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前塵往事，這些事情還是不提爲好。”戚小小有些冷淡說道，她並沒有緬懷過往的興致。
黃語眼中的微光消失了，是他想多了。
“我看你徒弟到底挺想再現經典場面，你就這樣的狠心？”白洛覺得有些遺憾。
那時候也就只是事後聽起，並非親眼見到。
光是聽人的訴說，便是有一股熱血涌上心頭，若是見到了現場，他必定是要迎戰。
迴應他的，是戚小小突然而至的靈箭。
“話太多。”戚小小極爲精簡道。
黃語想起一句流行的話，所有的反派都是死於話多，不由得笑了笑。
“真是無情。”白洛說着，用手指彈了彈剛將一支靈箭接下的劍身。
說再多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已經到了眼下的這個地步，這一戰是在所難免。
“看來是不行了，真是遺憾。”白洛輕嘆一聲，隨即便是將劍身用手指一抹，只見一道淡淡的光芒閃了一下。
似是一陣清風從白洛的身上吹起，他面上帶笑。
而在這時，夏初雨恰好將飛船的保護陣法啓動，腳下有一道能量蔓延而過，如同輕柔的水波一般，層層蔓延開來……
整個飛船都被保護在內，這個陣法原來是將他們與飛船隔離開來而已。
“這個陣法……”戚小小看了看，後面的話卻是沒有說下去。
白洛接話，“很不錯，對吧？佈置整個陣法都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設計加上安排佈局。可以在這裡面盡情戰鬥，也不會對飛船造成任何的損傷。”
的確是很不錯，但是戚小小並不想說出來，只是笑了一下。
而黃語也仔細看了看，眼中露出讚賞。
“既然做好了準備，那就開始吧。”戚小小道。
白洛的目光落在了黃語身上，還是想讓黃語與戚小小聯手，他的意思有些明顯。
黃語也在請求，“師父，我可以的。”
但戚小小還是堅持着不讓黃語出手，本來身上就沒有剩下多少的靈力，此時若是再發生什麼意外，那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可惜了。”白洛雖是這樣說，但依舊是盯着兩人，“僅是憑藉你一人的力量，是不可能離開的，你停滯了千年，而我一直都在進步，這就是差別。”
他將長劍直指着戚小小，淡淡笑了一下，極爲自信。
這是一種源於對自己的力量的信任的自信。
戚小小不以爲意，只是慢慢將靈力之弓舉起來。
而就在這時，整個船體突然之間就搖晃起來，似是遭到了猛烈的進攻。
白洛也是一愣，此時是在高空之中，並且尋常人都看不到這艘船，也不可能進攻船體。
忽然，戚小小意識到了什麼，朝着走到船邊看去，“冥！”
一雙血色的眼睛朝戚小小看去，微微一怔，正要過去，卻是被法陣擋住了。
剛纔所啓動的法陣，本來就是將飛船保護起來，裡裡外外都加上了一層保護的，而眼下也陳宮阻止了冥的靠近。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都到了這裡還是追了上來。”白洛臉色有些不好，“果然小孩子就是不可靠，太過弱小又有着盲目的自信。”
冥既然是出現在這裡，那就是說兩個小孩的計劃失敗了。
戚小小想要說點什麼，她並不希望冥來這裡，然而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夠進行阻止了。
嘆息一聲，戚小小朝冥笑了笑，“我沒事，別擔心。”
冥略一點頭，親眼見到戚小小安好，終是放心了一些，他轉向白洛，“白洛，這船要是再不停下來，我讓你的船給你陪葬。”
黑夜之中森然的鬼氣彌散開來，將整一艘船都包圍起來。
而那法陣竟是有被侵蝕的跡象，白洛當即笑了兩聲。
“好啊，可真是好。百里彥，你可別以爲現在你的實力還能夠與我一戰，即便是你也只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我既然曾經將你打敗，也能夠再一次將你打敗。”白洛冷笑着道。
對於冥的到來，白洛是最不歡迎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來，這個百里彥，果然是與以前一樣討人厭。
然而冥只冷冷盯着白洛，“你以爲我當真就只是在原地踏步？白洛，別天真了，你要是能夠對我下手，早就動手了，也不會等到現在。小小……雪薇她並非是你的目標，將她放了。”
