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澤從下車起,始終沉默着不發一言,他冷冷的看着班月清,聽着她的話,林旭澤內心的暴戾越來越無法控制,他緊緊攥住自己的手,手心因爲過於用力,而被指甲掐出了白色的印跡。
但是此時林旭澤卻彷彿感覺不到痛楚一樣,越是努力的想壓抑,但是內心的痛楚卻絲毫沒有一點兒消減。只有內心深處的痛苦纔是真正的痛苦,是用任何的方式都無法化解的。
班月清,如果我母親真的能夠聽到,那麼她一定不會原諒你。如果你沒有改變主意,或許綁匪不會因爲暴怒而撕票。如果我能早到一點兒,或許結果就不會是這樣。
爲什麼你此時還能若無其事的站在這裡,爲什麼你還敢和我提起我的母親,林旭澤無法說清楚此時內心究竟是對班月清的恨更多一些,還是對自己的恨更多一些。
當年的事情,發生的太快讓他們毫無準備。當年董碧微突然向班家提出帶林旭澤回家,以爲會分別兩人,每一天都覺得要分開,那段時間,林旭澤對於母親在言家的處境,根本無從瞭解,他那時的生活中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想和班月清分開。
然而,就在此時,林幼儀忽然被綁架,而嘴上對他愛的死去活來的班月清呢,卻在最後關頭,放棄了營救母親。原來他的愛情終究比不過十億美金。
他太傻了,怎麼會相信班家肯爲了他一個言家的私生子,而拿出班家所有的資產。可是,既然不能做到,爲什麼要答應綁匪呢。爲什麼要讓綁匪惱羞成怒,最後直接撕票。
林旭澤想到當年綁匪給他聽過的錄音,再看此時班月清居然若無其事的在這裡說着母親的事情,班月清啊班月清,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林旭澤的內心此時充滿了
恨意與怒火。
俊臉上的表情因爲暴怒而扭曲,班月清的話聽在他的耳朵裡,充滿了濃濃的諷刺。說什麼母親會聽到的,呵呵,多麼的可笑。而你,班月清,你就是造成這一切最大的幫兇!
這五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起母親,尤其是母親最後悲慘的躺在那裡的情景,只要一想起來,心臟就彷彿被一隻大手揪緊,任憑他怎麼呼喊,怎麼向老天爺祈求,甚至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回她的生命,都無法改變她己經永遠離開的事實。
而你,班月清,那個時候的你在做什麼?!你出而反而,讓我得到的希望又瞬間掉入了絕望。爲什麼答應了要救我的母親最後卻又反悔。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說愛我的母親的人,是你嗎?
林旭澤看着班月清在那裡自說自話,始終沉默着,壓抑着自己。“她聽不到的。”半晌,林旭澤彷彿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冷冷的看着班月清打斷了她的話。
看着班月清驚愕的表情,林旭澤有一種報復的快感,接着更加殘忍的說道:“不用自欺欺人的騙自己了,那些都是活着的人給自己找的理由和藉口。”
“你怎麼能夠這麼說,這難道不是一份美好的期望嗎?”班月清看着林旭澤,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明知不可能的期望還去做,最終得到的只能是絕望。班月清,你做這種不切實際的期望有什麼意義,除了讓你對事實更加絕望以外。是在給自己找心理安慰嗎?”林旭澤話裡的諷刺意味聽的班月清皺起了眉頭。
但是她卻沒有直接反駁林旭澤的話。知道他此時心情極端不好,班月清不想與他在這裡爭吵,轉身向着墓園走去。可是林旭澤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冷漠的說道:“
你要去做什麼?!”班月清掙扎了一下,用力甩脫了林旭澤的手。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這麼想,但是我更相信林姨能夠聽得到。生活有要人們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但是己經走了的人,卻以這樣的方式生活在我們心中,不是嗎?”班月清認真的看着林旭澤說道。
林旭澤看着班月清熟悉的走上通往墓園的路一直向前走去,頭也不回。他遠遠跟在後面,沉默的不再說什麼。
“我想你也沒有一天忘記過林姨,她一直在你的心裡,你的思念她是可以聽到的。”班月清在前面走着,輕輕說道。“我經常會過來看她,每當想她的時候,我就會過來,跟她說說話,給她講講小雨的事情,她都知道的……”
班月清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因爲她想起了很多年前,林姨經常對她說,到時候,等她和林旭澤有了孩子,他們就搬出言家,她來照顧他們的孩子,看着他長大。
因爲在林幼儀的心中,對於林旭澤始終都有一絲虧欠,她期望看着他成長爲一個能夠獨立的男子漢,成家立業,有自己的孩子,離開言家的掌控。然而,她卻沒有看到小雨的出生,沒有聽到小雨叫她一聲奶奶。
班月清回頭看着林旭澤,月色下,男人就靜靜站在她身後看着她。班月清疑惑的開口叫道:“林旭澤……”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林旭澤突然走了過來,一把將班月清拉到了懷中。另一隻手則狠狠的掐住了班月清的脖子。
“啊!”沒有想到林旭澤會突然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班月清只來得及發出了一聲驚呼,只感覺自己得脖子被林旭澤的大手緊緊的掐住,班月清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她用力的想要將林旭澤的手拉開,但是掐着她的手卻越來越用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