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一口氣卻是因爲既然夏悠然是他的女人,那唐奇蹟就不是他的孩子!他與沈希望之間的障礙終於被清除了!
龍哥有些犯糊塗,看看唐漠謙又看看唐季禮,“唐總,這……”
一沓子現金厚厚地朝他砸來,摔在了牌桌上,他頓時目露貪婪地撲了上去抓起來,哇!唐漠謙出手真叫大方!這一沓子錢遠遠超過了唐季禮欠的錢數。
唐漠謙的聲音響在耳側:“放開他,我要帶他走。”
龍哥連忙揮手:“放開放開!讓他們走!”
唐季禮逃過一劫,抖着被綁得生疼的手,和夏悠然一起跟在唐漠謙身後,他的眼裡閃過一道喜色,唐漠謙承認了他,這下子他可以名正言順地進唐家門了,想起那些數不清的財富,他的目光變得熱切無比。
三個人經過了賭場,夏悠然抱着雙臂,衣衫襤褸,唐季禮卻完全沒有想過要脫下來給她披上替她遮醜,唐漠謙一言不發地走着,心裡百感交集,唐季禮既然是唐家人,他就不能不管,唐家人重名聲,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所以他纔出錢將他也一併帶走。
夏悠然百思不得解,唐漠謙看了她一眼,似乎將她心裡的千迴百轉都瞧在眼裡,又好像完全瞧不見似的,不過,在這一刻,她對他,真的充滿感激。
經過賭場人來人往的前廳時,一身破碎衣衫的夏悠然和緊張遮掩的唐季禮立刻成了焦點,尤其是跟在唐漠謙身後,兩人被他一身整齊的西裝給襯托得就像小丑。
夏悠然自出生到現在,從未有過像今天這麼尷尬丟人,她緊緊地跟在唐漠謙身後,將那些指指點點都看在眼裡,聽在耳裡,卻只能一聲不吭地尾隨着他。
唐漠謙走的並不快,似乎聽不見她心裡的焦急似的,越是人多的地方他越不避不讓,有幾道攝影燈光不爲人知的暗暗閃過,唐漠謙眼裡閃過一絲凌厲,這些偷拍的記者真是無孔不入。
出了快活林,唐漠謙的銀魅就停在那兒。
月色如練,霓虹燦爛,映照得銀魅車身如流水般滑潤爽利,另有一輛黑色的車裡,唐漠謙叫來的手下正抱着唐奇蹟,孩子已經睡着,見他們出來,連忙迎上去:“唐總。”
唐漠謙點點頭,看了一眼唐奇蹟,指指夏悠然:“把孩子給她,然後把他們帶回唐家。”
那名手下有些愕然地望了夏悠然一眼,見她身上衣服凌亂,一時半會兒完全沒看出她是誰。
夏悠然一見到唐奇蹟,顧不得身上衣冠不整,搶先一步將唐奇蹟抱進懷裡,迭聲問:“他沒事吧?”她見到孩子吐血,以爲傷了肺腑,連忙左看又看。
唐季禮也上前一步要看孩子,唐漠謙冷冷地說道:“現在纔來關心孩子,不覺得有點晚嗎?”
兩人都有點臉上犯紅,唐季禮試圖解釋:“大哥,我……”夏悠然抱着孩子的手一怔,他知道了?
唐漠謙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進了銀魅。
銀魅在黑暗中疾速離去,無聲無息,他將夏悠然和唐季禮都扔給了手下,獨自離開了。
“你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唐家。”那名手下搞不清夏悠然的身份,語氣冷淡無禮,他身上穿着端正,卻一點也沒想到將衣服脫下來替她遮遮
醜。
看來,唐漠謙是有心要讓他身邊的人都來羞辱她,夏悠然咬着牙,入夜的風有些涼,她抱着唐奇蹟凍得有些打顫,忍不住開口:“你……你能給我一件衣服嗎?”
那名手下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只有一件襯衫的唐季禮,這才伸手脫了自己的西裝,扔了給她。
“謝謝……”夏悠然屈辱的披上,目光裡卻沒有謝意,唐漠謙!你好狠!心裡瞬間想到唐季禮的計劃,一種惡毒的念頭浮上腦海,唐漠謙你對我如此不留情面,就不要怪我們對你不留餘地。
銀魅在黑暗裡無聲無息的迅疾行駛,唐漠謙有些頭痛,將唐季禮這個在外藏匿了二十多年的私生子一旦捅到檯面上來,這對母親會是多大的衝擊?
坐在唐漠謙手上開的車子裡,夏悠然回到唐家,一路上她的心裡不停地在計劃着:我要整垮唐漠謙!我要整垮唐漠謙!誰叫他用那樣的語氣跟她說話?誰讓他用那樣的眼神看她?
那種漠視,那種屈辱,將夏悠然整個人都燃燒起來,她忘記了自己被唐季禮拋下留給那羣男人當抵押,安慰自己說,季禮纔是愛她的!他是迫不得已的!如果他有唐漠謙那種能力,他怎麼捨得這樣待她!
唐季禮輕輕環抱過她的肩,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得意,他成功了!他成功了!他終於可以回唐家了!
