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我們會稀罕?!我女兒會稀罕?!”費爾被凝纓的話給刺激到了,大怒的拍了拍桌子,臉色黑沉沉的。
要不是顧及爵對這個女人喜歡,他早就將這個女人趕出城堡了,他根本就不希望這個女人留在這裡,免得被薇婭撞到了,刺激了她的神經,讓她更加的失控。
凝纓有些驚慌的退了一步,低着頭感到十分的抱歉,“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再記恨緋家,緋謙老爺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他的妻子和一對兒女,我在他的身邊所以我看的很清楚,其實他總是偷偷的拿着一家四口的合照,惦記着他的妻兒。”
這番話被剛從另一邊轉角走出來的緋嫺聽到,她美麗的臉上頓時愣神了片刻,深邃的幽藍眼眸,忍不住往凝纓看去。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錯誤已經造成,想要後悔也已經來不及,緋謙也已經是個要死不死的殘疾人了,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辦法改變了。”
“爲什麼你說的那麼肯定,我相信如果你可以讓女兒去接觸相關的事情,她遲早有一天會釋懷的。”
“爲什麼?”費爾冷冷的看着她,蒼老的面容,甚是凌人,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爲我們不需要改變,就這樣,已經夠了。”
說完之後,費爾就幽幽的撐着柺杖站了起來。
“我允許你今天留在這裡,等爵晚上回來,我馬上會要求他讓你離開這裡,黑天鵝城堡,容不下姓凝的女人。”費爾頭不也不回的下了最後通牒,便由傭人扶着離開了。
凝纓站在原地,頓時感覺全身都掉入了冰窖一樣,冰冷不已。
“哼,你想的也太天真了,我母親憂鬱成疾,是終年壓抑而成的,你以爲你將緋謙還惦念着她這個妻子的話告訴她,她就會好起來了嗎?我們就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樣,幸福和諧的一起生活了嗎?”
緋嫺冷漠的話語伴隨着腳步聲在凝纓的背後響起,凝纓僵硬的站在那,沒有回身。
緋嫺在她身邊站定,目光也是帶着一股憎恨,彷彿是透過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看到另一個厭惡的影子那般。
“我見過你的母親,的確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不愧是洛城男人心中的夢中情人,也難怪緋謙會看不到我母親的好,一直深愛着她。”
“……”
“其實你母親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心甘情願的未婚先孕,後來又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拋棄,生存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纔會出來插足我母親的婚姻,做了緋謙的情人,說到底,不過也是個感情得不到幸福的可悲女人而已。”
緋嫺尖酸的話語在凝纓的耳邊響起,深深的刺激着凝纓的耳膜。
“對了,其實你還是個私生女吧,連戶口都只能落在親戚家裡的私生女,也難怪你母親會拋下你進入了娛樂圈。”
“纔不是這樣!”凝纓突然低吼了一聲,雙手握的緊緊的,眼圈微紅的看着盛氣凌人的緋嫺,反駁道,“我母親纔不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是私生女……我出生的時候……也很多人期盼着我的出生……”
“是嗎?那你可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嗎?你的父親,有期盼過你的出生嗎?”緋嫺冷笑着反問道。
凝纓愣住了,她的父親,她的父親……
咬了咬牙,她轉過身去面對着緋嫺,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關於我父親的事情?”
“哼,就算知道,告訴你我能有什麼好處?”緋嫺不屑的看着她。
凝纓蹙起眉尖,眼圈發紅,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到能有什麼好處可以給她。
“我從來不做沒有利益的交易,我可不像我的哥哥,被你迷的神魂顛倒,什麼事都願意爲了你去做。”緋嫺挑起凝纓的一縷秀髮在手指間把玩着,眼裡閃過一絲玩味,“而且,我喜歡的是男人,可不是女人。”
“我的父親……之所以拋棄我母親和我,其實都是有人在背後作祟吧?”凝纓扭頭看進緋嫺玩味的眼裡,想要探究出自己詢問的真實答案。
聽到她的話的那一刻,緋嫺的臉上很快就閃過了一抹凝重之色,那一瞬間的變化,雖然很快,但是凝纓還是捕捉到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我說的都是對的,是不是?我的父親……你們一直都知道我的父親在哪裡?!”
凝纓失控的抓着緋嫺的手臂大喊了起來,緋嫺一手甩開了她,不耐煩的道,“我不知道!這些事情你別問我!”
凝纓給她的力道給甩的往後退了幾步,撞到了身後的沙發上,她墨色的眼眸裡透出一股倔強的恨意,射向一旁的緋嫺,“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爲了打擊我的母親,你們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不是嗎?”
“要是想要翻舊帳的話就去找我哥哥翻,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有些事情說出來了,只會讓所有的事情都變的更加複雜!”緋嫺一把拉起她的手往裡面走去,她已經將她帶下來太久了,爲了避免讓母親看到她,她必須要將凝纓送回哥哥的房間才行。
也只有那裡,她才能保證凝纓的安全。
凝纓被緋嫺送回頂樓的房間時,她苦苦的拉住她的手哀求道,“我只想知道我的父親在哪裡,算我求你,如果你知道的話,請你告訴我!”
