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最後,侯沐沐果然猜得不錯,戴富貴把毒品藏到自己身體裡,在照X光的時候發現他胃部有多個陰影,估計就是毒品了。這也是運毒到境外常用的伎倆。
已經查出來毒品被戴富貴吞進胃部裡,那他們就得趕緊取出來,在胃裡時間過長,難免毒品的包裝會被胃酸分解,大量的毒品流出來,戴富貴性命堪憂。
然而,戴富貴雖爲一級罪犯,但警方也不能強迫他上手術檯,要不然出了生命危險他們難辭其咎。程序上,罪犯可以請律師,也在他的個人律師監護下進行手術。
再來就是,H城並不是侯沐沐他們的所屬範圍,得要儘快把人帶回B市去才成。當天夜裡一行人就踏上了回程。
侯沐沐下了飛機,呼吸着久違的B市的熟悉的空氣,不由的大讚:“我終於回來了,還是B市最好,離了這個地方不管去哪裡都覺得不踏實。”
“那是,B市我國的首都,雖然人多了點兒,空氣差了點兒,但是每一個角落,每一樣東西無不透出家鄉的味道。”仲明珠摟着侯沐沐的胳膊笑眯眯的說。
侯沐沐認同的點頭,確實如此,不管地方有多爛,環境多惡劣,但這裡總歸是自己成長的地方,是她的家鄉。當你在這個城市的時候也許會覺得很厭煩,離開了卻又會想念的地方,割捨不了的是那份落葉歸根的情懷。
那邊顧博清聽到了仲明珠的話,眼睛就落在侯沐沐身上,想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侯隊長,你這一次抓賊有功,應該可以跟局長說復職的事了,你也休息得夠久的。回頭等我報告呈上去,上級應該慎重考慮的,你在警局這麼些年,工作表現如何,上級都是可以看得見的,如果單單是爲了夢蓮……呃,就被停職,委實說不過去。”
侯沐沐聽了,不由得撅起了嘴,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她之所以停職確實跟司夢蓮有着扯不開的關係,但最主要的還是那個凌變態。老頭那時候跟她說了,是因爲有人給上級施壓,恰巧凌灝然就來找她算賬了,她當時也有懷疑過的,卻也不敢肯定,在後來相處中才在他口中得到了些蛛絲馬跡。
“對啊,老大,這一次的行動從提供線索,佈局和抓捕你都有份,還有英勇跳海抓兇,不管哪一個都是赫赫功勞,局長一定會給你復職的。”章風歷也跟着說,他們已經知道了侯沐沐並不是去當臥底,只不過她被停職了去H城散散心而已。
不過這個心散得真巧,這一去就把通緝兩個月的戴富貴給抓住了,老大功不可沒,上級向來都公正分明。又有馬飛真扯後腿,差點搞砸了行動,這一次顧博清把報告呈上去,有他好看的。派一個沒有任何功勳的愣頭青來指揮他們,如果他是個聰明的也就算了,看他這兩個月的作爲,真心害了不少人的心。
這樣拖後腿的人要是還坐在那個位置上,當真是沒天理了,上級偏頗得太厲害了。正好侯沐沐能力夠強,說不定她一回來複職就又是他們的大隊長呢。章風歷等人是巴不得的,盼星星盼月亮的都想着侯沐沐回來帶他們。
回警局,侯沐沐是一萬個願意的,只不過想起凌灝然,她又不確定了。那個小氣鬼,睚眥必報,她逃出來時又把他整得那麼慘,他會放過自己纔怪啊。想到這裡,侯沐沐不禁抓頭,心裡那個後悔啊!