肩膀上傳來一陣暖意,夏悠然慢慢靠近他懷裡,唐季禮輕聲說:“悠然,我們成功了,只要我進了唐家,以後你就不用再這麼受委屈了。”
夏悠然心裡一軟,想起這許多年來,唐季禮對她一直都是溫柔的,體貼的,他就像個孩子一樣,茫然無助,無親無故,明明是唐家的一份子,卻要流落在外受人欺負,要不是遇上他,他會一直活在黑暗裡。
她的唐季禮之所以比不上唐漠謙完全是因爲他不如他有錢有勢,憑什麼唐漠謙要霸佔着唐家所有的財產,憑什麼?
他還假惺惺地來救她?呸!貓哭耗子假慈悲,就連救她都擺出一副救世主的樣子,夏悠然指尖緊緊的扣在掌心,想到剛纔險些被那些人侮辱就恨透了唐漠謙。
她不恨唐季禮,她知道唐季禮是迫於無奈,她相信她的唐季禮現在一定後悔死了,一定對她抱着萬分羞愧。
不能深處去想,只要想得再多,就越來越覺得唐季禮的好,唐漠謙的冷漠無禮,夏悠然看了一眼唐奇蹟,深深覺得不能再等了,反正現在也挑明瞭,索性就鬧開吧!
車子在唐家門口停下,那名心腹手下打開車門,冷漠地說:“下車吧。”
剛剛在路上時,他已經猜到了是夏悠然,可是身邊坐的這個男人是什麼來頭,卻不知道了。
一個不被總裁承認的女人,又衣冠不整的抱着孩子,想必是孩子病了吧。
也對啊,夏悠然若是衣冠不整抱着孩子坐在總裁的車上,最多會報道“一家三口深夜在外,疑是孩子生病,夫妻倆送孩子就醫剛回。”
既然總裁不想承認這個是她的女人,自然是要杜絕這種報道,唐家人要面子,就算是報道也不許隨便待之。
唐家宅子在黑暗中燈火通明,唐漠謙的銀魅就停在鐵門外。
唐季禮和夏悠然侷促不安
地下車,唐漠謙將車窗搖下,伸手掐滅菸圈,看了他們一眼,他不進去,是因爲他還想不到這一進去要怎麼攤牌。
“走吧,進去吧,我有話問你。”唐漠謙瞥了一眼唐季禮,將他眼裡的驚歎都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打開搖控銅門。
唐家好有錢!這個大門搖控的,上面雕着精鏤勾花的銅花,光這扇門,就沒幾人能夠用得起!
唐家鉅富,非同小可。
唐季禮緊緊拉着夏悠然,目光到處,是滿目的富麗堂皇。
從銅門處通向主宅,尚修築了一條寬寬的小道,夜深了,有燈亮着,唐季禮的心潮澎湃的難以形容!
看着走在前面那個高大的身影,心裡就忍不住冒着酸泡,憑什麼!憑什麼唐漠謙就從小生活在這樣的地方!而他就要跟着母親住在類似貧民窟的小區裡!
唐漠謙從小聽的想必是鋼琴樂器,學的是商業精要,去的是世界各地,而他呢!從小聽的是菜市場的嘈雜的討價還價,學的是怎麼討人喜歡好讓學生老師都喜歡他然後減免掉一部分學費,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J市,瞞着母親渴望遇見那個傳說中的爹!
同樣的是唐家人,同樣流着唐家的血,爲什麼他與唐漠謙的際遇就這麼不同!
唐家主宅裡已經有傭人報告了林薔薇,還沒到門口,就聽見林薔薇的腳步聲噠噠噠地跑來,一路斥責:“夏悠然!你這麼晚了把我的孫子抱到哪裡去了!啊……你們?”
主宅門打開,林薔薇有點驚愕地看着唐漠謙領着夏悠然,還有一個容貌異常熟悉的男人有些畏懼地跟了進來。
“喂!你是誰啊?漠謙,他是誰啊?”林薔薇心裡升起一個不太好的預感,連忙問唐漠謙。
“一會兒父親回來,我想他會給您一個解釋。”唐漠謙意有所指。
夏悠然知道必然要迎接林薔薇的一番責難,她低着頭一聲不吭,雙腿從略長的西裝下襬處露出來,頭髮散亂,一副遭到搶劫的模樣。
她低着頭一聲中吭,手裡抱着的唐奇蹟已經睡着,林薔薇一眼發現孩子胸口衣襟上的血跡,一把搶過來,急道:“哎呀!孩子怎麼吐血了啊!快!來人!把私家醫生給我請來!”
再也沒有精力顧得上夏悠然了,林薔薇見唐奇蹟雖然在沉睡,可是面容蒼白,嘴脣也有些淡色,顯然他是昏睡着。
私家醫生很快趕來,唐家一陣忙碌,唐漠謙冷眼瞅着。林薔薇問:“老爺呢?老爺呢?快打電話叫他回來!漠謙,你想要宣佈什麼事嗎?這麼急匆匆地叫你爹回來。”
女傭進來報告:“夫人,少爺,老爺已經接到您的通知回來了。“
自從唐漠謙接管唐家企業,唐家老爺經常在外與商業友人品茶賞遊,林薔薇沒有丈夫陪伴她,就和一羣闊太太搓麻將打發時間,夫妻倆各有各的交際圈,向來太平無事。
私家醫生將唐奇蹟的傷看了看,“唐夫人,小少爺的傷沒有什麼,只是嘴裡有塊皮破了,想必是摔在哪兒摔的。”
“夏悠然,你怎麼把我孫子弄成這樣?你會不會帶孩子呀!”林薔薇心疼得不得了,毫不客氣地斥責夏悠然,“說!你這麼晚都在哪兒啊!我找你你了幾個小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