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年也低了低頭,擡頭的時候輕輕地笑了下,特別好脾氣地符合她的話,說:“離婚快樂。。”
我是那麼不想和你離婚,但是如果離婚能讓你快了,那也好。
那一餐他們吃得很快樂,彼此都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花未眠,經歷了這麼多,爲何你還是這般沒用呢?
或親吻,或深情凝望。
不知道他手裡是什麼時候拿着筆和紙的,只知道在流星雨最盛的時候,他將她拉到身前,圈在懷裡。
穆斯年看着她,明明臉上的每一寸,都和當初自己認定的那個人兒一模一樣,可是爲何……
彼此相距不到一米,心與心,卻像是隔了天涯那麼遠!
她現在已經回了丁家,穆斯年送她到家門口,看她還沒醒,也沒開口叫,就等着。
原本應該是想說這邊不需要他,但是想了想,還是換了一種說法。
抱她嗎?
“嗯。”他又點頭,聲音之中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該回去了,這裡……那邊需要我。”
穆斯年繼續摸着她的頭,聲音沙啞之後卻性感了許多,“從你十歲的時候我就想娶你,你二十歲的時候我如願以償,雖然最後美夢還是幻滅了,但沒關係,娶過你,就是最大的幸福。”
真怕她會推開自己。
桑桑,我出去走走散散心,不用擔心我,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給你寄明信片的。
呵呵——
從山上下來,花未眠似乎是有些累了,靠在座位上,沒開出去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但是,她沒有,她忍住了。
最好,是和自己最愛的人。
可是手伸到了一半,卻還是收了回來。
因爲——她說最後。
不抱嗎?
“這麼快啊?”
最終還是忍不住了,還是在他面前哭了,還是讓自己的情緒肆意地虐待自己了。
穆斯年迅速收起自己的情緒,微笑,“剛到,正準備叫你呢。”
她笑着道了謝,轉身準備下車,身後的人很安靜,安靜得彷彿不存在,也沒有開口挽留她。
丁桑卻突然笑了起來,搖搖頭說:“不要告訴他了吧,他不是就要回部隊了嗎?這幾天應該會很忙!”
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他感覺到胸口有溼意傳來,正要低頭看的時候,花未眠卻突然抱住了他,在他耳邊,慌亂而急促地說:“不要動,讓我最後再抱抱你!”
流星雨降臨的時候,整個餐廳都沸騰了,有的在許願,有的在歡呼,更多的卻是一對對的情侶,擁抱在一起。
她看着他滄桑而無奈的側臉,心中忽然痛了起來。
她將自己的手,輕輕地放在了穆斯年的掌心。
穆斯年真的不動了,雙手僵在她的兩側,不知道該怎麼辦。
“桑桑,怎麼了?”陸向南嚇了一跳,快步走了過去。
她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臉,想要給他一些安慰。
穆斯年。
否則不會說‘每到一個地方’,她肯定是要去很多地方吧!
“你也要過得比現在好,不然我會看不起你的!”
因爲黑夜終將過去,白天終會來臨,你我的結局,已經註定。
而後,穆斯年將那份離婚協議書放在窗臺上,拿着筆,一筆一畫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花未眠擡眼的時候,恰好穆斯年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朝着她伸出一隻手,深情款款地問:“可以嗎?”
“謝謝。”想了想,還是這句話,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許是覺得一切都放下了,所以纔會這麼放心地睡去吧。
如今她終於去完成自己的夢想了,卻是……一個人去的。
可是真的好像抱抱她呢!
這樣也好。
穆斯年擡手揚了揚自己手裡的東西,走向她,“你忘了這個。”
這昨天剛離婚,她就連夜跑去環遊世界,心情都還沒平復,又是一個人,陸向南有點擔心。
我只怕,當一切都過去,而我們也最終再也回不去。
我們真的走到了最後,看你在我胸前低聲的哭,我問自己,爲何我們會走到這一步?
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失去你之後會過得更好還是不好呢。
花未眠咬着自己的脣,儘管眼淚還在流,卻竭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好。”
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到了此時此刻,不論他想幹什麼,花未眠都決定滿足他。
她去環遊世界了。
穆斯年依舊在笑,他身後的滿天星光,也沒有他的笑容美,“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過得更好,只有看到你過得更好,我才能說服自己不來糾纏你。”
所有的傷痛,終有一天都會過去。
——
當你也離我而去,這裡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
“哦,那謝謝你啊。”
“那你呢?”
