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敲響病房的門,鍾念北深吸了口氣,“請進。”
警察推門進來,“請問,你是鍾念北小姐嗎?”
“是。”鍾念北捏緊手心,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警察遞上一張收據,放在鍾念北面前,“這個東西,是從eastlakehotel你入住的房間裡找到的,是你的嗎?”
鍾念北看了一眼,那是一張從工廠購買‘山埃’的收據……沒想到婆婆的速度如此之快,又如此神通。鍾念北冷靜的點點頭,她心裡很清楚,只是承認這張收據並不足以定罪。
但是,她就將代替蘇聽白,成爲最大的嫌疑人。
“哼!”警察冷笑一聲,朝身後的人一揮手,“鍾小姐,你涉嫌一樁謀殺案,我們要帶你回去進行調查。你有權保持沉默,也可以請律師……帶走!”
警察涌上來,將鍾念北壓制住了,鍾念北皺皺眉,什麼話也沒說,被帶到了警局。
“你爲什麼要害鍾娉婷?”
“你和鍾娉婷是什麼關係?”
“你是怎樣、通過什麼樣的途徑,給她下的毒?”
面對警察的步步緊逼,鍾念北堅持不開口,她是學法律的,自然知道這個時候開口,對自己會有多不利,“不好意思,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有權保持沉默、不回答你任何問題。”
“你!”警察氣結,卻又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醫院裡,陳雅靜單獨找了王浩成談話。
“太太,您有事吩咐。”
陳雅靜面色肅然,瞥了他一眼,“你去一趟警局。”
“警局?”王浩成一怔,但很快便明白了,“是,七爺的案子屬下自當去疏通。”
“嗯。”陳雅靜點點頭,“有你我當然放心,只不過……讓你去,並不是爲聽白辯護,而是要他不錄口供就可以從中脫離干係。”
王浩成擰眉,有些爲難,“太太,這個……恐怕有些困難吧?案情屬下研究過,屬下不是沒有把握,只是表面證據確實對七爺不利啊!”
陳雅靜勾脣意味深長的一笑,“那是原來,現在不一樣了。警方已經找到更有嫌疑的人,所以……相信接下來的事情對你而言,很容易了。”
“更有嫌疑的人?”王浩成很是疑惑,“什麼人?”
“別急,我慢慢跟你說,只怕還要辛苦你在f城多逗留一段時間……對了,老太爺那裡,你也知道該怎麼說了?”
陳雅靜娓娓道來、不慌不忙,可是聽着的王浩成,卻已經神色驟變、心驚肉跳,饒是他在這一行、在蘇家打拼了這麼多年,一時間也懵了……
“頭兒!”
小警員走過來,靠在警察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警察立即詫異的看向鍾念北,驚道,“看不出來啊!你竟然是蘇聽白的太太?那個鍾娉婷是你表妹!姐妹倆爭一個男人,你看不慣她,所以毒殺她是不是?”
面對質問,鍾念北一怔,終於有了反應,擡頭看向警察,他們是怎麼知道的?這麼快就查到了?可是,她還是什麼話都不能說,婆婆說了會讓王老師來救她的,她一定要等到王老師來才行!
鍾念北緊咬住牙關,依舊一言不發。
“哼!”警察冷哼一聲,“殺人動機有了!看你還能沉默到什麼時候!”
鍾念北深陷囹圄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童畫耳中。
“姐姐!”童畫忍不住質問童墨,“這是怎麼回事?鍾娉婷爲什麼會出事的?而且警方還說是鍾念北做的?這怎麼可能呢?鍾念北那麼一個傻丫頭!”
“閉嘴!”童墨厲聲喝斷童畫,“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的?我告訴你,不要多管閒事,你還是先關心你自己吧!如果警方查到當天撞傷蘇聽白的車子是你租的,你猜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悠閒,有空關心別人的死活?”
“我……”童畫心一慌,拉住童墨,“姐姐,你不能不管我!我都是照着你的意思做的,你要幫我啊!”
“放開!”
童墨憤然掙脫童畫,用力之大直接將她扔在了地上。她彎下腰,冷眼瞥着童畫,“我幫你?你要弄清楚!你趁着我不在,覬覦聽白、並且幾次三番勾引他,只是讓你做這麼點事,已經是很對得起你了!記住,這是你欠我的!”
聽到這話,童畫心都涼透了。她匍匐在童墨腳邊,哭着求她,“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啊!求你,幫我這次啊!”
“哼!”童墨厭惡的一腳踢開童畫,“我會給你一筆錢,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你也嚐嚐背井離鄉、被親人背叛是什麼滋味!”
“不……”童畫絕望的趴在地上,兩眼空洞無聲,沒想到她機關算盡,到頭來卻在自己親姐姐手裡落得如此下場!
