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依還未跟上李子晨的腳步,身上的手機就響了。
李傲陽?她按下接聽鍵,慌慌張張地喂了一聲。
“你在哪裡啊?暮‘吟’怎麼樣?”李傲陽心急如焚,迫切地想要知道具體的情況。
“我們在解放軍總院,暮‘吟’需要立刻做接骨手術,子晨跟着護士簽字去了,你……”劉若依還未說完,李傲陽已經掛了電話。
生命中,對她來說至關重要的兩個男生,提到李暮‘吟’,都是那麼地驚慌失措,那麼地悵然若失。一個決絕地鬆開了她的手,另一個則驀然掛斷了她的手機。
她轉過身,怔怔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面如死灰。
病房內,李暮‘吟’身上的麻醉‘藥’漸漸地失去功效,意識緩緩清醒。
她只感覺,身上很重很重,彷彿壓了萬重山,重得地讓她無法呼吸。
她想舒展手臂,伸直‘腿’腳,但渾身的筋脈像是被拉直了的琴絃,稍稍彈動,便會轟然斷開。
痛,真的很痛,四肢百骸都像不再是她自己的,全身都像被剝了皮。
她微微睜開眼,模模糊糊地看到李子晨和劉若依坐在自己身旁,剛要開口說自己想喝水,病房‘門’“轟”地一聲被推開了。
李傲陽氣如牛喘般地出現了。
他看到‘牀’上的李暮‘吟’,猛然一怔,隨即轉過身,一隻手拽住李子晨的前襟,另一隻手如閃電般在李子晨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李子晨,你真不是東西!”他大聲呵責道。
李子晨的鼻子瞬間流出鮮血。
“傲陽,你幹什麼?”劉若依慌‘亂’地拉開李傲陽,憤憤地問道。
“你說我幹什麼?”李傲陽臉‘色’猙獰得可怕,眸中一片赤紅,“暮‘吟’前天還安然無恙地坐在教室裡,今天居然傷痕累累地躺在病‘牀’上,你說我幹什麼?”
“暮‘吟’是我開車撞的,不管子晨的事,路上下雨了,我……”
“是誰把暮‘吟’帶出學校的?是你嗎?”李傲陽粗魯地打斷她,聲‘色’俱厲地質問她。
“是個男生你就勇敢地站出來,承認自己的錯誤,不要讓一個‘女’生替你背黑鍋!”
李子晨伸手‘摸’了一把鼻血,走到李傲陽身前,收起眸中的銳利,沉聲道:“我承認,是我沒有好好照顧好暮‘吟’,但請你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特別是我的爸爸,他對依依向來不滿,如果知道暮‘吟’被她撞傷,肯定會對她大發雷霆。”
李暮‘吟’聽到他的聲音,很清晰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敲在她的心坎上,刻在她的心壁上。
或許,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吧。
一向高傲矜持的李子晨,爲了替劉若依隱瞞錯誤,可以放下面子,放低身段,放棄原則,忍氣吞聲,低三下氣地去求李傲陽。
而自己的傷痛,絲毫不在他的眼中,絲毫不在他的心上。
他所要做的,就是不顧一切保護劉若依,即使她犯了無法原諒的錯誤……
眼淚順着眼角,無聲地滑下臉頰,一滴滴,****了枕套。
所有的一切,已瞭然於目,她的心,也該澄亮如明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