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恩佑當然沒聽出來蘇聽白這話語裡的深意,他只是很不放心鍾念北。
“念念,我走了。”
鍾念北嘟着嘴、別開臉,不去看他,季恩佑着急又心疼的樣子,這麼看上去,就像是對鬧脾氣的情侶。這想法,讓蘇聽白心上隱隱覺得有些焦躁。
“季恩佑,你走不走?”
走出兩步的江詠珊,突然轉回來,生硬的拽着季恩佑,怒吼道:“還嫌不夠丟人嗎?走啊!”
“慢着!”蘇聽白卻突然阻止了他們,比起一般人更顯修長的手指懸在半空,比例完美。
季恩佑和江詠珊齊齊看向蘇聽白,態度極爲恭敬,“蘇總,您還有事嗎?”
蘇聽白指指摔在地上的杯子,溼了的桌布和地毯,“季先生,您太太對我的餐廳造成了損失,相信您不會不賠償吧?”
季恩佑和江詠珊沒想到是爲這事,頓時臉上更加掛不住了。江詠珊氣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牙齒早已咬碎!季恩佑只好掏出錢包,連連點頭,“是是,應該要賠的!”
這賠錢是小,面子真是丟大了。正如蘇聽白所說,這裡來往的都是景城有錢有地位的名流,今天只要他們一出去,勢必成爲景城名流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助手李哲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這一切,狐疑的看了看鐘念北,心下疑惑,七爺這行爲,有點怪啊!七爺從來也不是爲這種小事睚眥必報的人,怎麼這行爲看着,像是替這小服務員出氣呢?這小服務員看着眼生的很,什麼來頭?
蘇聽白再懶得在這裡逗留,伸手扼住鍾念北的手腕,低吼道:“走!”
“啊!”鍾念北不及反應,便被他用力拽着往前走。
蘇聽白拽着鍾念北直接上了專用電梯,到達他的辦公室。
這家法國餐廳是在‘晟辰’名下,蘇聽白並不直接管理,但他每隔段時間總會過來看看,所以,在餐廳的樓上有爲他專門保留的辦公室和休息室。
“放開啊!弄疼了啊!”
鍾念北實在不是想大吼大叫,可這位大叔,真的很用力啊!手腕要斷了!
一進辦公室,蘇聽白便滿足了她的要求,手上一鬆。
“啊!”鍾念北不知道他突然鬆開,還在掙扎,他這麼一鬆開,由於慣性的作用,鍾念北連連往後退,直接倒在了地上,重重的一摔,疼的她大叫,“你幹什麼啊?剛纔又不是我惹你的!是你自己過來的,不是我要闖進你視線裡的!”
她牢牢的記着他的要求,最好不要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哼!”蘇聽白詫異,搖頭冷笑。
這丫頭還真是種奇怪的生物,對着心上人就柔情似水,任人欺凌也不啃聲,在他面前完全變了個樣!
蘇聽白走到衣櫃前,取了塊毛巾,扔到鍾念北臉上,“擦擦,髒死了!”
“哈?”鍾念北訝然失笑,她不過就是被澆了點水,怎麼就髒死了?真是,一見到這位大叔,就忍不住要抓狂!鍾念北站起來,拿毛巾擦着頭臉。
嘴裡嘟囔着,“嫌我髒,不用管我不就行了?誰讓你管我了?”
蘇聽白臉一沉,好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剛纔要不是他,她還不知道會被羞辱成什麼樣!
“你以爲我想管你?你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就你剛纔的行爲,簡直丟盡蘇家的臉!”蘇聽白眼角一瞥,往沙發上一靠。
“你!”鍾念北擦頭髮的手停下來,驚愕的看着蘇聽白,臉色發白,很是掛不住。剛纔已經憋了一肚子火,憑什麼又要被他給恥笑?她可沒有得罪他!
“我做什麼了?怎麼丟臉了?再說,也沒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
“行了,不用說廢話,收拾一下,馬上給我回家老實呆着!少在外面給我丟人現眼!”蘇聽白不容她爭辯,獨斷的做了決定。
“不行,我要工作……”鍾念北還想說什麼,她不能沒有這份工作啊!沒想到他會是這裡的老闆,她好容易才找到這份既輕鬆又收入不錯的工作,復學還要靠它呢!
可是,蘇聽白卻不想再聽了。
“出去!”蘇聽白別開視線,蹙了眉,很不耐煩的下逐客令。
鍾念北一賭氣,把毛巾一扯扔在地上,哼道:“走就走!我不是一定要求你的!離開這裡我也餓不死!”說完,轉身跑了出去,大門被她摜的‘嘭’一聲巨響。
蘇聽白訝然,她是餓不死,他蘇聽白的老婆,他還能餓死她嗎?再說,她不是鍾紹康的女兒嗎?鍾家在景城也是個鐘鼎之家,還能沒有零花錢給她?她居然跑出來打工,現在的年輕人,花樣真是新鮮!
低頭看見地上的毛巾,蘇聽白俯下身子撿起來,上面有股淡淡的清香,蘇聽白扯着一角,將毛巾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