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吞吐吐的不肯說實話,蘇涼越發着急起來,緊緊攥着他的手臂,顧斯年便擡頭看她,目光幽深沉重,“孩子的事...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你們。”
嗐,可謂是虛驚一場,蘇涼狠狠鬆了口氣,只是想起那個無緣的孩子,不免也憂傷起來,鬆開他默默躺回牀上,靜靜望着天花板。
“算了,不要再想了,終究是我們和他無緣。”
話雖然這麼說,心裡到底是存了疙瘩,被打斷的興致也回不來了,顧斯年在她身後躺下,順勢將她攬在懷裡,“我們還有機會,我發誓,絕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蘇涼當然是信他的,何況,她現在也並非從前那個一忍再忍的人了,玩玩不會任由旁人欺負,而不管是樑美麗他們還是白芬芳他們顯然都忙的焦頭爛額,自顧不暇根本就沒有功夫來尋她的麻煩。
想到這些,倒是突然又想起件事,胳膊肘子猛地推了推他,“有件事我差點忘了,你知不知道我爸他要把所有的家產都留給我。”
“嗯。”顧斯年低低的應了聲,沒有太多表示。
蘇涼又使勁推了他一把,“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說什麼?難道你有錢了就會拋棄我?”顧斯年根本不以爲然,一隻手擱在她的腰上,隨口這麼說着,蘇涼相當無語,用力把他鑽到衣服裡的手拉出去甩開,“你就不怕我拿了這錢會被人追殺?”
“誰,誰敢追殺你?”顧斯年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蘇涼簡直拿他沒辦法,恨恨的瞪他一眼,“現在是跟你說正經事。”
顧斯年哦一聲,“那咱們就不要他的錢,老公養的起你。”
說來說去,還是沒個正經,蘇涼頗無語,再一想,或許拿蘇定邦的事來煩他,的確不是明智的決定,他雖然放棄了仇恨,可顯然...心中定然是有心結的。
默了片刻,便也不說話了,只暗暗想着,一定要想辦法讓蘇定邦更改那份遺囑,所謂的補償她並不想要,只要她們能不再來找她的麻煩,她就謝天謝地了。
第二天便想去找蘇定邦好好聊一聊。
結果第二天一早剛起身就接到白芬芳哭訴的電話,“蘇涼,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你幫幫我。”
蘇涼心一沉,隱約猜到應該是跟白羽沫腎臟的事有關,並不想搭理,正要拒絕,白芬芳已經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沫沫,你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要丟下媽。”
聽聲音似乎像是白羽沫情況不妙,到底於心不忍,正好顧斯年換了衣服從臥室出來,她便直接說道:“白羽沫那裡似乎情況不妙,我還是過去一趟。”
顧斯年一把拉住她,“我陪你去。”
蘇涼望他一眼,見他目光堅決,便也點了點頭。
兩人驅車往華山趕過去,途中,蘇涼忍不住好奇的問,“白羽沫的事...你難道不覺得很可疑?”
“可疑什麼?”顧斯年專注的開着車,隨口接道。
“是秦家人下的手。”蘇涼篤定的說着,捋了把長髮,顯得有些煩躁,這種事,白羽沫自己也不好,秦氏那個公子哥是什麼作風雲城上下誰不知道,她找誰不好,偏偏要去招惹那種人。
察覺到她的煩躁,顧斯年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爲什麼這麼在意這件事,我以爲你應該是恨白羽沫的。”
蘇涼沉默了會,低嘆,“她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愛了不該愛之人,可不就是可憐人。
兩人到醫院蘇涼直接領着顧斯年去了病房,出乎意料的,病房裡很安靜,白羽沫安靜的躺着,白芬芳則坐在病牀旁,角落的沙發裡則是坐了陳土根父子,聽到動靜,幾個人同時擡頭看過來。
蘇涼直直看向白芬芳,白芬芳羞愧的躲開了,搓着手想要解釋,“我不是故意騙你,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大山的配型配上了,現在就只要他點頭,我們沫沫就有救了,可是...”
“腎是我的,我不想誰也休想勉強我。”她的話還沒說話,就被陳大山打斷了,這個老實憨厚的男人此時竟然是一臉的憤憤不平,旁邊陳土根抓着他的手,似乎想要勸什麼,觸到蘇涼的目光,有些羞愧的躲開了。
蘇涼也說不上來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白芬芳急的幾乎是要哭了,眼見顧斯年也來了,紅腫的眸子陡然一亮,繞過蘇涼就朝顧斯年撲過來,似乎想要抓他的手,頓了頓,又尷尬的收了回去,急急道:“顧先生,你...幫幫我們沫沫吧。”
迴應她的只有顧斯年的無動於衷俊美的臉,他平靜的看向蘇涼,“看來這件事是他們的家事,外人不方便插手,我們走。”
對於白芬芳竟然撒謊騙她來醫院,蘇涼多少也是有些介懷的,這個女人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是想着耍手段,既是求人做事,至少也該讓別人看到她的誠意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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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着顧斯年點頭,“嗯。”
兩人便要走。
白芬芳眼看好不容易被她拉來的人這就要走,再一看躺在病牀上奄奄一息的女兒,心下萬分着急,猛地撲過來直接拉住蘇涼的衣襬,“等等,”
蘇涼只能又停下,卻是暫時並沒有轉身過來。
白芬芳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緊緊攥着她的衣襬,聲淚俱下的哭訴,“蘇涼,我知道沫沫她以前可能做了一些對不起你的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跟她計較了,你對大山有恩,如果你開口,他一定會答應的,我求你了。”
蘇涼實在覺得很無語,又不是她的腎,她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拿出一顆腎救人,這個女人怎麼到了這時候還非要死端着架子?
忍不住啐她,“你到底明不明白,腎是你兒子的,就算是要拿出來救人,也必須你兒子點頭,你求錯人了知道嗎,如果真的想救你女兒,你就親自去向你兒子求情,醒醒吧,現在不是你還能一味逃避的時候了。”
蘇涼是可憐她,才說了這麼些話。
白芬芳一張臉霎時變的慘白慘白,慢慢鬆手,回頭去看坐在沙發裡的父子兩人,攥緊了拳頭,始終還是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顧斯年不屑的冷笑一聲,抓着蘇涼的手就走,一刻也不想看這種噁心的場面,結果,兩人剛走到門口,蘇定邦竟然推着輪椅出現了,見到他們出來,直接就說,“先進去,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