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伽的車子開回到墨家時,看到的卻是身着那件白色禮服的妍熙嫿。
墨伽的眉頭微微一蹙,“幻幻呢?”
“呵呵,幻幻說她不舒服,不想去參加酒會了,所以才拜託我陪你一起去。”妍熙來到他跟前,眨着美麗的眼眸,“怎麼,我陪你去,你不高興嗎?”
墨伽望向她的目光,變得有幾分異樣,不似冷酷,卻讓人不寒而慄。
妍熙嫿的心跳加快,心底隱隱泛起不安,儘管如此,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仍舊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墨伽終是什麼也沒說,轉過身,“走吧。”
妍熙嫿悄悄鬆了一口氣,趕緊跟上他。
車子不疾不徐的開着,車內的空氣,變得有些壓抑。妍熙嫿嘗試着尋找話題,得到的,總是他淡淡的迴應。
趁着紅燈車子停下時,墨伽突然開口,“熙嫿,不要變得讓我都不認識你。”
妍熙嫿一震,緩緩扭過頭,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墨伽,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你懂。”墨伽轉過頭,清明的視線直逼她,“我交待過要將這件禮服送到幻幻手裡,我說的話,我的手下是絕對不敢敷衍了事的!所以,她一定是收到了,也看到了我留在裡面的字條!可那個女人卻單純得有點傻,不論別人說什麼,她都會相信,哪怕,有人是故意在騙她!”
妍熙嫿的額頭開始泌出冷汗,但她仍是挺直脊樑,“你是說,我在騙她了?”
“熙嫿,爺爺對你造成的傷害,是我最後悔的事!因爲我的疏忽,纔會害了你!但是,我不會再讓錯誤重演!這一次,我不會再給別人機會,傷害到我身邊的人。哪怕,那個人是你。”
妍熙嫿不敢相信的望着他,“墨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紅燈早已變成綠燈,身後停着車輛,不耐的按着喇叭。
墨伽回過頭,重新發動車子,朝着酒店方向開去。
妍熙嫿全身如置冰窖,心沉至窖底,身上那件原本不屬於她的禮服,突然變得火一樣的滾燙,燙得她皮膚生疼。
“墨伽,爲什麼要帶她來參加酒會,而不是我?”終於,她問出了糾結她整晚的事。從偶然得知墨伽送禮服給蘇幻幻時,她就沒辦法釋懷。
沉默片刻,他說,“這是她應得的待遇。”
她能犧牲自己來到墨家,同時,她也理應得到墨家少奶奶的一切。
“那我呢?”妍熙嫿的眼睛裡噙滿淚花,“墨伽,自從蘇幻幻介入到我們中間,其實真正在變的那個人,不是我,是你!”
墨伽眸色倏爾瀰漫一片深邃色澤,“即便如此,錯的人,也不是她。任何人也不可以遷怒到她身上!如果這是一種罪,那就由我來承擔吧。”
妍熙嫿呆住了,“墨伽……你、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笑了笑,“今天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我們不提這些事了。”
扭過臉,車窗上登時映出她悲傷至極的面容。
車子停在。舉辦酒會的酒店門前,妍熙嫿重新以最完美的姿態出現,她主動挽上墨伽的胳膊,走入大廳。
當大家看到總經理時,全都朝前聚攏過來,目光卻在旁邊的妍熙嫿身上不停打量。遠遠的,墨鐵毅看到墨伽居然帶着妍熙嫿來參加酒會,氣得臉色鐵青,“死小子,他這是在向我示威啊!”
一邊,鍾姐有些奇怪的說,“怎麼可能,我的少夫人說,少爺是要帶她來的,怎麼就變成妍熙嫿了呢?”
旁邊,鍾坤品着硬是逼着服務生先沖泡的花茶,不冷不熱的接口說,“少爺帶熙嫿來一點也不奇怪,帶少夫人來才叫奇怪呢!”
鍾姐瞪他一眼,“你少說兩句吧。”
“好了,我閃。”鍾坤聳聳肩,端着花茶站牆角去了。
墨伽與人寒暄,從來都是面無起伏,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可身邊的妍熙嫿卻是笑如春風,舉足投足大方得體,與他的生冷相得益彰。大家都在紛紛猜測她的身份,即非正室,那也肯定是將來會被扶正的!
聽到這些議論,鍾坤差點失笑,這麼狗血的情節,居然也會發生在他們冷酷的大少爺身上?這年頭,美男還真是禍害啊!
就在這時,門口又是一陣小小的騷動。
他端着杯子,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擡起頭一看,眉梢輕輕挑了挑,嘴角一扯,“這下熱鬧了。”
門口,墨晟和蘇幻幻走了進來。
幻幻第一次來到這麼多人的場合,緊張得手心直冒汗,再加上鞋子太高,每走一步,她都小心翼翼,生怕摔倒。
“扶着我。”墨晟小聲在她耳邊說。
幻幻點點頭,手挽上他的臂彎,不得不依靠着他才能站穩。
墨晟雖是墨家二少,在公司裡只是營運總監,但他爲人隨和,人緣頗佳,大家都上前跟他打招呼。幻幻做過他的私人特助,公司人不少人都見過她,之前還狠狠的傳過一陣兩人的八卦,如今兩人一同出現,正好印證了之前的所有傳言。
一道鋒利的視線,夾雜着些許冷意,穿過衆人,氣勢犀利的直射過來。
幻幻只覺得後背一陣陣泛寒,下意識的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了如被衆星捧月般圍在中心的墨伽和妍熙嫿。
墨伽冷淡的目光掃過她,僅一眼,就別了開,就像個陌生人。
幻幻咬着粉脣,看到她來這兒,他一定是生氣了吧?
肩上一沉,墨晟的手臂搭了上來,“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伴,用不着看別人的臉色。”
幻幻凝視他一眼,突然笑着點頭,“嗯。”
兩人相視而笑的畫面,和諧有愛,默契得羨煞旁邊人。
妍熙嫿也早就注意到了那裡,看到這一幕,她淡淡的說,“怪不得她不肯來,原來,是早就約好了墨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