢、疲倦轟然爆發,槍式須臾一慢,立刻被方天畫戟狠狠壓住。張遼奮力使戟一壓,往着閻行咽喉飛刺而去。閻行鷹目圓瞪,竭斯底裡暴吼一聲,渾身青筋凸出,整具身軀似乎隨時都會漲暴。
“哇啊啊啊!!開!!!!”
閻行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奮力掄槍暴掃,欲要掃開方天畫戟。哪知張遼忽然抽戟一避,避過閻行此招。
霎時間,張遼渾身那股唯我獨尊的霸王氣勢飆漲,方天畫戟嗡嗡而動,閻行瘋狂的眼色裡,終於露有一絲驚色。
原因無他,全因張遼下一招將會是相勢殺招!而此時,閻行要施出相勢殺招可謂是倉促無比,即使強制施出,亦最多是發揮出七成威力。
張遼相勢迅疾而成,那銀甲巨神威凜降世,方天畫戟舉天而起,以霸者壓世之無窮氣勢往閻行殺來。閻行顧不得再多,立即施出相勢殺招,黑色巨鷹相勢剎地出現在鷹頭長槊之上,鷹頭長槊帶着無所不迫的赫赫鋒芒,直衝向落來的方天畫戟!
兩方相勢爭鬥,銀甲巨神大發神威,一手擒住黑色巨鷹,另一手持戟墜落,轟然刺落在黑色巨鷹龐大的身軀。黑色巨鷹毫無反抗之力,剎時便被銀甲巨神殺滅。
現實之中,只聽得砰的一聲暴響,鷹頭長槊轟然爆裂成無數碎片,方天畫戟破勢而衝,眼看就要砍到閻行的頭顱。張遼卻在此時猛地一收力氣,若是閻行欲要避開,足可有充足的時間。
閻行似乎明白了張遼的意圖,但他絕無可能投靠文翰,他閻行一生不侍二主,更何況是將韓遂廝殺的仇人。
閻行不躲不避,方天畫戟削鐵如泥的鋒刃將其頭顱一切而過,頓時一股血雨散開,將張遼一身銀甲染的血腥無比。
“閻彥明,真乃壯士也!”
張遼眼中略微露出些許惋惜,喃喃而道。閻行屍體緩緩倒地,在一片詭異的死寂裡,響起一聲不大不少的響聲。
“閻將軍!!!諸位兄弟,閻將軍如此忠烈,若是我等畏戰不前,苟且偷生,日後在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面對閻將軍!!爲閻將軍報仇,爲主公報仇!!!!”
“爲閻將軍報仇,爲主公報仇!!!!”
“爲閻將軍報仇,爲主公報仇!!!!”
隨閻行一同趕來的一千韓軍騎兵,個個皆是滿臉憤然絕色,齊聲暴喝。閻行之死似乎激發他們爲人臣之忠烈,皆欲要與張遼拼殺。
而與之相比,先前投降的程銀和那四千韓兵,皆是不禁低頭不敢相望,一股愧疚羞恥感,充斥他麼每個人的心扉。
“好一羣烈士!若想爲這兩人報仇,你等儘管來殺,我張文遠就在此處,不躲不閃!”
張遼一揮方天畫戟,凝聲而喝,渾身爆發出一股力壓天下的霸王之勢,當然張遼這股氣勢與呂布的氣勢是迥然不同。呂布欲要做天下之霸王,壓盡天下萬物,欲受天下八方膜拜,絕不會甘於人下。而張遼卻是不同,他要做的,只是戰場上的霸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霸者!
“殺吶!!!!”
一千韓軍騎兵幾乎同時策馬飛奔,張遼身後兵士欲要趕來助戰,張遼卻是厲聲暴喝。
“此乃我張文遠一人之戰,你等不得插手!”
張遼竟然喝住了麾下兵士,欲要以一人之力對抗這一千騎軍。而且張遼還當真如此,言出而行,縱馬一躍,往一千韓軍騎兵赫然衝去。
一方者僅有一人一戟一馬,一方千人之衆,一千槍支,一千馬匹。兩方孰強孰弱,似乎一眼便能看出。
但事實卻非如此。
只見張遼衝入韓軍騎兵陣內,方天畫戟揮舞不停,舞得密不透風,張遼只殺不避,策馬一路直徑殺去,方天畫戟不斷飲血,愈來愈是妖異,彷彿在無言的發着飢渴的信號。張遼左突右衝,從隊伍最前頭殺到隊伍最尾處,第一輪衝殺,死在方天畫戟之下的韓軍騎兵就有將近一百人!
張遼猛地勒住馬匹,銀甲已被血甲,其身上戰袍有着無數破口,但卻無多少傷勢。因爲大多攻向張遼的韓軍騎兵,那槍支剛是刺破張遼的戰袍,便被張遼迅疾殺死。
張遼拔轉馬頭,而衝過的那隊韓軍騎兵連忙勒住衝勢,欲要調頭再殺。不過這些韓軍騎兵數量不少,豈能向張遼一人那般瀟灑。
張遼冷酷着臉色,縱馬又衝,往着那支韓軍騎兵又是赫然殺去。如此連連數輪來回廝殺,這支韓軍騎兵的數量不斷減少。
而在其僅剩下三百人時,張遼已殺了四個來回,張遼透着大氣,渾身肌肉都在發疼、麻痹,他剛纔才與閻行激戰一番,此時又連進行超強度的作戰,他的體力早已到底,不過張遼卻是憑着過人的意志,硬是繼續揮動方天畫戟。
這是極爲壯烈的半個時辰,一人對千人之衆,而勝者卻是屬於一人那方,張遼殺了將近七百韓軍騎兵。這等彪悍,實在是不可思議!!!
此時,不但是張遼就連坐下馬匹亦是被血液燙得通紅,張遼一拍馬匹,那馬匹悲鳴一聲,竟猝然墜倒。
張遼坐騎一邊悲鳴一邊狂吐白沫,白沫吐盡,接着就是吐血,最後斷氣而亡。
而就在此時,那三百韓軍騎兵趁勢發起了衝擊,張遼無馬,此時正是殺死他的大好時機。張遼一凝浩目,眼中銳光不減,踏步疾奔,方天畫戟再起飛刺而蕩,張遼一人手持一戟殺在三百騎軍的人潮之內,無數槍支向張遼齊齊殺來,張遼面對無盡危機卻仍舊神色不變,奮然廝殺,一隊一隊圍攻張遼的韓軍騎兵被張遼駭然殺散,張遼以絕對威勇,將這些韓軍騎兵硬是殺得膽寒、畏懼!!
張遼如同絕世霸王,但凡方天畫戟出擊,必能殺死一人,張遼步步而踏,血濺四方,十步殺一人。張遼再一次從頭直殺入最尾,如同一柄攻無不破的槍支,將韓軍騎兵的陣勢赫然刺了個透心涼。
張遼此番又是殺了近五十韓軍騎兵,殺透其隊伍之後,張遼右膝猛地一墜,只見張遼整個身軀猝然失勢跪下。幾個韓軍騎兵眼疾,立馬縱馬狂奔飛來,張遼連忙一抓方天畫戟,往其馬腿劃出一道犀利弧線,弧線一閃而過,那幾個韓軍騎兵頓時墜落地上。張遼驟地一彈身軀,避過沖來的馬匹,立身一處,浩目巨瞪,如同殺神一般立於天地之中。
餘下的二百五十韓軍騎兵,感受着從張遼身上不斷洶涌逼來的沖天血腥殺氣,無一列外臉上密佈無法言語悚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