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北聞聲立即起身閃到了一邊,剛纔一進屋見到外婆這副模樣,章小北一顆心都碎了,渾然忽略了還有杜正淳這個醫生在場。
杜正淳屏住呼吸,認真地給她外婆把完脈後,一擡眸就見到章小北含着淚,一臉期待地望着他。
“杜醫生,我外婆她……她的情況怎麼樣?”見杜正淳掃了自己一眼後, 便陷入沉默,章小北便緊張地問。
杜正淳回頭瞅了一眼牀上躺着的章小北外婆,然後起身對章小北說道:“嫂子,我們去外面說話!”說完,他對邵東使了一個眼色,邵東便警覺起來,眸光掃射着房間的每個角落。
艾友國見了,便忍不住湊到邵東的面前問道:“邵東先生,是不是我們這間屋間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雖是教書的,不信這些,但我媽這樣無緣無故的病倒,連醫生也找不出原因,我便是不信也得信了。”
邵東想了想說道:“艾先生,這件事我現在暫時不方便跟您說,您如果認爲有,那便是有!”
艾友國頓時微微一驚,心想他這個外甥女婿身邊還真是藏龍臥虎啊,一個懂醫術,一個懂風水。也幸好他們來了,不然他老孃再這樣拖下去,就真的一命嗚呼了。
章小北與杜正淳出了屋之後,他那雙精銳的眸子四處掃射了幾眼,感覺附近沒有威脅之後,他便領着章小北上了車,並立即鎖死了車門。
這才低聲跟章小北說道:“嫂子,我現在跟你說你外婆的病情,請你先有一個思想準備……”
章小北從杜正淳剛纔異常警惕的行爲已經看出端睨,這會他又對她說這樣的話,這讓章小北有些惶然不安,小心奕奕地問道:“杜醫生,你實話告訴我,我外婆的病情是不是很糟糕?”
哪知杜正淳卻是搖了搖頭,“你外婆的病,倒是不難治……”
“那到底有什麼困難?”章小北便心急地打斷道。
杜正淳便左右望了望,小聲地對章小北說道:“應該還是那拔人,就是上次想綁架嫂子,卻沒有成功的那拔人!恐怕這次連少希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將主意打到了你外婆一家人的頭上!”
“啊?”章小北用手捂着脣,差點驚叫出來,隨後壓低嗓音問:“綁架我的那兩個人,不是被警察抓起來了嗎?爲什麼他們還敢做亂?”
杜正淳便深吸了一口氣,擡眸意味不明地掃了章小北一眼,忍不住就揶揄道:“嫂子,你想得太簡單了!少希在A城的影響力你應該很清楚,黑白兩道他都能橫着走,只要那個綁架你的人,隨便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他的手段,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人敢動你,這說明什麼呢?”
章小北想了想,試探性地答:“他們背後有人撐腰?”
“不錯!至於他們背後撐腰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對方似乎有意與我們捉迷藏,少希爲了這件事,三個多月前就開始在調查,到目前爲止已經有了一些眉目,現在萬事俱備只等那個幕後主使者現形!卻不曾想,他們居然將主意打到了你外婆他們的頭上,實在有些讓人防不勝防!”
杜
正淳說到這兒,又擡眸掃了章小北一眼,接着說道:“嫂子在這方面可有什麼線索提供給我們?比如:你可有什麼仇家之類的?”
章小北努力地想了想,然後猛點頭:“我有!”
杜正淳聽着眼前一亮,忙問:“真的?那麻煩嫂子指出那個人是誰,我現在立即把消息反映給少希!眼下的局勢我們如果不能控制的話,你外婆就沒辦法送到城裡進行系統的治療,那麼她老人家恐怕就……”
章小北聽後便立即說道:“就是鐵柱啊!我從小到大就和他不對板!我們都發過誓老死不相往來!對了,上次我和少希回門還見過他呢,他遠遠地就對我倒豎大拇指,而且他就住在舅舅家隔壁,他若是要害我們外婆他們,是最有機會下手的……”
杜正淳聽後,嘴角抽了抽。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章小北一眼,心想雖說眼前這個丫頭被他尊爲嫂子,好歹也才二十一歲,剛成爲女人不久,臉上的那股子稚氣卻是未脫,思想上單純一點也情有可原。鐵柱充其量也就是一個二流子而已,縱然再厲害怎麼可能有那麼周全的計劃,先是讓人綁架章小北,然後又侍機而動,害她外婆一家?
她外婆可是中了一種普通人都不易察覺的毒,試問一個鄉下的野孩子,能有這樣的能耐?
思及此,杜正淳便搖了搖頭,說道:“嫂子,如果那個幕後的主使真是你所說的那個鐵柱的話,那我這個醫學界的福爾摩斯立刻不用混了,直接回去繼承我家老頭子的千億身家得了!”
