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時候,在很久很久以前了吧,那時候,還是在名爲“戴”的國家,那是最初的十年,從徹底的荒敗漸漸的走上了正軌,亦不過十年的時間,甚至超過了度過“一山”的國家的程度。
然而,那終究還是並不穩定的時期,當然了,一切都穩穩的前進着,在這個國家滋味最爲尊崇的少女手中,不斷的在進化着,而作爲那女王的半身,作爲麒麟的少年將一切都看着……
然而——
“那是多麼殘暴的王!”
“泰王太過於急功近利了!”
“這樣的做法太過於卑劣了!不配爲王!”
依然的,有着曾經混亂的殘餘,還依舊在堅持不懈的想要顛覆,縱然到了那個時期,已經是快要根絕的時候了,卻也依舊是有着這樣的人……
並不是根據法律,並不是按照理所應當的方式,那些人都被秘密的處死了,或許有理由,也或許連個理由都沒有,在最後的最後,除了詛咒之外,在沒有其餘的方法……
麒麟是仁德的生物,它在那時候見不得血腥,但是,最爲純淨與年幼的他卻總是能夠聽見最爲真切的聲音,甚至是聆聽到那些暗中的懷疑,那些讓他並不能理解的事情……
“爲什麼要這麼做呢?爲什麼要對櫻姐姐那樣的怨恨呢?而櫻姐姐又是否真的是做錯了呢?”
對着另一個男人,在某一次的時候,戴國的臺甫高裡要對着當時的一位州候問道,那是很少的、能夠去相信的人,也是能夠從他那裡獲得答案的人,名爲乍驍宗的人傑。
“很多的事情並沒有對和錯,只能說,那樣做是好的,在我們看來,也就是‘對的’了,而既然是主上,那麼就需要去學會承擔,承擔下自己的一切,況且,即使不是‘王’,即使是普通的人,也都會有需要承擔的東西吧……”
“承擔?”
“啊,是的,人遊戲盒必須要去承擔的東西,而主上所承擔的,比起我們任何人都要稱重,然而,她卻依舊平穩的承擔着,這也正是主上會是主上的原因,因爲——”
“如果是此刻的她的話,那麼,任何的事情都能承擔吧!”
……
高裡一個人待在陽臺上,望着寂靜的天空,不由得回想起了過去的事情,在那時候,名爲櫻的少女是虛無的,是沒有心的,所以可以容納住很多,是能夠將一切都擔負的人……
那時候,所有的人都是對那少女懷着敬畏的吧,都並不是將之看做是人了,那樣的冷,那樣的姿態,也沒有任何的人會是那樣的吧,可是……
高裡很清楚,如果是那樣子的櫻的話,那麼放在現在,就絕對不會輸,即使作爲櫻半身的它很清楚,櫻所面對的是怎樣的事物,它也能夠斷定,那樣的櫻,絕對能夠穩穩的將一切包容、承擔……
可是,現在的櫻,是人,她已經不再是過去那樣的冰冷,不再是過去的那樣完美,所以,如果是對上那個的話,櫻會無法去承受的吧,終究的,現在的櫻是一個很“正常”的少女了啊……
如果,是的,只能說是如果,高裡能夠想象的到,當再一次的落入到那樣的境地之中,說不定,櫻會無法承擔了吧,而作爲結果的,就是那修築起來的上層崩塌,重新的磨滅,甚至比起那過去的“混沌”姿態,還有更爲的深入,真正的“無心”,那是可怕的……
“……”
那是突然的放在了這個靜謐少年額頭上的手,並不感到厭惡,而能夠允許這動作的,這世上只有一人,沉浸在憂鬱以及會議之中的少年,因爲那偏低的體溫,回過神來。
“櫻姐姐,你來了嗎?”
“嗯,再過一會兒,可能就會出發了呢,所以,就來看看你。”
那雙白暫的、瘦弱的不像是戰士的手帶着些涼,但並不冰冷,甚至在這冷風之中,還顯得很是溫暖吧,現在的櫻和最初,已經有着很大的不同了……
“嗯,我知道的,櫻姐姐!另外的話,我還是想要說哦!高裡最喜歡,最爲崇敬的一直都是櫻姐姐你喲!尤其是現在的櫻姐姐,比起以前要好的多得多呢!”