童墨卻絲毫沒有半絲憐憫,打開手袋,扔了一張支票給她,“拿去,滾的越遠越好!記住,我不再是你姐姐!從你對聽白產生不該有的念頭的那一刻起,你就該料到不會有好下場。”
一紙支票砸在童畫臉上,童墨已是揚長而去……
王浩成去了趟警局,憑着他的本事,又有鍾念北擋在這裡,蘇聽白的嫌疑被洗脫的乾乾淨淨。等到他從警局回來,醫院裡,守着蘇聽白的警察已經撤走了。
可是,王浩成的心情卻沉了下去。
“蘇太太,你們現在可以帶人回景城治療了,但如果有需要,希望你們能回a國協助我們。”警察臨走前如是交待陳雅靜。
陳雅靜連連點頭,“那是當然,景城蘇家是什麼樣的人家,爲社會安定和道義做這點事是應該的。”
蘇展白對此一無所知,滿心都是疑惑。但不管怎麼說,這是件好事。
他這纔想起來,問了一句,“對了,七嫂呢?忙着七哥的事,都忘了去看看七嫂,她不是一同被送來醫院的嗎?”
陳雅靜聞言,立即橫了他一眼,“小九,那個丫頭不是你七嫂!這婚,是她騙來的!竟然不知廉恥還暗中勾引聽白,真是應了她不清不白的出身!再說,她又沒有受傷,傷着的是你七哥!她早就走了!”
蘇展白自知失言,怎麼忘了伯母不喜歡七嫂?
而知道內情的蘇老太爺和王浩成又因爲各自的原因,對此事三緘其口、難以啓齒。
送走了警察,陳雅靜鬆了口氣,和蘇老太爺、蘇展白商量着儘快將蘇聽白轉回景城,畢竟在那邊做什麼事都要方便一些。當下計議已定,專機很快準備好。
於是,蘇聽白在完全昏睡的情況下,由家人接回了景城。王浩成按照陳雅靜的吩咐,還要留在f城一段時間,但是卻並不是如蘇老太爺所想的幫助鍾念北。
至此,王浩成見識到了陳雅靜的狠辣手段,內心飽受着煎熬……
這個時候,鍾念北還在警局中苦苦等着王浩成來救她!
‘啪’的一聲,警察不耐煩的將口供本砸在桌面上。
“你還不張嘴呢?”警察冷笑道,“嘁,真是好笑!以爲不張嘴,我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這是謀殺,是要判無期或是死刑的,就你這態度,死刑是鐵定的!”
鍾念北還是那句話,“律師來之前,我什麼話都不會……”
“得了!”警察皺眉將其打斷,“還律師呢?我們都浪費都少時間等你的律師來了?可是你的律師呢?別說律師了,你進來這麼久,有人來看過你一眼嗎?”
一句話,將鍾念北說懵了。
是的,她進來這麼多天了,別說王浩成,就是陳雅靜也沒有任何動靜。這是怎麼回事?陳雅靜分明承諾會盡力幫她脫罪的,難道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可是現在,還有比給她脫罪更重要的事嗎?
“小丫頭,少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對錶妹下毒的時候,可夠心狠手辣的!爭風吃醋而已,居然還下這種狠手?證據確鑿,痛快點!”警察蹙眉低吼,“把詳細過程說一說,了了案子,我們都輕鬆!”
鍾念北深思恍惚,根本沒將警察的話聽進去,而是脫口說到,“蘇太太陳雅靜,或是蘇七爺蘇聽白!我要見他們!我有這個權利的,我要見他們!”
“呵呵。”警察乾巴巴笑了兩聲,點點頭,“沒錯,你是有這個權利,但是……”他話鋒一轉,冷語到,“只可惜,我們沒有那個本事,把人從景城給你召喚過來!”
景城?
鍾念北大驚,“你胡說!他們分明就在清渠島,怎麼會在景城?”
“嘁!”警察譏誚的冷笑,“哎呀,你關在這裡,看來是關傻了!沒錯,他們前幾天是在景城沒錯,可是現在,人已經舉家回到了景城,要不要我給你打印一份出入境記錄啊!”
警察戲謔的話,鍾念北自然不會當真,可是該聽懂的,她聽懂了!陳雅靜騙了她,她將她騙來警局認罪,可是一轉身卻將她置之不理了!
“不,不會的。”
鍾念北心灰意冷,不敢相信人心居然如此險惡。
“大叔!”她驀地想起了蘇聽白,就算陳雅靜討厭她、不管她,可是大叔不會不管她的啊!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她必須要見到大叔!
“警官,我要打電話,我要打電話回景城!”
鍾念北聲嘶力竭,連日來一時身心俱疲,這麼一吼,體力不支,竟然兩眼一閉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