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默這一罵,感覺熱血沸騰,順手把心口的衣領散開,突然露出脖子上掛着的一個奇怪的墜子!
蘇曉看了那墜子也不禁一呆,之前周默默的脖子上沒有這麼個墜子,看上去上面鑲着的像顆小子彈似的鍊墜,彷彿是男生戴的東西,什麼時候她脖子上掛了個這個?
霍晟眯起眼,看了那個墜子,眼神突然也一晃……這東西好像在哪見過?
他往前一步,伸手扯住周默默,想仔細看看那個墜子!
其實,霍晟會對這個墜子覺得熟悉也是正常的,因爲這個墜子原本是屬於他的死黨李煜,是那一晚周默默偷偷地從睡着了的李煜脖子上解下來的!
那一晚,周默默做了許多壞事,不僅拿手機拍下了兩人的合影,還解下了他脖子上看似很珍貴的墜子,系在自己胸前,感染自己的溫度。
因爲,周默默沒有自信這個男人還會不會來找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姓甚名誰,她想,如果兩個人以後不能再見面了,這至少是屬於自己的一段美麗回憶……
雖然霍晟失去了記憶,但看到這個墜子還是有印象,只是奇怪了,這個戴着墜子的女孩子,他卻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他拽着她,朝着她的心口仔細地看了過去!
周默默原本就覺得霍晟就是個精蟲上腦的混蛋,此時下意識的以爲他要非禮自己,用手護着胸前,牛b哄哄地罵道:“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啊!在人家曉曉的面前還對我動手動腳的,人家還曉得兔子不吃窩邊草,!老孃不想跟你爭!老孃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你這賤男!”
林珠怒道:“你胡扯什麼?!霍晟怎麼可能對你動手動腳?”
“你說什麼!”林珠發飆了。
蘇曉卻在一邊,靜靜地冷了臉色。
是啊……
剛纔霍晟的眼神,的的確確有非禮的嫌疑……
可是,她真不願意相信他是這樣的人啊……
也許,是自己根本就沒有看清他的本來面目。
“默默!霍總怎麼說也是我們家的貴客,你說話也要稍微注意些!”
一個蒼老卻洪亮的聲音響起在身後,所有人忍不住都是一呆!
果然,身後一輛小巧卻不失莊重的馬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靜靜佇立在那裡。
馬車門打開,坐在那裡的正是羅伯特爵士。
周默默臉一紅,趕緊鬆開林珠的衣襟,行禮道:“三舅爺爺好!”
“哎,你這孩子!來了也不說一聲,鬧出這樣的事!說起來,還彷彿我這裡不懂得待客之道!”
羅伯特爵士一雙銳利的眼睛環顧一下四周這片混亂,隨即道:“不管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就當是賣我一個面子,跟我回去休息休息吧!晚上還有沙龍跟派對,大家既然有緣相逢也是朋友,就一起去,好嗎?”
周默默癟着一張嘴,很不高興地說:“三舅爺爺,我……我不想跟某些人一起!”
林珠這下可實在面子上過不去了,一開始周默默罵霍晟的時候她就十分不爽,差點跟她打了起來。
不就是個暴發戶的女兒嗎?牛逼什麼?
現在見周默默當着羅伯特爵士的面給霍晟難堪,忍不住冷笑一聲:“當然!像周小姐這麼高貴冷豔的小姐,我們怎麼能高攀得上呢!晟,我們走吧!”
“林小姐,你這樣說可就太不給我老頭子面子了!”羅伯特爵士的聲音並不大,卻有一股威嚴!
林珠還要說什麼,已被霍晟按住,他淡淡道:“既然來了自然是要去晚上的沙龍的,爵士是怎樣的人物,來了這裡是我們的榮幸。”
周默默氣恨恨地看了眼霍晟,心中想……混蛋就知道嘴上抹蜜!
接着,爵士轉頭對着周默默道:“默默,現在下這麼大的雨,你的那位好朋友又受了傷,你就這樣忍心看着她在雨水裡被淋溼嗎?”
周默默回頭看了看蘇曉,她的臉色蒼白,小臉還沒有巴掌大,一雙眼睛卻透着倔強的火焰。
羅伯特爵士也凝視着蘇曉,看那風雨中這小女孩的眼神不由得一驚,他活了這大半輩子,什麼樣的人沒看過。
但是,這女孩這麼年輕,面容清麗,剛纔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從鬼門關中逃脫,眼中卻毫無慌亂,而是透着一種冰與火的堅決!這種倔強的眼神他已經太久沒有看過了!
而且,剛纔這個小女孩竟然能夠馴服lonely已經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這匹馬兒自從來他的馬場,已經惹下了不少事,若不是血統尊貴他說不定隨便就扔掉了,沒想到這個小女孩竟然三言兩語就馴服了它!
他親自走過來,將手伸向蘇曉緩緩道:“小姐,請問你貴姓?”
