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聽見呂飛白提起呂勐,思考了一下說道:“呂勐的部隊在什麼地方,我還真不清楚,當初他強烈要求參戰,您同意之後,我們就允許他們跟隨大部隊出征,但是一直都沒怎麼關注過他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的部隊應該在我們大部隊的最末端,擔任一些輜重或者押運這種無關緊要的任務。”
呂飛白笑了笑:“他既然一心想要參戰,就這麼把他留在大後方,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把他調到前面來,讓他的部隊加入作戰序列。”
副官眼中閃過了濃濃的不解:“將軍,你當時可是說過,不準備讓呂天河家族的人蔘與作戰的,如今我們已經把最難打的東山嶺都給拿下來了,如今正是一鼓作氣結束戰爭的時候,爲什麼反而要給呂勐這個建功立業的機會呢?”
“你說得對,這的確是個建功立業的機會,但是也帶看他呂勐有沒有命拿走,當初他害死我弟弟的這筆賬,我一直都記在心裡,如今正值戰時,有幾萬雙眼睛在盯着我,如果我直接出手,幹掉他這不名一文的小人物,倘若被人抓住把柄,將會得不償失,但他強烈要求參戰,我給他指派作戰任務,別管出現什麼問題,恐怕都怪不得我吧?”
呂飛白眼中閃過一抹狡詐:“讓呂凱因的部隊由先頭部隊改爲第二梯隊,把呂勐的部隊給我派上去,由他率領的部隊擔任先頭部隊,執行探路任務,星光公司不是呂勐一手扶持起來的武裝嗎?好啊,那我們就在後面好好看一眼,究竟是呂勐能踩死他們,還是被他養的狗反咬一口,他們不是朋友嗎?我還真想看看,等他們之間刺刀見紅的那一刻,友誼究竟是否如他們堅持的那樣堅固!”
“這件事,倒是還真挺讓人期待的。”副官聽完呂飛白的話,也跟着露出了一個笑容:“這次是呂勐自己找死,怪不得任何人!我會跟呂凱因打招呼,讓他在呂勐禦敵的時候,自行掌握好支援的節奏,只是我現在擔心,呂勐本就跟星光武裝的人太過相熟,讓他去前線禦敵,是不是會出現什麼問題?”
“我敢讓他去,當然就不怕出這個亂子,或者說,如今就算我們盼着呂勐出錯,他都不敢。”呂飛白對於副官的擔憂全然沒放在心上:“知道爲什麼這次跟隨咱們隊伍過來的人是呂勐而不是呂濤嗎?因爲呂濤已經被打怕了,他怕自己的部隊如果再出現什麼損失,會無法收場。
而呂濤來到這裡,只是不想讓呂天河家族輸的太難看,如果他再敢耍什麼花招的話,呂天河家族將會徹底無法翻身,眼下這個局面,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無法破解的死局了,呂勐就算爲了他父親和哥哥,也不可能站在流民那一邊,這個代價太大了,會導致整個呂天河家族全面崩盤,如果他真敢耍什麼花招,我倒是得好好的感謝他。”
“也是,呂勐就算再叛逆,也不可能用呂天河一脈數十個大小家族的前途做賭注,如此說來,他還真是走到了死衚衕裡面。”副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繼續問道:“將軍,那您看我們應該按照什麼標準給呂勐的部隊發放防護裝備呢?”
“發個屁!”呂飛白冷聲吐出三個字:“我們自己的部隊裝備都不夠,哪有多餘的裝備發放給僱傭兵?你只需要傳達作戰命令,其餘的什麼都不用管!”
……
第一軍營地最末尾的位置,呂勐所率部隊的帳篷要明顯區別於第一軍的帳篷,呂飛白部隊的帳篷共有三層,除了最外面的防水層,裡面還有棉花和毛氈,禦寒性能相當優越,而呂勐部隊使用的只是最簡單的棉帳篷,在低溫下結冰後,一旦帳篷裡面升起火盆,結冰的帳篷就會向下滴水,空氣中也有一股潮氣,夜裡經常會把人給凍醒。
呂勐是在睡夢當中被吵醒的,接到呂飛白下達的調令以後,他坐在帳篷裡連續緩了差不多有十分鐘,人才變得清醒了一些。
張舵、胡浪、藺大勇等軍官很快被叫到帳篷裡,召開了一個緊急的軍事會議。
宛若冰窖一般的帳篷裡,呂勐顧不得形象的裹着一個棉被,對屋裡的幾名軍官說道:“剛剛呂飛白送了一份調令過來,明天一早,咱們僱傭兵一師將作爲先頭部隊,進入迷霧森林,擔任先頭部隊,算起來還有不到七個小時咱們就該出發了,再給隊伍五個小時休息,五小時後集結部隊,六小時後宣佈作戰任務,六小時三刻隊伍出發。”
藺大勇微微一愣:“師長,咱們第一師的任務不是護送輜重嗎?怎麼忽然就變成先頭部隊了?”
“這還用問,肯定是護軍那羣王八蛋拿咱們當成替死鬼了唄!你們沒聽說嗎?迷霧森林這地方的輻射嚴重超標,而且還有一些因爲輻射而發生異變的生物,他們自己進去怕有危險,自然要推咱們僱傭兵出來頂雷!”
另外一名團長罵罵咧咧的開口道:“同樣是給財閥賣命,咱們僱傭兵憑啥就是小媽養的啊?那些護軍吃的比咱們好,住的比咱們強,福利津貼是咱們的五倍還多,到了賣命的時候,反倒是咱們這些人拎着冤種腦袋頂上去了!”
張舵呵斥道:“吳雪濤,你說幾句行了,這是作戰會議!不是給你撒氣的場所!”
“怎麼着,只許他們護軍派咱們上去送死,我連抱怨幾句的資格都沒有了?連死都得他媽悄悄咪咪的唄?”吳雪濤瞪着眼睛罵了一句,而後壓着火對呂勐說道:“師長,我這番話不是奔着您說的,我出來當兵就不怕送死,只是呂飛白這個王八蛋,太他媽欺負人了!”
呂勐放下手裡的水杯,低聲道:“我知道大家心裡都有氣,但咱們現在已經被編到了作戰序列,軍令下達之後,你們可以有不滿,但是不能有不服,一旦被扣上一頂違抗軍令的帽子,誰都保不住你們!”
藺大勇舔着嘴脣問道;“師長,相比於我們,我覺得您更難,你和寧哲可是多年的好友,這次真的要站在對立面上嗎?”
呂勐沉默了幾秒鐘,而後拿起了桌上的煙盒:“我跟你們一樣,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