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樑若伊拉着我從車中衝了出來,跑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轟”的一聲巨響,麪包車整個爆炸了,在電影裡才能看到的場面,竟然發生在了我身上……
我們三個人趴在地上,我擡頭看去,就見在不遠處的路口處,一夥人抱着什麼東西火速衝進了一條小衚衕,而後面還有數人緊追不捨。
“這、怎麼搶走了啊?!”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覺得在還沒有做出決定的時候,赤霄劍就在我手中被搶走了,這個錯誤,可是犯大了!
“應該被搶走!”樑若伊跟樑若龍兩人站起身,看着那些人離開的路口說道:“咱們要是真的扔下了,估計沒人敢撿走,現在咱們遇襲了,就有人敢搶了!”
我踉踉蹌蹌站起身,耳鳴的現象仍舊存在,瞅了瞅樑若伊,又瞅了瞅樑若龍,苦笑着點了點頭:“嗯,一年了,這麼多次行動,好不容易找全了,到頭來一件都沒落着!說不定,還要把我們顧家整個兒搭進去!”
樑若伊看着我,躊躇了一下,貌似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赤霄劍不在了,我們倒也沒什麼心事了,隨便找了個地方吃了頓飽飯,在一家賓館開了房間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樑若伊跟樑若龍回北京去了,我在晚上的九點鐘,回到了濟南。
因爲身上的傷很嚴重,我提前給楚瑩打了個電話,讓她來接我一下,先去醫院把傷弄好再說——倒是想過給蘇曉打電話,可是現在的曉曉,可能跟本不會管我,而且還會覺得我煩,思來想去,還是給楚瑩打了電話。
楚瑩最近倒是沒什麼事情,之前的那些案子完全成了懸案,所有的線索都走進了死路,沒有辦法獲取突破口。
在機場,楚瑩看到我身上露出來的繃帶嚇了一跳,二話不說讓我上車,飛也似的把我送進了中心醫院。
那些黑乎乎的水漂子身上全都是帶着腐蝕性的黏液,我背後的傷口這些天,一直都是靠着止疼藥來抑制疼痛的,當醫生將我身上的繃帶解開之後,有兩個小護士竟然直接捂着嘴巴跑出去乾嘔了……
我趴在病牀上,擡頭看着非要進來看看的楚瑩問道:“怎麼了?傷口很嚴重麼?”
楚瑩腮幫子鼓鼓的,似是在強忍着噁心:“唔……那個,你還是問醫生吧!”
說完,這貨也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我聳聳肩,扭頭問身後的醫生:“大夫?如何啊?”
“你竟然能夠撐這麼久,還坐了一趟飛機,真是奇人啊。”醫生倒是很平靜:“我現在最感興趣的是,你用的什麼止疼藥,竟然能讓你這麼久都感覺不到傷痛?!”
這個我可不能說,其
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藥,是樑若伊在東南亞做僱傭兵的時候,軍隊中特製的一種藥物,據說藥效最強的時候,刮骨的疼痛都能減小七八成的樣子。
“那誰知道!”我咧了下嘴巴敷衍道:“對了,您還是先說說我的傷口吧!”
“嗯。”大夫也不多問,觀察了一下說道:“你整個背身,大大小小几十個血洞,整個後背都坑坑窪窪的,當然了,現在傷口已經止血了,可是你究竟是被什麼東西咬傷的啊?每個傷口的邊緣,現在都有壞死的現象,必須給你一點點將壞死的肉割下來,重新清洗傷口,換上正常的藥才行。”
“哦!”我點點頭:“那我就不求您拍照讓我看看了,還是趕緊給我醫治吧,我還等着回去睡覺呢!”
醫生忍不住啐了我一口,招呼幾個助手進來,開始給我重新處理傷口。
一開始,在清洗之前,那些止疼藥的藥效還在,我倒是沒覺得有多疼,倒是覺得有些癢,可是等到他們給我割下了壞死的肉之後,開始清洗傷口,隨後重新消毒止血包紮,我就感覺倒是無數的蟲子在我的身後拼命地撕咬,又不能打麻藥,一開始還忍得住,後來就着實難以忍受了,滿臉汗水、鬼哭狼嚎地大聲叫着……
直到凌晨一點鐘,我才臉色慘白、顫顫巍巍地從病牀上下來,兩隻腿都是哆哆嗦嗦的,邁着詭異的“舞步”走出了病房,楚瑩眨巴着大眼睛瞅着我:“完事兒了?我站在外面,還以爲你在生孩子呢!”
