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的來電,讓我再也睡不着了。
她告訴我,就在我離開濟南的這些天,電視臺中忽然發生了很詭異的事情。
蘇曉在網絡電視臺,辦公室是一間很大的傳媒工作廳,大約一百多平的樣子,裡面有幾個部門差不多三十多名工作人員。
五天前,蘇曉的一個同事,突然瘋掉了。
那天正在上班,蘇曉身邊位置上的一名同事正在焦頭爛額覈對節目單,正翻看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然後嘴中唸唸有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蘇曉以爲他在念叨節目單,就沒在意,沒想到五分鐘過去,這人還在念叨,蘇曉就覺得不正常了,急忙伸手拍了同事一下,沒料到這一拍竟出事了!
這同事被蘇曉這麼一拍,瞬間就停下了唸叨,蘇曉剛要問他怎麼了,他卻噌的站起來,拿起桌上的手機,走到落地窗前,開始了自拍!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知道這人不是有意的,現在馬上要到年關,臺裡工作正忙的時候,沒人會開這種玩笑,而且,那人拍完一張之後,竟然打開了落地窗的一扇窗戶,坐在了窗棱上自拍!
這下可把辦公室的人都嚇壞了,很多人開始報警,有幾個膽大的同事慢慢走過去,輕聲喚着他的名字,距離合適的時候猛地一撲,纔將其救下來。
可是從這天之後,這位同事就再也沒能來上班。蘇曉他們幾人去精神病院看過他,發現他每天只是微笑着對着手機自拍,也不說話,甚至可以不吃飯,但是要拿走他的手機,就會張牙舞爪拼命。
醫生說,可能是最近工作壓力過大,造成了精神失常,也許經過靜養,會慢慢調養回來。
要是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也就罷了,三天前,也就是第一位同事瘋了的第三天,另一位女同事也瘋掉了。這次更加徹底,這名女孩兒在吃工作餐的時候,一邊吃一邊看着稿件,結果忽然起身抄起自己的手機,緊跑兩步縱身一躍,從窗中跳了下去。
而這位女孩兒留下的生前最後一張照片,就是在跳樓過程中拍下來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女孩兒明年就要結婚了,有一個非常愛她的男友,平日裡性格開朗,也沒有多大的物質壓力,爲什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三天內接連出現了這兩件事情,讓整個電視臺人心惶惶,特別是蘇曉的辦公室,有幾個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女孩兒直接請了病假,開始逃避。
蘇曉也同樣害怕,特別是這兩位同事的座位都離她很近,她怕會有一天,自己也撐不住,變成那副樣子。
我在電話中安慰了蘇曉好久,讓她在我娓娓道來的我們之前快樂時光中慢慢睡去,聽着她微微的鼾聲,我才掛掉了手機。
本來,我就是一個挺神經質的人,或者說,顧家的人都有些神經質。我開始把這件事情往自己身上靠攏。自從我加入了尋找漢甲的行動之後,我身邊忽然發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開始,惠民縣三中的女孩兒死亡時事件,隨後是中湖自殺事件,接着是麻子的死,而且我開始不斷做一些詭異的噩夢——這些事情,都是從我幾個月前加入尋找漢甲行動後發生的。
這些事情跟我有關係麼?至少,都跟我身邊的人有關係。現在已經發生在楚瑩與蘇曉的身邊,我總覺得心裡不塌實。
這一夜我幾乎沒睡,第二天早上六點鐘就起來一瘸一拐蹦到門外,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
“孩子,吃過午飯你就可以離開了。”老嫗也起來了,拄着柺杖走到我身邊說道:“你們顧家人,每個人的人生都豐富多彩,你也一樣。”
看着老嫗佝僂着身子做早餐,我在一邊聳聳肩:昨晚的話估計她都聽到了。
神奇的是,六個小時後,我慢慢將自己左小腿上的黑泥巴揭了下來。泥巴早就已經乾裂了,而且我的小腿麻麻的,一開始沒有知覺,小心地活動了一會兒,很快恢復正常了,能跑能跳,感覺跟沒斷之前沒什麼兩樣!
