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本來開這個工作室就是爲了玩的。”俞志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順勢舉起手來,把可樂瓶子瞄準了最近的那個垃圾桶,漂亮的姿勢,扔了出去。
失敗了。
不僅沒投進去,剩下的一點點可樂還灑了出來,甩得周圍到處都是。
惹禍了的俞志文一點臉紅的表情都沒有,反而裝作根本不是他弄的樣子,往周圍看了一眼,吧唧了一下嘴巴,又躺回去了。
“如果你非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們是什麼?也是老先生的玩具嗎?”宋思恩不依不饒的說道:“你認爲老先生把我們當做玩具?因爲他想要開工作室玩,就把我們一羣人聚集在這裡,不管有沒有作品,不管有沒有工作效績,反正有他養着我們?”
宋思恩煩躁的擡手,指了指辦公室的兩個人,說道:“這裡哪個人不是精英?李博文難道不是當初拿了很多獎的設計系天才?方俊彥難道不是小有名字的手工飾品製作師?不在的趙志明,以前在別的公司,一年的提成紅包就夠買一套房子的。你身爲BOSS說這種話,是對他們負責嗎?”
當然了,宋思恩沒有把寧淺算在這裡面。
的確是,寧淺不是什麼高端設計師,沒有拿過幾個獎項,就是剛到大學的時候,參加了一個大學生首飾設計的比賽,得了一等獎,再那之後,她就專心學業,然後轉系了。
更不用說這樣的寧淺會有什麼名氣了,她是什麼都不沾邊。
俞志文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今天宋思恩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
一直被晾在一邊的寧淺,終於忍不住了。
她揉了揉可憐的小臉蛋,煩躁的說道:“行了,是小事情,你們不要爭吵了。”
寧淺一說是“小事情”,再次讓宋思恩的火氣“噌”的一下竄了上來。
宋思恩剛要開口說話,寧淺就搶先說道:“沒錯,今天下午我在拿到了你給我的一踏相當厚的文件之後沒多久,就接到了你讓我出去的任務,去見齊新立。在我走之前,包括你在內,大家都說齊新立並不是很好搞定的一個人,我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完了文件纔過去的。”
“我也承認我的確遲到了十分鐘,這是我的過錯。”
當寧淺說出,她有過錯這句話來的時候,宋思恩明顯的挑了挑眉頭,而李博文在旁邊輕聲嘀咕了一句“哇哦”。
他是生怕宋思恩逮住了這一點不放,要知道今天的她,真的非常恐怖。
果然,宋思恩嫌棄的抱着肩膀說道:“你承認你遲到了,這就好。”
“我上樓之後,在電梯口就看到了站在辦公室外的齊新立,他告訴我,我遲到了,並且拒絕了我的來訪,讓我回來。”
“我不甘心啊,就在那邊徘徊了五分鐘,在那期間,他的客戶來了,之間沒有超過三分鐘。剛開始我以爲齊新立是在門口等我,給我計時的,現在想來,他應該是在等人的。”
俞志文一直躺着,這會兒好像來了精神,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也單單只是坐了起來,葛優癱在沙發上,問道:“按照你的說法,如果你只是遲到了十分鐘,而齊新立等在那裡是爲了接見客戶的話,那麼中間客戶過來的三分鐘之內,表明齊新立給你留的,不過只有十分鐘而已。”
“但是他早早的就等在了那裡,首先說明他很看重那個客戶,其次表明說不定他連那十分鐘都沒有留給我們。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是齊新立說了謊。”
“說謊?什麼意思?”寧淺問道。
李博文抿了抿嘴角,說道:“當然就是字面的意思嘍,你想想都能想得清楚,他們接到了齊新立的電話,齊新立肯定是說你的不好,他肯定是說,我們工作室派了個新的員工去,是不尊重他的表現。並且新員工還遲到了,更是不尊重他的表現。”
“綜合一下的話,他肯定就是說我們工作室的過錯了。即便你說了客戶的事情,他也只是會說,客戶是臨時聯繫的,剛好趕巧了。他纔不會承認,他是故意把兩個人的時間點安排在一起的。”李博文一副名偵探的樣子,還刻意的推了推臉上的眼鏡。
俞志文打了個響指,聲音還挺大的。
“bingo!答對了,說得還一模一樣呢。”俞志文滿意的說道:“我看你要趕緊抓住這次的事故,說不定能夠激發你的靈感,設計出一個大作品來。”
“那是一定的,我要讓齊新立的設計變成暗黑系列,他根本什麼都不懂,淨在這裡瞎攪合,我甚至認爲他是故意的,被人指使的。”李博文點頭說道。
宋思恩根本就聽不下去了,她冷哼了一聲,抱着肩膀,面對着李博文,大聲的質問道:“齊新立的這個單子是我簽訂的,你的意思是說,我沒有看清楚人?”
“我可沒有這麼說,也沒有這個意思。”李博文越說聲音越小,他知道,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宋思恩的情緒,再一次的被激怒了。
簡直太可怕了。
宋思恩更加的生氣了,她冷冷的“呵呵”了兩聲,轉身在原地轉了一圈,如果她現在站在茶水間的話,估計裡面的瓶瓶罐罐,杯子碟子,都會被她摔個稀爛。
“單子是我接的,合同也是我敲定的。齊新立是不是業界的人,也是我跟進的,他是麻煩,提出來的條件是苛刻,但是誰不是呢?”宋思恩瞪着眼睛問道:“哪個客戶是非常好溝通的,拿着錢讓你們隨便的設計?過來談合作的,誰不是想要和我們雙贏?你們這麼說的意思,是要把責任都推到齊新立和我的身上?”
“……”李博文簡直不敢說話了,這還怎麼說啊,感覺事情都要推到他身上了。
他張了張嘴吧,最後還是乖乖的閉上了。
李博文把目光放在了俞志文的身上,希望他趕緊的出來說句話。
顯然不管是從表情,還是從動作上,寧淺都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