其實章小北想想也覺得不可能是鐵柱,從小到大他也就在她七歲那次將她推進河裡之後,便再也沒有對她做過什麼過份的事,頂多是兩人鬥鬥嘴,說些相互嘲笑和挖苦的話。
原本這麼多年過去,章小北都差點忘記鐵柱那個人的,要不是上次回門見到他痞痞地對她倒豎大拇指,她還真記不起他這個人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外婆的病再不嚴重也不能拖下去,畢竟老人家的身子骨不比年輕人!”章小北蹙着眉頭,一臉緊張地說道。可是,剛纔聽了杜正淳的話,章小北就感覺此時車窗外有無數雙眼睛盯着自己,她的心裡一陣惡寒。
她也很想知道,那背後想置她於死地人,到底是誰?上次將她扔進海里的情形還歷歷在目,若不是她福大命大會在水中憋氣,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可是,他們找她的麻煩就算了,居然還打上了她最在乎的外婆一家人,實在太過份了。
“少希正在趕過來的途中,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等他來了再說!反正我們呆在車裡,只要不開鎖,只要他們不扔炸藥,一般的武器奈何不了我們!”杜正淳那雙精銳的眸光四處掃射着,似乎要在這一片黑暗中看出一片光明來。
屋裡的邵東與艾友國端坐着,一人點着一支菸,有一口沒一口地抽着,看起來也沒有異樣發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章小北甚至有些懷疑,杜正淳和邵東是不是緊張過度了。她便想了想對杜正淳說道:“要不,我們先進屋找舅舅商量把外婆
接到城裡治病的事好不好?”
杜正淳瞅着章小北那雙渴望的眼神,別說她是文少希的女人,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用這樣的眼神望着他,杜正淳都有些招架不了。
他擡手看了看夜光腕錶,時間已經指向十一點半,如果路上沒有什麼耽擱的話,文少希那邊應該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到達。那麼他們先下車,把章小北她外婆安置好,應該問題不大。
更何況,杜正淳心裡清楚,以文少希的性格,同意章小北出門,他是絕對不會只派邵東一個人保護她的,在不易覺察的暗處,肯定還有一大批保鏢在,這應該也是一晃一個多小時過去,周圍還沒有任何動靜發生的原因,想必是有動靜也被那些保鏢已經清理掉了。
“好吧,我們只有半個小時!等少希他們來了之後,我們必須立即將你外婆送到城裡的大醫院進行系統化的救治,否則醫術再高明的人,也沒有辦法再救!”杜正淳說完,已經率先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忽然,“沙沙”地聲音傳來。
杜正淳聽罷,暗叫了一聲,“不好!”急忙轉頭,就朝章小北撲了過去,喊了一聲,“嫂子小心!”
章小北瘦弱的身子,哪抵擋得了杜正淳這個龐然大物,她被撲倒後,後腦勺但重重地摔在車椅上,幸好那椅子是軟的,不然章小北這樣倒下去,哪腦袋鐵定就摔碎了。
聽到杜正淳悶哼了一聲後,立即坐直了身子,並急忙轉身拉緊了車門,並有些氣喘地對章小北說道:“嫂子,我們被盯上了,車我們是下不去了,還是在這兒等少希來吧!至於你舅舅他們,你不要擔心,有邵東在,一定不會有事!邵東那傢伙雖然平時爲人刻板迂腐了些,但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
章小北點了點頭,並順勢將車裡的燈光都熄滅了。
可是,她的鼻間卻忽然聞到一股子濃烈的血腥 味,章小北急忙蹙着眉頭問:“杜醫生,你是不是受傷了?”
杜正淳有些支撐不住地躺在了寬闊的車椅上,喃喃地說道是:“我的後背捱了一發冷槍,但沒有傷到重要部位,暫時死不了,嫂子別擔心!”
“什麼?杜醫生你居然中槍了?”章小北頓時嚇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那種槍戰的鏡頭不是隻有電視和電影裡才能見到的嗎?爲什麼現實生活中還讓她遇上了呀?
杜正淳雖然對自己的傷刻意地輕描淡寫,可從他剛纔撲倒了章小北之後,就一直翻身躲在座椅上直喘氣粗氣的動作,以及狹隘的空間裡,越來越濃的血腥味,讓章小北的一顆心,惶然不安。
“我沒想到他們會躲在暗處放冷槍!咳咳……”杜正哼吃力地說完,又重重地咳了兩聲。
同時,屋子裡的邵東也似乎聽到了動靜,用微型對講機和車上杜正淳接通了語音,“發生了什麼事?”
杜正淳便同樣用淡定地口吻把自己中槍的事說給了邵東聽,並讓邵東趕緊聯繫文少希,這一路來一定要注意安全,對方敢用章小北外婆來引誘他們來到環境惡劣的鄉村,定然是有周密的佈署,可千萬不能着了對方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