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寧詠言看着在廚房裡忙活着做飯的張靜淑,他走到了她的身後。
張靜淑從剛剛開始,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切菜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焦距了,如果不是寧詠言突然開口說話,讓她回過神來的話,恐怕她的手指都要被切掉了。
“靜淑,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寧詠言關懷的看着張靜淑,有些擔心的說道:“我知道,我的事情讓你擔心了,我會解決的,你放心,你不會有任何影響的。你就好好的待在家裡,沒事的,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你心煩的。”
“你這是在說什麼話。”張靜淑放下手中,正在切菜的菜刀,然後轉身看着寧詠言,無奈的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兩個是夫妻,雖然是半路的夫妻,可是我認爲我們兩個還算是能夠互相理解,互相攙扶的。”
“我可是想要和你過完一輩子的,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你說這話,就好像是在說,我是這個家的外人一樣。”
張靜淑說着,眼淚就要流下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在錢的這件事情上我幫不上你什麼忙,我沒什麼親戚,也沒什麼好的朋友,我找不到人借錢。況且這錢數目重大,就算是我去打工,一個月也沒有多少錢……”
張靜淑說着,越是感覺委屈。
她終於忍不住,眼淚不停的滴落了下來。
寧詠言慌張的用手背幫她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拍着她的肩膀,說道:“你在說什麼啊,哎,你就在家裡好好的。我們怎麼都是要生活的,你放心,會過去的,這些難關都會過去的。”
“可是……”張靜淑抽了抽鼻涕,瞪着大大的無辜的眼睛,說道:“昨晚你和致遠回來和我說,你得在一個月之內湊齊一百二十萬,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我們可怎麼辦啊?”
“你放心,大不了我把工廠賣了。”寧詠言無奈的說道:“錢會還上的,只是你得跟着我過苦日子了……不過我會東山再起的。”
“那個工廠是你的心血,你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甚至犧牲了陪伴淺淺的時間,才把工廠辦得有點起色,跟着你的都是你的老員工們,你把工廠賣了……他們可怎麼辦啊……”張靜淑溫柔的說着,眼淚又不停的落了下來。
寧詠言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把張靜淑摟在了懷裡,拍着她的後背說道:“會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讓我再想想,再想想……可辛苦你了啊,嫁給我就要跟着我吃苦……”
張靜淑哭了一會兒,擦了擦眼淚,從寧詠言的懷裡掙脫了出來,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說道:“放心吧,老公,我會一直陪着你的!不就是錢麼,只要人都在,沒問題的!咱們肯定能夠一起度過難關的!只要咱們全家人一起!”
寧詠言欣慰的兩隻手擡起來,放在了張靜淑的肩膀上,激動的點了點頭,都快要跟着哭出來了。
張靜淑的善解人意,她的眼淚,她說得那些振奮人心的話,的確讓寧詠言覺得受用。
想到昨天晚上寧淺的態度,他就不由的再次嘆息了一聲。
沒想到女兒自己在外面闖蕩了一陣子,回來之後竟然變成了這樣的人。
以前寧淺不是這樣的,可現在她也太會計較了。
是,她是和張靜淑沒有接觸過,不知道她的好,這也是有情可原的。可是當初躲出去,不想要接觸的,不還是她嗎?
這個女兒,還真是……沒辦法說。
張靜淑看了寧詠言一眼,又露出了難堪的神色,眼神有點躲閃。
她推了推寧詠言,說道:“老公,你先出去吧,廚房不是男人待着的地方。”
“我看你從剛剛就心事重重的。”寧詠言屬於那種比較心細的人,張靜淑的一點神色變化,他都看在眼裡,並且感覺她今天絕對有什麼事情。
昨天晚上回來之後,就已經把事情都和她說過了,她哪怕是一個晚上沒怎麼睡着覺,現在也不至於這樣了。
可是張靜淑明明是還有別的問題。
“咱們都是夫妻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咱們還要一起一輩子呢,以後的路還很長呢,咱們的人生也就剛過了一半吧,還有起碼四十幾年呢,都什麼是不能說的?”寧詠言問道。
張靜淑的表情似乎是受到了鼓勵,她抿了抿嘴角,無奈的說道:“其實這些話,我是不能說的。可是……我又有些擔心淺淺。”
“關於淺淺的?既然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能說不能說的,她欺負你了?”寧詠言問道。
張靜淑急忙擺手,說道:“怎麼會,怎麼會,淺淺對我很好的,怎麼可能欺負我呢?就是……我剛剛出去買菜,超市那邊今天有打折的雞蛋,我就繞遠路過去了一趟,結果在回來的時候……看到淺淺和昨天帶她來我們家的那個男的,一起從那家五星級的酒店出來,淺淺好像換了一身名牌的衣服,我差點沒有認出她來。不過因爲她的腳腕還是有點瘸……”
張靜淑看了看寧詠言的表情。
顯然現在寧詠言已經非常生氣了。
她尷尬的乾咳了一聲,又輕聲說道:“我是想要過去問問她的,她不是說,昨天就要回A市了嗎?最重要的,我想要問問她的腳的傷勢,不行我就幫她按摩一下。以前我學過按摩的。不過她走得快,馬上就上了車,我手上提了太多的菜,我沒趕過去……”
眼看着寧詠言的表情已經非常不好看了。
昨晚沒有等到寧淺的電話,寧詠言打了過去,他家女兒可是把電話掛了,然後回了一條短信,就把他給打發了。
“我……我可不是告狀什麼的,我只是覺得……別因爲錢,淺淺再去做了什麼傻事,這樣可不值得。”張靜淑慌忙補充道。
寧詠言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拍着張靜淑的肩膀,說道:“淺淺有你這麼一個關心她的媽媽,真的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她這個孩子……哎。”
張致遠剛起牀,正好走到了廚房門口,恰巧聽到了最後這段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