王大叔和周默默不由得都愣住了……爵士雖然是個和藹可親的人,但一向自視甚高,認爲自己是真正的貴族。
對於一般的暴發戶都不理不睬,存心獻媚的更是冷面相應。
今天會對一個出身平平,而且還在自己的馬場惹出了禍的小女子那麼親和,實在令人意外。
蘇曉微笑:“我姓蘇,爵士您好!”
態度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並無畏懼之意。
羅伯特溫溫一笑:“既然你是默默的朋友,今天也來了我這莊園,也就是我們莊園的客人了,現在我就以莊園主人的身份邀請你回我的別墅,一會兒晚上參加我們的沙龍派對,你願意嗎?”
周默默心裡可不爽了,出於對閨蜜的考慮,她實在不願意蘇曉再見到霍晟這個混蛋,要是他們倆再次在神馬派對上擦槍走火,那該腫麼辦……
蘇曉也是一愣。
這個爵士,是真的邀請自己呢,還是一種試探?
“怎樣?不願意賞光?”爵士沉聲重複了一遍。
她微微擡了擡目光,突然掃射到一邊林珠眼內憤恨的顏色,立即作出了決定。
她擡起眼,凝望着那雙睿智的眼,不顧身邊幾道含義各樣的目光,緩緩點了點頭道:“既然爵士您邀請我,那麼我就來!多謝您的神情款待!”
“曉曉!”周默默氣恨恨地捏了捏她的手臂!
她不好在明面上阻止自己三舅爺爺請蘇曉去玩,但是,打心眼裡她真不希望曉曉再和那個臭屁男絞纏一塊!
哼!
蘇曉對着周默默輕輕的一笑:“不用擔心,我知道怎麼做。”
擡手整了整鬢邊的溼發,對着羅伯特爵士道:“只是,爵士,您的馬兒還在崖下,還請您馬上找人過來把它拉上來纔是!畢竟,再等下去,它就可能失血過多而死了!”
羅伯特爵士沉下臉,緩緩道:“不中用的馬兒,要來何用,死了也好!”
聲音很冷,有着貴族的冷酷。
蘇曉臉色微變,想着這個看似和藹的老頭其實也是無比自私的,沉聲道:“怎麼叫不中用,從速度跟耐力來看,lonely都是一匹難得的好馬,想必血統也是很尊貴的,這還是其次,不論怎麼說,總是一條生命!”
羅伯特爵士眯起眼,雖然他已經六七十歲了,但眼眸中射出的寒光讓人聯想到年輕時的他該是多麼銳利,就像一柄閃着寒光的匕首。
他緩緩道:“蘇小姐,你覺得一匹會隨時發瘋的馬兒,它隨時就可能把它的主人摔到山崖下,這樣的馬兒就算再高貴,又要來何用?”
頓時,lonely那種孤傲又寂寞的眼神閃現在眼前,它其實是很渴望朋友的吧……
還有那匹棕色的馬兒,那種看似厚道,其實奸詐的眼神……
蘇曉咬脣,銳聲道:“不是那樣的!它不是故意要發瘋!只不過是被人在後面暗害,所以才失去了冷靜和理性!爵士,您是那麼高貴的人物,自然應該有公平合理的判斷,應該懲罰那加害它的馬兒,而不是受害者……”
“哦?你是說我不公平不合理了?”
羅伯特爵士目光炯炯地看着蘇曉,輕微一笑:“我不管那麼多,我也不管它是不是被其他的馬匹所加害,或者是自己發瘋,我只看結果不看過程!”
“爵士您這樣的話,會失去生活中許多可貴的東西!就好像lonely,原本只不過是缺少朋友!”
“哦?你在指責我?”
“我不是指責您!”蘇曉輕輕道:“之前王大叔說過,唯一可以馴服lonely的人便是爵士您,所以我知道,爵士您一定十分富有忍耐力,能夠善於跟動物交流,相信你你知道,lonely雖然脾氣怪異,但絕對是一匹難得一遇的良駒!”
“這個我知道,可是它的脾氣實在太令人受不了!”
“其實,不論是人還是動物,若是太與衆不同,難免遭人記恨!相信,若是對它多加一點的關懷和愛護,它就不像現在這樣孤單寂寞,也就不會闖下這次的禍端,爵士,你既然能夠一直不拋棄它,這一次也不要放棄,它是有靈性的馬兒,一定會感激爵士您,更好地爲您奔跑!”
羅伯特爵士突然微微一笑,眼神中帶了些欣賞的意味,看着蘇曉:“你口才很好,你是學什麼的?”
“我是a大法律系研一學生。”
“怪不得口才那麼好!學法律的,也難怪!”羅伯特爵士含笑道:“這匹馬兒這一次差點害得你葬身於這崖下,你不恨它嗎?”
她搖搖頭,眼神清亮如兩泓清泉:“是我自己沒有能夠駕馭好它!我從來不會遷怒於別人,也不會把自己的問題怪到別人身上。”
“這樣說起來,我就不得不答應你了!”羅伯特爵士微微一笑,招手道:“來人!幫我將lonely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