聽到這話，白洛便是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百里彥，你別以爲你自己什麼都知道一樣，我想要做什麼，並不需要你來分析。還有，姬雪薇是自己要上船的，並非是我強迫她，關於這一點你要明白。”
戚小小冷眼而視，“我只是來將黃語帶走。”
白洛忽然輕笑一聲，“只是將黃語帶走？我怎麼記得上船之前，你說的是要我帶你見見黃語？還有剛纔在甲板之上，你也是這樣說的。寧願破戒喝酒，也要見上一面，這樣情深義重的師父，世間罕有啊！”
喝酒？
姬雪薇從來都是滴酒不沾，不是因爲習性，而是因爲她身爲國師，並不能喝一點的酒，這種事情，明明是她自己最爲清楚纔對。
如今竟是爲了黃語破了戒律。
冥的臉色極爲可怖，他緊緊盯着戚小小，卻是一言不發。
“師父？”黃語怔怔呢喃，他還是不敢相信。
姬雪薇願意來救他，他已經覺得是上天對他的最大的恩賜，然而因爲他的緣故，竟是還破了戒律……
“不就是喝一點酒，別像是天都要塌下來一樣，我如今並非是國師，不需要去守什麼清規戒律。”戚小小淡淡道，對於喝酒這一件事，她並沒多在乎。
白洛笑起來，似是很高興，“是，喝酒而已，誰都喜歡，只是一丁點的酒，並沒有什麼影響，只是如果是加了點料的呢？”
白洛的臉上露出興奮，似乎是正在等待什麼發生一樣。
“你加了什麼！”戚小小的臉色一變，她從來都沒有喝過酒，什麼都沒能夠分辨出來，到底有沒有加入了什麼東西。
“別太緊張，不過是一點無關緊要的東西罷了，不會對你有多少的影響的。”白洛倚在船舷之上，含笑看着戚小小。
這樣的戲碼才足夠的精彩，看着冥還有姬雪薇都被他耍得團團轉，最後還得求他，怎麼不令他興奮？
簡直要興奮得放聲大笑起來了。
“你竟是敢對她出手。”冥雙眼紅得可怕，他的力量即將暴走，整艘船都顫動起來，那陣法被侵蝕得越來越嚴重。
意識到了有些不妙，白洛終是收斂了一些笑，他還想將這艘船保住。
“初雨，去駕駛室，將這個礙事的傢伙，轟了他。”
在一個角落之中的夏初雨應了一聲，再次下去了。
戚小小有些不解：“冥不過是一個魂體，物理性攻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用處。”
白洛卻是極爲自信，“你怎麼就覺得一定就是物理性攻擊呢？單純的物理性攻擊當然是沒有任何的作用，但是並不是絕對的。一直以來我都有在研究，怎麼才能夠對魂體造成傷害，即便是尋常人類也能夠使用，如今總算是有了一點成果，既然百里彥都已經送到了面前，我怎麼能夠浪費掉這樣好的一個檢驗的機會呢？”
戚小小皺眉，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的試驗。
冥就站在距離戚小小最近的地方，她轉過身來，與冥對視，“你要小心一些。”
“我會救你出來的，別害怕。”冥輕聲道。
只有在面對戚小小的時候，冥纔會有這種溫柔的時候。
戚小小輕輕笑了笑，“嗯，我不會害怕的，有你在。”
冥有着怔然，眼前的女子的眼中依舊是有着極爲淡然的神色，就連身上也都有着淡淡的幾乎看不到的聖光。
分明還是原來的那人。
船體發出一道響聲，被白洛認爲是牢不可破的法陣開始發生了崩裂，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皸裂着。
“該死的。”白洛低聲罵道，他並不想讓自己的船報廢，只得又催促夏初雨。
船體再一次發生劇烈的震動，戚小小都幾乎站不穩了，冥下意識想要過去，卻是有一道極爲明亮的光芒從自己的身側照射而來。
“冥，小心！”戚小小也看了過去，當即驚呼一聲。
那是一道極爲強大的轟擊，蘊藏着恐怖的力量，冥並沒有閃躲，伸出手，大量的鬼氣形成一道極爲強悍的屏障。
抵擋下來了。
戚小小松了口氣，“要是有些勉強，那就彆強硬接下，先保護好自己。”
冥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盯着戚小小，血紅色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即便是有，也都看不清。
“我並不想再繼續躲藏下去。”冥看着戚小小的眼睛，輕聲說道。
他所做的一切的，都只是爲了戚小小，而不管是怎樣都好，都希望戚小小能夠平安無虞。
這一種願望，彷彿是能夠傳遞給戚小小，她怔怔回望着，卻是垂下了眼簾。
“不是說想要看我與黃語共戰一次麼？我就成全你一次。”戚小小轉過身來，朝白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