從沒有變化過的天真笑容,從來都顯得懦弱的樣子,從來都是那般的純淨,和櫻不同,這一隻幼小的麒麟依舊是那樣的幼小,沒有任何的變化,它並不能做到什麼,它本應是玉座,本應是承載起眼前少女之物,然而,至今,它其實都是在被保護着的,它現在能做的,只是這種微不足道的鼓勵吧……
“……那麼,走吧。”
微微的睜大了眼睛,櫻一時間冷了下來,在好一會兒之後,也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稍微輕柔的用手順了順這少年的頭髮,簡短的說了那麼一聲而已,而少年也立刻的跟了上來,帶着從沒有過的堅定,和透徹的笑容……
……
夜晚還沒有完全的過去,至少,距離太陽升起的時候還有許久,或者說,當看見這裡的景象之後,甚至讓人懷疑,太陽真的還會升起來嗎?
漆黑的太陽,那姿態確實是可以這樣稱呼,從那深邃的、滿溢的孔之中,黑色的光不斷的散發出來,那又像是一直黑色的眼睛,從中不斷的淌下黑色的淚……
而那位置正是在圓藏山之上,曾經名爲柳洞寺的地方,甚至是連廢墟都已經不復存在了,那裡正作爲一個溫牀,作爲將要誕生之物的臥榻,而承載的意志,此時已經甦醒了……
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這座山下,曾經,這裡是真身爲背叛魔女美狄亞的巢穴,而現在,無論是過去的守門人,亦或是曾經的佔據者都已經不在了,但是,它終究的,還是成爲了這場圍繞着“聖盃”這奇異物件的戰爭的最後舞臺。
將此地佔據的黑色之羣,早已經佈置好了防護,那最爲核心的意志很清楚,必定的,另一個她,整個“櫻”體系之中的異數,必定會來到這裡,連通着,另外的那些天真的人……
墮落的姿態,純黑的女劍士,曾經的榮耀早已經淹沒在瘋狂之中,那千年前的傳奇已經失去了光彩,有着藍色的、銀色的華美紋路的銀甲,完全的被漆黑的重甲所取代。
曾經的,那高傲的、聖潔的、理想的身姿被暴戾、墮落與絕望染透了,金黃色的眸子中沒有了清明,但卻比任何的時候都要單一,沒有了那份複雜,在矛盾與背叛的螺旋之中,終究的,以這般截然相反的姿態應對一切,是最爲適合的辦法吧……
“真是沒有想到啊,一開始就是這種程度的敵人啊,還真是不想要在這個時候看見你,saber!”
望着那以單薄嬌小的軀體,站立在前路中央的黑化英靈,凜嘆了口氣說道,而那份屬於對方的,和那嬌小完全相反的沉重氣息周圍的所有人也都能夠感覺得到。
“來吧,單打獨鬥並不是你們現在會採取的方法,如果是一起上的話,也許可以更快一些,不過,付出的代價,也不會輕上多少。”
從漆黑的騎士王口中,毫不彎繞的聲音傳了出來,反而並不像是狂暴、或是失去了理智,又或者說,那其實是屬於那聖人般王者的另一面吧……
“sa……”
“士郎,不需要多說了,我不會留情的,如果,你還抱着那麼愚蠢的想法的話,你會是最先死去的人,所以,請和其他人抱着殺死我的覺悟,來看着接下來的一切吧。”
士郎直接的踏出了一步,剛剛開口,就被已經屬於敵對方的從者打斷了,那佈滿了魔紋的聖劍、不,是魔劍,那魔劍上的銳利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他很清楚,saber沒有說謊。
“還真是……你真的是與衆不同的從者啊,saber,不過,就像是你說的,我們可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這裡,更何況,要擊敗你,纔不需要集合那麼強的力量!”
凜嘆了口氣,看着這漆黑的姿態,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抱着怎樣的想法,又或者說,其實是無比平靜的吧,而那份氣度即使是現在的saber也不得不去稱讚一聲。
“所以說,你這個傢伙,會是累贅,你不明白嗎?”
紅色的弓兵已經站在了和黑色的劍士相對的位置,而和他並列的則是有着堅定目光的少年,他並沒有因爲弓兵的話,產生什麼動搖,而只是看着前方的saber,握緊了拳頭。
“我曾經暗暗的發過誓,我會拯救saber,然而現在,已經做不到了,所以,至少的,我也要完成盡我所能的事情吧!”
“哼~天真!”
紅色的弓兵只是隨意的迴應了一句,就將注意力全部的集中到了前方那黑色的英靈身上,而其餘的人,則都是立刻展開了腳步,想要繞過saber的樣子。
“只是如此的話,還真是傲慢……”
“轟——”
saber轉過了身子看向了一邊想要繼續前進的衆人,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然而,那道直接從她眼前劃過的箭矢讓她回過神來,那爆炸產生的風,將那暗淡的金色髮絲吹拂了起來……
“雖然說,也許現在這樣反而是你所期望的、更好的樣子,但是,saber,我還是想要說,從現在開始,在我們任何一方死去之前,你休想從這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