此時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
“這你都知道?”
終此一生,我都將孤獨一人。
你看,她現在變得這麼聰明,都能猜到第一個來找她的人一定是丁桑!
她不語,低着頭,有眼淚往下掉。zVXc。
“要不要告訴斯年?”
花未眠是真的睡得很沉,這麼多天,她是第一次如此沉睡。
丁桑沒說話,只是將自己手裡的紙條給陸向南看。
所以第二天丁桑來找她的時候,只看到了貼在門上的一張紙——
你的最後一個願望,我來完成。
只要你說的,都好。
很早很早之前她就聽花未眠說過,她想在三十歲之前去環遊世界一次,去走走自己所有想去的地方。
因爲從此以後我就是行屍走肉,沒有靈魂沒有思想,如何知道自己過得好還是不好呢?
“不要哭。”他給她擦眼淚,對她笑,“在我身邊讓你遭受了這麼多的磨難,是我不好,是我太沒用,現在終於要擺脫我了,你應該開心啊,不要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聽着他的這些話,有那麼一秒鐘,花未眠真想撕掉這份離婚協議書,然後對他說:我們不離婚了!
還好此時已經有很多人都跑了出去,所以窗邊不算太擠,兩人站着,身邊幾乎沒什麼人。
穆斯年也看着面前的人,深深、深深滴看着。
“明天,或者後天,反正就這幾天了。”
他有他的人生,日後不論是誰陪在他身邊,都比自己要好。
和個知如。穆斯年也忍不住了,伸手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低頭親吻她流淚的眼睛,聲音沙啞,隱隱還透着哽咽,“眠眠,不要哭。”
花未眠接過來一看,原來是那份離婚協議書,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掉在了他的車上。
她一步一步朝着家裡走去,直到快要進門了,終於傳來了穆斯年的聲音:“眠眠——”
他也不客氣地收下了她的道謝,點了點頭,說:“進去吧,早點睡。”
“嗯,眠眠去環遊世界了。”
既然決定走到這裡就散了,那就不要再糾纏不清了。
“你們不是已經找到古少成了嗎?”
若是以前,花未眠或許也沒這麼敏感,但如今的她,卻一下子就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
穆斯年低着頭苦笑,你再能耐,保護不了自己最愛的人,你就是廢物!你再強大,留不住自己最愛的人,就是窩囊!
他握緊。
花未眠就在這個時候醒來的,因爲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所以沒有發現。
這麼多年過來,他簽過很多次自己的名字,但是沒有哪一次,如此刻這般,覺得呼吸都即將要凝滯,根本不受控制。
花未眠始終淡淡地笑,淡淡地說話,那副淡然的模樣,真得不該屬於她。
陸向南停好車子過來的時候,丁桑蹲在花未眠家的門口,眼神都呆滯了。
腳步飛快一頓,她定了定,才轉過身去,笑着問:“怎麼了?”
他們在夜空下擁抱了很久,最後還是放了手。
隨後,穆斯年牽着她走到了窗邊。
那個時候,穆斯年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其實昨晚穆斯年離開之後,花未眠就連夜收拾了東西,去機場,買了最快的航班,離開了這座城市。
“穆斯年……”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直接打電話和丁桑說的!
“哦?”陸向南好整以暇,“你怎麼知道斯年這幾天會很忙?”
穆斯年看了一眼,想拿過來,卻還是忍住了。
後者迅速地將那行字瞄了一眼,眸子一眯,問道:“她這算是去環遊世界了嗎?”
她也點頭,卻沒有立即進去,彼此對着好一會兒,她纔有些不自然地問:“你……什麼時候回部隊?”
“我啊……”
也不知道這一輩子,她願不願意再見自己。
“到了啊。”她裝作自己剛好,睡眼朦朧的樣子還真是像極了,“你怎麼不叫醒我?”
她的手裡捏着那份離婚協議書,因爲睡着,捏得不是很緊,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看來昨晚她根本就是裝睡!所以自己和丁宴沉以及穆斯年視頻對話的內容她都知道了!
丁桑諷刺地笑了起來,“眠眠在的時候他沒有未雨綢繆,現在爲時已晚,但是我還是想看他如何亡羊補牢!”
陸向南也笑了起來,只是有些狡猾,“你怎麼知道斯年之前沒有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