那時候幹嘛腦抽的整他呢,把他直接打暈不就好了,想到自己接下來很可能會遭到他的報復,某女就頭皮發麻。
“這個我也不太確定,我先跟你們回警局交差,再問下局長的意見吧!”他們殷切的目光讓侯沐沐額頭抽了抽,只好打馬虎眼。
她都這麼說了,其他人也就沒再說下去,只是顧博清的視線多次落在侯沐沐身上,眼裡還帶着一絲內疚,要不是他沒有管好司夢蓮,侯沐沐就不會中了她的計,不單失了身,還被停了職,顧博清的心無時無刻都記掛着這件事,卻又幫不上忙,又羞又疚的。
在侯沐沐心裡,她確實對司夢蓮恨之入骨,不過她不是那種會遷怒無辜的人,雖然也氣過顧博清,不過生氣過後就無所謂了。此時,她也不知道顧博清心中所想,坐在警車上跟一段時間沒見的同僚打招呼。
回到警局,顧博清讓人先把戴富貴丟進拘留室,再辦好相關的手續,最重要的還是幫他找個律師。再回到辦公室整理連夜趕出來的報告,十分鐘後和馬飛真一同去了局長辦公室。
邱正森正眯眯的笑着,看見他們兩人進來連忙招呼着坐下,笑意止都止不住的:“剛剛上級來了電話,對你們這次的行動非常滿意。這不,此次的行動所花費用上頭全程負責,博清你回頭整理一下這幾天的花費開支,寫好報告給我,一週內就能批下來了。還有這次的獎金,據說也相應的提高了。”
很明顯,邱正森對這次能短短兩日時間就把潛伏了兩個月的戴富貴順利抓獲相當的滿意,其中也不乏上級表揚的因素居多。
那頭馬飛真見邱正森正高興,連帶自己也表揚起來,心立刻就飄了起來,接着邱正森的話就說:“邱局長過獎了,這都是我們的職責,也是局長你帶領得好,我們才能給你掙臉,其實大半功勞應該歸你纔是,我們至多就是替你跑個腿而已。”
拍馬屁這東西,他是順手拈來,連草稿都不用打的。聽了馬飛真的話,邱正森笑得更開懷了,想他當了坐在局長這個位子已經九年了,還從沒有今天被表揚的開心。之前侯沐沐、顧博清還有其他組的破了大案子,上級最多就是一句做得好!其他什麼話都沒了。
想想這一次,上級可是連續表揚了足有一分鐘啊!足足一分鐘啊!邱正森那個受寵若驚,還有他們居然主動給提高獎金,比以往的大案漲了三成,更把邱正森差點兒樂壞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
邱正森擡瞼掃了兩眼馬飛真,再想起乾女兒侯沐沐,心裡不由一聲無奈的嘆息。
顧博清冷眼看着笑得誇張的兩個人,眉頭都皺緊了,他清咳了下嗓子,把寫好的報告遞給邱正森,說:“局長過獎了,正如馬隊長所說,這都是我們當警察的職責。這份是此次行動的詳細報告,請你過目。”
太浮誇太漂亮的話顧博清是不會說的,也不屑說,話說太多都是扯淡,行動證明一切。所以對於馬飛真的拍馬屁,他一向反感,尤其在這一次合作之後,對他嘴上生花,言行不一致的態度很是厭惡。
顧博清這麼一說,邱正森也慢慢止住了笑,但眼角的笑意仍是保留着,用手搓了搓臉皮,笑久了,肌肉都有些硬了。好一會兒纔對顧博清說:“你們不用自謙了,你們都是大隊長,帶領的又是我們警隊的精英,你們辦事我放心。你們倆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看完報告再叫你們來。”
聞言,顧博清和馬飛真當即起立,行禮:“YES,SIR!”然後轉身就走出局長辦公室。
臨走前,顧博清留了句話:“局長,侯隊長也跟着我們回來了,她在這次行動中表現非常突出。”
話不用說太多,意思帶到就行了,餘下的就看邱正森是怎麼想的了。邱正森點了點頭:“你回頭讓她忙完了來我辦公室一趟。”
侯沐沐剛踏進局長辦公室,一道火熱的視線就射在她身上。掃了邱正森又哀怨又憤怒的眼睛,撇了撇嘴。
邱正森瞧見她的拽樣就來火,也不等她說話就指着她的鼻子大罵:“臭丫頭,你終於捨得死回來了,出去一趟就長翅膀了,見到老子也不敬禮,規矩都扔太平洋去了。”
一進門就被指着鼻子罵,侯沐沐自然也不會有臉色了,丟去一個白眼,很不客氣的反擊:“嘁,什麼時候把大隊長的位子還給我什麼時候再讓我敬禮吧!”
侯沐沐理直氣壯,她現在可是停職中,沒配槍沒警察證沒職位又沒工資拿,她不敬禮有誰敢說她錯了?
邱正森嗆得眼白都冒出了血絲,猙獰的瞪着侯沐沐:“我是你爹!”
侯沐沐掃了他一眼,點頭道:“乾的!”