“前輩,真是太神奇了!謝謝您了!”我心裡甚是感激,要不是這神奇的偏方,估計我過年都要拄着拐過了,現在真的二十四小時就好了!
“呵,不算什麼。”老嫗笑了笑:“回去吧,從東邊走,繞過這片樹林就能看到一條小路,再走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到鎮上了。”
我點點頭,想了想,也沒什麼送給老嫗的,索性從包裡取出了兩隻嶄新的野外強光手電放在桌上:“前輩,我出門也沒帶什麼東西,您在這裡住,也沒電,有了這兩隻能夠太陽能充電的手電,晚上就方便些。”
老嫗笑着點點頭,我跟她道別轉身要走,忽然想起什麼,回身問道:“奶奶,您昨天,是不是對我也用那個什麼攝魂術了?”
“嗯?”老嫗一怔,接着臉上現出一絲苦笑:“也算是攝魂術吧,其實是祝由科,不過對你們顧家直系子弟沒什麼作用。”
我點點頭,心道之前七爺給我介紹過祝由科,看來還真的很厲害。我跟老嫗道別,按照她指的路很快到了小鎮,下午五點鐘,坐上了回濟南的火車。
第二天上午九點鐘,我才趕回到了古董行中
。
因爲沒有提前跟二叔說,他並不知道我回來。
“小瑞,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二叔正坐在櫃檯前看着桌上的一件奇形怪狀的瓷器,對面還坐着一位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
“哈,怎麼?二叔您難道趁我不在搞妹子了?怕我回來懷了你的好事啊?”我精神頭兒還算不錯,出去這幾次之後,也喜歡跟二叔開玩笑了。
“屁話!”二叔啐了我一口:“我是擔心你!對了,你過來瞅瞅這件東西。”
那猴臉兒男子看到我之後站起身,笑着問道:“二爺,這位就是少東家吧?多年不見,長大成人了,上次見他的時候還是小孩子呢!”
我朝他笑了笑,扭頭看着二叔等他介紹。
“對,我這腦袋,忘了給你介紹了。”二叔拉着我說道:“這位,是咱們家的生意夥伴,老朋友了,你叫他猴叔就行!老猴,這是我大侄子,顧瑞!”
我叫了聲“猴叔”,覺得我自己也成猴了,跟他握了握手,見一邊的洗手間又出來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站在了猴叔身邊。
二叔也沒給我介紹這位男子,我便衝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隨着二叔看向桌上的這件東西。
這是一間渾體褐色、描着金線的半月形瓷器,爲平躺放置,直徑不到一尺,口部的弧度稍稍平直一些,瓶口有些外翻,做工精細,十分光滑大氣。
“能看出這是什麼東西麼?”二叔笑着問我。
說實話,我第一眼看上去以爲這是一個古代富貴人家餵養孩子的奶瓶,但是細細一瞧,卻發現這根本就是個尿壺!
“尿壺!”我說道。
“哈,沒錯,尿壺!”二叔指了指桌上的瓷器:“你摸一下。”
靠,變態啊?!我瞥了二叔一眼,心道怎麼讓我摸這種東西,語氣還那麼奇怪。
我見二叔很認真,便伸手過去摸了一下。觸到瓷器的時候,後腦瞬間一涼,我下意識猛地縮回了手:“二叔,這東西不能要!”
“啊?不能要?!”那大肚男一聽我說這話,頓時就急了:“二爺,這東西您要是不要,別人就更不能要了啊!您可得救救我啊!”
“二叔,這?”我一臉疑惑地看着那個急的都站起來的大肚男,不知道怎麼回事。
“小兄弟!”大肚男直接伸出那雙肉嘟嘟的雙手拉住了我:“你可得救救我啊,這個東西,我淘來還不到兩個月,快傾家蕩產了都!再這麼下去,就家破人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