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燈光頓時將整個法壇照亮起來,夜空更是泛起了七彩之色,甚是奇異。
“帝者之血!!!”
左慈驚呼一聲,臉色的狂喜之色,就如一個在無窮無盡的死境之內,忽然找到希望生機的人所露出的表情。
左慈、馴馬人、童淵、于吉所尋的帝王之血,其實分爲兩類,一類爲帝者之血,一類爲王者之血。之所以在文翰、曹操、劉備、孫權四人索取,是因爲他們經過極爲慎重的推算後,大概確定,他們這四人非王即帝。而王和帝又是不同,王不過是一方之主,而帝則是衆王之王,統領天下之人。
至於左慈如何分辨出帝王之血其中的類別,全因七星寶燈中的焰火,需以帝王之血爲引,若是王者之血,七星寶燈中的焰火便會是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當中的其中之一。若是帝者之血,焰火便會七色盡起,展現出七彩之光。
左慈狂喜過後,便是涌起不可思議的疑色,在場中周瓏、徐晃、華佗皆不像是有帝命之人,其餘那些小兵小卒更無可能。
那這帝者之血又是從何而來!??
左慈速望四周,但眼光飄到某人身上後,霎起驚駭明悟之色,然後迅疾收回眼神。就在此時,左慈身旁響起一聲狂喜的呼聲。
“神蹟,這當真乃神蹟啊!七星寶燈無血而燃,這當中定有天助之運理!如此一來,軍師壽元便可再增一紀!”
華佗見七星燈忽然點燃,頓時喜色狂涌,甚是有幾分瘋狀大呼而道。周瓏和徐晃亦是大喜過望,相視而笑。
“應該是二紀!”
左慈心中腹誹,帝者與王者之血的效果自然不同,王者可增一紀,而帝者則能增至二紀。當然左慈並無說破,這其中自然有左慈的道理。
“還請左公快快施法,龜息之限已僅剩兩個時辰!”
華佗急聲匆促,左慈微微頷首,口唸咒語忽然狂風捲起,左慈飛起半空,雙手揮動做咒,七星寶燈在左慈術力的引動之下,驟然轉動起來,七彩焰光不斷變化,然後聚成一巨大的七彩光柱,墜落在那盞巨大的七星寶燈之內,將整個寶燈都給覆蓋。
之後,光柱之內不斷地發出巨響,因七彩光華實在太亮,讓人根本無法看清裡面的情景。兩個時辰後,七彩光柱頓散。
那盞巨大的七星寶燈,竟然化作了七個大小不一,顏色不同的燈。七燈擺佈,第一天樞,第二旋,第三璣,第四權,第五衡,第六開陽,第七搖光。第一至第四爲魁,第五至第七爲標,合而爲鬥。
此乃按照北斗七星之佈列。而在七盞燈中,又可見到從首到尾,各盞燈都有名字,乃爲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和瑤光。七盞燈皆取北斗七星中各星爲名。
光柱一散,龜息之限亦剛好到來,早已準備好的華佗,立即再次爲戲隆施下金針,金針速飛,連點戲隆身上幾個穴位後,戲隆離開龜息狀態。
此時七盞燈,焰光剎地暴漲而起。戲隆身體原本幾乎衰竭的機能,如同乾涸荒地遇到甘露,再次恢復起生機。
只見戲隆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呼吸也漸漸平穩,最是神奇的是,戲隆頭上那幾縷白髮竟然漸漸地變回烏黑。
“恢復了!軍師的生機恢復了!!!”
華佗看了戲隆的神色一陣,喜色更勝,手舞足蹈地大呼起來。徐晃啪的一聲,一把坐在了地上,這半月內他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還有心中那塊巨石也終可地放下了!
周瓏更是喜極而泣,淚水不住。左慈施法完畢,身體忽然一晃,幾乎墜落下來。他數日前與司馬徽那場大戰消耗極大,現在又施出七星寶燈這等逆天道術,他體內術力近乎耗盡,渾身可謂是虛脫到極致。
左慈搖搖晃晃地飛落在地,周瓏、徐晃見狀連忙扶住左慈,左慈話音無比孱弱,緩緩而道。
“此術尚且未成,需保七日內主燈不滅,神智候才能得以續命延壽!此番貧道與文兄、童兄皆遇襲擊,背後定有一番勢力在加以攔阻,你等可要隨時警惕,有人來此滅燈。”
“左公放心,此事你早有吩咐。爲了以防萬一,我早傳信予幷州,告知伯義引一萬兵士趕回安邑。二日之內,伯義必能趕至。如此,再加上安邑原本據守的一萬精兵,若真有人敢來放肆,我必教他有去無回!”
“公明,這七日,你定要令兵士嚴加警備,且要緊閉城門,絕不能讓任何人潛入安邑城內!伯義兵馬趕至後,他之兵馬無需入城,你令他在城外四周方圓五里之外,各置哨塔,派兵在各處高勢據守,密切留意城外的一切動靜!”
