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寧哲的襲擊,發生的十分突然。
雖然四閥向這裡安插間諜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這種派出大批殺手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兩年前,在呂恆的操作下,呂氏曾派遣過大部隊來到金欽環地區,對革命軍進行過圍剿,但是並未發現他們的蹤跡。
起初呂氏財閥知道寧哲率領革命軍在金欽環落腳,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在呂氏的認知當中,金欽環就是一個無法讓人生存的死亡之地,他們在最初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革命軍殘部仍舊在迷霧森林遊蕩,不過也只是在他們大部隊搜索下殘存的殘兵遊勇,不值一提。
但是隨着各大財閥都有大批流民被拉攏到金欽環,呂氏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曾幾次派兵來到金欽環地區進行查探和圍剿,但最後都無疾而終。
兩年來,北荒發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是裴氏並未順利剿滅裴牧叛軍,反而被他們打下了半壁江山,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在這種情況下,裴氏本身都自顧不暇,自然也就沒有了跟夏侯氏對抗的實力,已經默認了夏侯氏的統治。
景氏在實際意義上失去了裴氏這個盟友以後,並沒有選擇妥協,而是爲了保證自身的利益,始終在苦苦支撐,與夏侯氏進行過多次摩擦。
四閥當中,呂氏像極了一個好賭的野心家,先是通過與三閥交惡,穩固了自己北方霸主之一的地位,然後又通過跟夏侯氏結盟,順利拿到了國會成員的一個席位。
這次呂氏仍舊在賭,賭景閥不會向夏侯氏屈服,一旦戰火再起,呂氏必然會毫不猶豫的對景閥發動攻擊,將自己的勢力範圍拓展到瓊嶺之外,以提防夏侯氏將來兔死狗烹,利用瓊嶺將他們徹底隔絕在漠北這片蠻荒之地上。
呂恆雖然對革命軍恨之入骨,但是如今他在呂氏元老會的地位已經日漸式微。
這些搞政治的人,都是一羣人推舉出來的代表,他們要做的是通過自己的權力,讓自己的子孫後代都可以成爲踩在別人頭上的奴役者,考慮的是長遠的政治目標。
而呂恆連繼承人都已經沒了,而呂濤卻以大義滅親抓了呂勐而順利晉升,成爲了北部軍區的副司令,這種方式雖然不光彩,但他的確上位了。
呂恆家族失去了能夠與呂濤抗衡的將官,也使得大多數的人都站隊在了更有未來的呂天河一邊。
沒有了呂恆的堅持,元老會的方針已經很難被更改,更不可能冒着巨大的傷亡進入金欽環圍剿亂黨。
意識形態的對立,讓革命軍與財閥之間成爲了天生的敵人。
如果說革命軍政府的存在對誰威脅最大,那必然是呂氏,因爲政治是避不開地緣的,金欽環所在的位置主要就是與呂氏的轄地接壤,一旦出兵,他們便是首當其衝。
呂氏的智庫做過研判,認爲革命軍通過兩年的準備,並不足以成爲財閥的對手,而且除了潛在的威脅之外,革命軍對於呂氏的威脅恰恰是最小的。
兩年時間,革命軍政府在北荒招募了大量流民,給財閥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對於北荒財閥來說,流民的意義便是可控的免費勞動力,如果沒有革命軍的接應,他們只能生活在要塞周圍,而且財閥的長期洗腦,已經讓他們接受了這種奴隸式的生活,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呂氏是以農業爲主的財閥,只要大後方的糧田不受威脅,流民的流失對他們來說根本無所謂,但其他三閥就不一樣了。
曾經綜合實力能夠排在北荒第二的裴氏,如今因爲內戰已經日薄西山,這一切都要拜革命軍所賜,如果不是當初蘇飛大鬧87號,給叛軍開了一個口子,他們絕對不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從那個總督最有力的爭奪者,成爲了現如今這個委曲求全的哈巴狗。
呂氏被叛軍拿走了半壁江山,始終在積蓄力量,準備做出強力反擊,而就在他們全力發展軍工的時候,革命軍的人再度出現,帶走了大批爲他們工作的流民。
四閥當中最恨革命軍的就是裴氏,一直以來,裴氏也是向金欽環派出間諜最多的勢力,這並不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針對整個革命軍組織。
但誰都沒有想到,裴氏居然已經瘋狂到了這般地步,居然讓軍隊混跡在流民的隊伍當中,展開了簡單粗暴的刺殺行動。
金欽環的保密工作做的相當好,兩年時間,這裡能夠傳遞出去的消息寥寥無幾。
雖然金欽環的電磁干擾被鋼蛋破壞了,但外圍的迷霧森林仍舊是無線電死區,這裡的通訊主要還在依靠鋼蛋發明的地上網絡,間諜們帶進來的衛星電話,是完全起不到作用的。
裴氏的軍情部門一定沒有想到,革命軍已經發展到了巔峰狀態,更沒想到被他們視爲頂尖秘密武器的外骨骼,在革命軍這裡已經成爲了軍隊的標配。
一個營的死士手持木棍、石斧等工具衝向演講臺,瞬間便與寧哲的衛隊碰撞在了一起。
手持簡陋武器的死士想要跟全副武裝,穿戴外骨骼的衛隊碰撞,無異於以卵擊石。
一場暴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鎮壓下去,只有冷兵器的暴徒們根本不是衛隊的對手,穿戴着外骨骼的戰士們宛若怪物般衝進人羣,單手就可以將對手甩到天上。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裴氏派出的死士們只能絕望的進行抵抗,眼睜睜的看着衛隊成員如同砍瓜切菜一樣的對他們進行收割。
演講臺上,上官嘯虎看見下面的局勢已經被控制住了,仍舊在保護着寧哲後撤:“大哥,這裡太亂了,你不適合繼續留下來,咱們先走吧。”
“嗯。”
寧哲也知道自己繼續留在這裡會給警備人員增加心理壓力,冷冷的應了一聲,便準備邁步走下演講臺。
然而,就在寧哲邁步的一瞬間,演講臺下卻忽然出現了一陣騷亂,寧哲轉頭望去,頓時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