“你?!”我實在是沒力氣罵這丫頭了:“美女,行行好,先把我送回去吧……這、這還不如讓我生孩子呢……”
因爲時間太晚,古董行估計也關門了,我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去楚瑩在刑警隊空置的宿舍裡借住一晚,天亮了再回古董行。
早上六點鐘,楚瑩就帶着早飯趕了過來,她親自煲的粥,是我喜歡的八寶粥,用的是飽滿的樂陵金絲小棗,正對我的口味。
吃飽喝足,身體還是十分疲憊,楚瑩想讓我再睡一覺,下午回去,可是我擔心二叔,便硬撐着要馬上回去。
於是楚瑩便攙着我,將我送回了古董行。
二叔正坐在餐廳裡,貌似在吃早餐。我跟楚瑩慢慢走過去,我推開餐廳的門:“二叔,我……”
二叔面前的桌上擺着早餐,可是他卻坐在那裡發呆,拿着筷子的右手停在半空中,不時輕輕顫抖一下。最讓我跟楚瑩驚訝的是,年方五十歲的二叔,原本那頭黑髮,竟然變得斑白,像是一層白霜罩在腦袋上。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我根本就想不到,漢甲被盜走的事件,會給二叔帶來這麼大的傷害!
楚瑩張嘴要說
話,我急忙擺手制止了,向她使眼色,表示我知道二叔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還是把時間留給我跟叔侄二人吧!
楚瑩很知趣,向我點點頭,做了一個電話聯繫的手勢,轉身悄悄離開了。
等楚瑩走出去,我走到店門前,伸手將店門關死,重新走回來,卻見二叔已經放下了碗筷,苦笑着坐在椅子上看着我。
“二叔,您這是?”我搖着頭,指着二叔的滿頭白髮嘆氣道:“不至於啊,您都快要五十知天命了,爲何還這麼想不開!那漢甲……”
“赤霄劍呢?”二叔擺手打斷我的話問道。
我伸手拉開一張椅子坐下:“赤霄劍,在樑東的安排下,被人搶走了。估計,樑東是要以赤霄劍爲誘餌,找到徐澤明藏匿漢甲的地方。”
“哦?”
二叔眉頭皺起,伸手拿着酒葫蘆要喝酒,被我一把奪了下來:“二叔,酒還是少喝吧,現在你的身體不好,養一段時間再說。”
二叔一臉苦笑,點了點頭,將酒葫蘆放了下去:“那就不喝了。漢甲行動到此結束了,可是真正的劫難也許剛剛開始。我這幾天思來想去,沒有想出任何可以讓我們顧家逃出生天的辦法。最快的話,也許就這幾天,江湖上的人就會將目光死死盯向我們顧家,從現在開始往後的幾個月,是我們顧家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幾個月?”我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問道。
“你曾經告訴我,徐澤明家裡的長輩應該已經病入膏肓了,他已經沒多少時間了。”二叔的聲音依舊很是嘶啞:“樑東那邊,在得知徐澤明的事情之後仍舊正常進行漢甲行動,說明他的狀態應該跟徐澤明差不多。所以,他們肯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己的長輩活體肉葬,漢甲陪葬,以求速發。”
“您是想?”我貌似明白了一些二叔的意思:“是想堅持到他們活體肉葬的時候,帶人去證明漢甲在他們的手中,而不是在我們顧家?”
二叔點點頭:“沒錯,這是我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反擊辦法,也是最有效果的辦法,否則,就憑我們這兩張嘴巴,誰都不會相信的。”
二叔這一招倒也是挺狠的,幾乎是打一個回馬槍,讓對方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被反制,可是唯一的條件是,我們還能活到那個時候,而且能夠得知他們下葬的時間與地點。
“不對啊二叔!”我忽然想起了七爺:“七爺跟布袋和尚,曾經說過不會允許他們將漢甲陪葬的,到時候,我們能不能求助他們?”
“當然。”二叔點點頭:“這是必須的,我想,就這幾天,咱們就走,離開這裡,去南嶺太極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