左慈低聲吩咐,司馬徽爲了隱藏司馬家的野心,還有保持他那僞善面具,絕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與安邑城內的守軍激戰,用道術大造殺孽。更何況,司馬徽先前與他激戰,施出大道天術,已激怒了蒼穹。若是再用道術殺人,必定受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這等道理,司馬徽豈會不知。因此左慈料定,司馬徽必然不敢明目張膽地強行突破,而是選擇秘密潛入安邑,然後再來毀壞七星寶燈。
左慈術力近乎耗竭,馴馬人與童淵亦深受重傷。周瓏連忙各做安排,左慈先回宅院,歇息靜養,而馴馬人和童淵亦由兵士搬到華佗的府中接受治療。而小文舜這個小祖宗,也被侍女帶回去驃騎大將軍府。至於法壇,則由徐晃自領三千兵士嚴密把守,守護七星寶燈。
燈起一日,暫且相安無事。第二日,在城外三裡處,司馬徽滿目猙獰地趕至,他昨夜夜觀星象,察覺到西北智星由黯轉亮,猜到七星寶燈定是燃起。雖然司馬徽不知,左慈是從何尋來的帝王之血,但事已至此,這已不再重要。眼下對於司馬徽來說,最爲緊要的是在這剩餘的六日之內,將七星寶燈的主燈‘天樞’熄滅,阻止戲志才續命延壽!
司馬徽雙目聚光,如同有千里眼般望向安邑城,發覺城門緊閉,四處城門皆有重兵把守,擺出的陣勢,如臨十萬大軍攻城那般。司馬徽臉色一凝,當即猜到這城內如此森嚴的守備,正是要提防他這個欲要滅燈之人。
如同左慈所料,司馬徽並不敢明目張膽的突破安邑城的重重守備,他腦念電轉,迅速心生一計,術力一轉,口喝一聲。
“改頭換臉之術!”
咒令一起,司馬徽渾身肌肉皮囊立即開始涌動起來,一陣之後,司馬徽竟然變成了一個滿臉皺紋的七旬老漢。
半個時辰後,安邑北城門,一個老漢顛簸踉蹌而來,他的右腿有一處血紅,褲腳有一個一看就知是野獸撕咬的破口。
老漢走近城門,很快便被城上守將發覺,守將在城上喝住老漢。老漢顫聲慘呼,言他數日前因有急事離開安邑,在回來的路途上,遇到一羣野狼,被一頭野狼咬傷了右腿,後他倉促而逃,隱蔽於一處,因而生還。
“將軍,草民幸逃一劫,望能回城養傷。還請將軍打開城門,放草民入城吶!草民給將軍磕頭啦!”
老漢說罷,就欲跪地磕頭。那城上守將連忙喝住老漢,令幾個兵士速速將此事傳於徐晃,然後又叫老漢靜等一時。老漢大喜,謝過守將。少頃,徐晃聞訊趕來,見那老漢眼生,沉思一陣後,連問老漢幾個問題。徐晃先問老漢在城中可有兒女,老漢答無,徐晃再問,老漢可有相熟鄰里,老漢亦答無。徐晃因而生起了疑心,又問老漢家住何處,老漢答之城內一處,那處正好空曠已久,徐晃問過四周兵士,皆答那處不見有人居住。
因左慈先前叮囑,無論何人都不能放入城內,徐晃不敢貿然而動,思慮一陣後,令人尋來大夫,還有足夠維持半月的食物,派一隊兵士護着大夫,出城爲那老漢治療,同時還贈予半月糧食。
不過老漢似乎並不滿意徐晃的安排,在城下怒聲大罵,罵徐晃草菅人命,不體恤百姓,無仁無義。老漢的罵聲,讓徐晃疑心更重,若是一般百姓得到如此安排,即使不能入城,也會感恩戴德謝恩。畢竟徐晃出手亦是闊綽,一下子就相贈半月糧食,而且徐晃亦不是不讓老漢入城,只不過是要七天之後。
徐晃疑心一起,忽然下令讓那隊兵士去抓住老漢。哪知老漢臉色劇變,健步如飛,那像是受傷之人,跑得比一般的漢子還要快上幾分,倏然逃遁而去。速度之快,就連那隊兵士也難以追上。徐晃見老漢逃遠,便派人傳令,令那隊兵士回城。同時,又連下命令,讓各城守將嚴密看守,無論老幼婦女,皆不可感情用事,放人入城。
第二日過去了。
在第三日,高順引一萬兵士趕至安邑城外,徐晃速速迎接,將左慈的吩咐告之高順,高順知茲事體大,剩餘五日,絕不容有絲毫錯失。因此高順告退徐晃後,便將一萬大軍分出各部,盡佈於安邑城方圓五里之內,嚴密把守。
司馬徽前日化作老漢,欲要騙過守將入城,哪知被徐晃識破他的奸計,他逃遁之後,今日一見城外兵馬密佈,頓時更加急躁起來。
司馬徽此時正隱身在城外某座山林之內,他正處於一高處打探安邑城四周情況。他臉色極度陰沉,思索一陣,又施奇妙道術,術力迸發,竟然化作一隻巨大的雄鷹飛空而去。
雄鷹在高空展翅高飛,正往安邑城疾飛而去,有兵士在哨塔見到雄鷹,發覺雄鷹尤爲龐大,甚是怪異,連忙報之高順。
高順聽罷,正好一聲鷹鳴暴起,高順急急擡頭一望,見那雄鷹足有一大漢的身軀,以爲是妖物,急令兵士放箭去射。
頓時間安邑城方圓五里之內,箭響聲密佈而發,一陣陣箭雨沖天暴射,雄鷹慌亂而避,飛到哪裡都遭遇到如暴雨之勢的箭潮。
高順縱馬奔騰,一路追着雄鷹,雄鷹連遭幾番箭潮,正是慌亂時,高順一手張開三石大弓,弓弦拉得砰砰直響,至滿月狀時,高順怒喝一聲,一箭發出!
“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