“你……”邱正森脖子都哏粗了,這個乾女兒從小到大脾氣都這麼臭,跟她死鬼老爹簡直一模一樣,氣死人不償命。
他拿她爸沒辦法,拿她媽沒辦法,現在拿她也沒辦法,真是被他們一家三口吃得死死的。
“這一次能順利把戴富貴抓着,我有不少的功勞,是時候把大隊長的位子還給我了吧!”侯沐沐自來熟的給自己倒了杯水,踢了踢椅子,從容在邱正森對面坐了下來。
邱正森暗自咬牙,這個乾女兒真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冷哼哼的鄙視:“就你這樣沒上沒下的態度,要不是我保着你,早不知道被丟出警局多久了,你囂張個毛啊!就你這臭脾氣別說大隊長,就是門衛也沒你的份。”
說完又是重重的一哼,扭着頭不去看她,同時心裡也是有一點點發虛的。
聞言,侯沐沐腦子懵了一下,想不明白復職跟她的脾氣有什麼關係,她自認脾氣是倔了點兒,但是她這幾年立的功可不少啊!大案子也辦得漂漂亮亮的,要不然上級也不給她頒個警隊精英、警界新星、警界傑出破手等獎項了。
“我囂張怎麼着你了嗎?我脾氣二十幾年都是這樣的了,你看不順眼可以不看啊!警局和上級哪個不知道我脾氣了,還不是穩穩當當的坐了五年大隊長的位子。你要是保着我,會停我這麼久的職嗎?更何況我沒做錯什麼,不就打了司夢蓮一頓而已,那本來就是她自討的。羅羅嗦嗦那麼多幹啥,快把大隊長還我,我忙得很呢,我走了你也不用看着我白鬧心。”
一番話把邱正森罵得越來越不淡定了,她說的話一點都不錯,無緣無故被停職,他到現在還沒想懂是怎麼回事呢。不過他知道跟司夢蓮是沒有干係的,就不知道這傻丫頭得罪了誰,這麼整她,還有上次那個男人……
他暗歎了口氣,順了順火氣,語氣倒是軟了下來:“女兒啊!不是乾爹不幫你,實在是……唉……剛剛上級還來了電話表揚這次行動做得好,還主動漲了獎金,還讓我多多照顧一下馬飛真,我問起你的事情,上級也沒個準備說法,只是說時間到了會有通知,乾爹也有困難啊!”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侯沐沐差點氣爆炸了,去他丫的凌灝然,耍了她這麼久還不放過她,他到底想怎樣?恨不得馬上揍他一頓泄火。
侯沐沐跟邱正森大眼瞪小眼,某局長的氣勢明顯不夠強大,才被幹女兒瞪了三秒鐘就有些閃縮了。
“你知道,漲獎金不難,但是我任職局長這些年還沒有發生過,這還是第一回呢,聽上面的意思是看在馬飛真的面子上的,你看……”越說聲音就越小,偶爾瞟她一眼,馬上就移到別的地方去。
侯沐沐只覺得自己快要吐血了,對她這個乾爹真是越來越失望了,有他當局長當得那麼窩囊的麼,就算上級給臉也要看看對方有沒有這個實力啊,就馬飛真那熊樣,侯沐沐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
“那又怎樣?馬飛真是個什麼東西我就不信你兩個月來沒看清,那就是廢材一個,沒有集體精神,不務正業,不敬業,還把工作當兒戲,不聽上頭命令,自私自利,膽大妄爲,擅自行動,你知不知道就因爲他,差點就讓戴富貴給跑了。就算你不復我職,也不能拿我的隊給這樣的廢物揮霍。把我的隊帶壞了誰賠我?誰負這個責任?”
不是她放不開大隊長的位子,但是有能者居之,要真是個有能力的替補她,她也不會揪着不放。然而,那個馬飛真實在不是幹這行的料,豪門子弟多紈絝,各種不靠譜,侯沐沐只要一想起他拖後腿的種種情況,就恨不得一拳把他的頭打爆,看看裡面裝的是啥。
邱正森是看過顧博清的報告的,對馬飛真的表現也實在不靠譜了點兒,換作他帶隊,遇到這種不着調的隊員他也一定會發火的。每次行動都是拿命去拼的,集體精神非常重要,稍有不慎整隊人的性命都會被連累的。
然而,他也有他的難處啊!他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局長,也是要看上級的臉色討生活的。看着氣呼呼的侯沐沐,邱正森眼裡閃過一抹愧疚,低聲勸她幾句說:“沐沐,馬飛真後臺大,就算我是局長也不敢動他啊,你知道乾爹已經一把年紀了,眼看着就快退休了,別的師兄弟都坐上比我高的位子上了,我卻還是一個小小的局長。很多事情我也管不着,上級怎麼說我還不得乖乖的怎麼做麼。我知道這次是苦了你,也怪乾爹沒本事,沒能保得住你,明知道你最愛的就是當警察,最看重的就是那幫手足,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