緋嫺目光復雜的看了她一眼,像是思考了一會,才慢慢的說道,“凝纓,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因爲,那個男人根本就不配當你的父親,要不然,他也不會一直都對你不聞不問了。”
“不……纔不是這樣……”凝纓搖搖頭,不願意相信。
可是緋嫺沒有再多說什麼,便徑自離開了。
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房間裡,安靜而寬敞,凝纓抱着手臂蹲在地板上,心裡彷彿被什麼啃噬着一樣,痛的無以復加。
夜幕降臨,緋墨爵回到黑天鵝城堡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廳內一臉沉重的妹妹。
她乖乖的呆在城堡裡已經是令緋墨爵感到有些驚訝了,還露出這種表情,讓緋墨爵看了,心裡立即就想到了昨晚剛帶回來的凝纓。
以爲是凝纓出了事,緋墨爵臉色一沉,隨即快步的往通往他頂樓房間的電梯走去。
“哥哥!請等一下。”緋嫺急忙站起來叫住他,朝他走了過去。
“有什麼事晚點再說。”緋墨爵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那張絕美的臉龐,這一整天,他都在想着她,害怕她會不會被外公刁難,會不會被強行趕出了城堡。
雖然說沒有他的點頭,一般人都不敢私自替他做決定,可是,凝纓的到來非同小可,他不認爲外公會友好的對待凝纓。
尤其是以母親現在這種精神不佳的狀況,更不可能貿然的留下凝纓,讓母親見到她。
“哥哥!她沒事,在頂樓好好的呆着。”緋嫺知道他是擔心凝纓,但現在比起見凝纓,必
須有一件事情,要提前告訴他。
緋墨爵頓住,回首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妹妹。
“什麼事?難得你有這種沉重的表情。”他猜測是和凝纓有關,或許今天不止是外公見了凝纓,連母親也已經見過她了?
他真的不應該獨自留下凝纓一個人在這讓她見外公的,他應該陪着她的。
緋墨爵感到十分懊惱,但是緋嫺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猛地驚住。
“凝纓已經知道了他父親的事情。”
緋墨爵的呼吸微滯,看着緋嫺,深邃幽藍的眸色變幻莫測,一臉的深沉。
好一會兒,他才幽幽的找回了聲音,低沉的道,“我知道。”
緋嫺愣了一下,隨即問道,“那你知道她來這裡是爲了找她的父親嗎?”
“我知道。”緋墨爵沒有絲毫的猶豫,閉了閉眼眸,修長有力的手指捏上隱隱發痛的眉心,輕揉着。
“哥哥,這件事非同小可,搞不好會讓大家都沒得安寧。”
“怕什麼,在我的眼皮底下,她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緋墨爵不以爲然,薄脣輕勾着一抹嘲弄的弧度,如同魅生的花兒一般醉人。
緋嫺無奈的皺了皺眉頭,“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也就算了,我只是不希望……讓外公和媽媽她們更加的擔心而已,畢竟你和輕素的婚事……是兩個家族的大事,要是因此而影響到,真的很不好。”
“沒有什麼事情會影響到這些事情。”緋墨爵說的十分篤定,目光沉沉的看着緋嫺,淡淡的說道,“我知道輕重,你早點回去休息,她留在這裡的話,以後還要你多點提醒她,免得受到了傷害。”
緋嫺撇撇嘴,對於兄長的要求,她一向來都無法反抗,她也知道留下凝纓是爲了什麼,只是,這樣的辦法,真的有效嗎?
想到以前的事情,她的心情就變的無比的沉重,她不能忘記以前父親爲了凝露而背叛母親的事情,也不能王忘記父親爲了去見凝露而將發高燒的她拋下不管不顧的事情,這二十多年來,她知道母親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一直都在睡夢中痛苦的哭泣。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她和哥哥兩個人,纔會對父親和凝露她們那麼的恨之入骨。
只是,她恨的對象不包括凝纓。
雖然凝纓成年後接替她的母親出道,成爲了緋謙的情人,可是她知道凝纓是真的清白之身,和父親並沒有什麼齷齪的關係。
她不知道哥哥對凝纓的感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可是她知道,哥哥有多恨凝纓,就有多愛凝纓。
也許,這件事情,他們兩個,永遠都不會看透。
所謂的旁觀者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緋墨爵以爲凝纓既然和緋嫺說了她父親的事情,就一定會跟他提到這件事,可是當他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個在牀上熟睡的女人。
凝纓躺在黑色的真絲大牀上安靜的睡着,房間裡只開了一盞昏暗的壁燈,迷人的夜色透過落地窗,將周圍暈染塵一個祥和的夜。
緋墨爵走近了她,坐在大牀邊低眸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卻發現在暈黃的燈光下,她那微微溼潤的纖長睫毛,還沾着幾滴晶瑩如鑽的淚花。
幽藍如海的眸底瞬間閃過一抹痛楚,他俯身輕輕地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專注的目光,怎麼都無法從她的臉上移開。
一直看,一直看,永遠都看不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