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於羅馬南部靠近海岸的一座私人別墅,別墅面向着意大利的唯一的內海,地中海。
白色城堡式的別墅,設計簡潔大方,奢華中透露出一絲絲幽雅大氣,與黑天鵝城堡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
別墅的周圍,採用了堅硬的落地玻璃窗,窗外的海景,可以一覽無遺,在這樣的別墅裡看海上的日出日落,那簡直就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但是,對於某一個人來說,這確是讓她痛苦的深淵。
因爲,只要一看到這樣一望無際的大海,她的記憶就會不由自主的倒帶,回到七年前那個可怕的暴風雨黑夜。
又是新的一天,別墅裡的傭人已經開始了忙碌的一天工作。
二樓的某一間豪華房間裡,一片黑暗,落地窗前的窗簾全數緊緊地拉起,房間透不進一點的光亮,與外面那明媚的冬日清晨,彷彿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房間門被人輕輕的敲響了兩下,隨即,房門被打開,一抹微弱的光亮,從打開的門縫外投射進來。
一個傭人端着餐盤恭敬的走向大牀,寬大的大牀上,一個白色的纖細身影,正蜷縮在被窩裡。
“小姐,該用早餐了。”傭人走到牀前輕聲說道,將餐盤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然後順手打開了牀邊的壁燈。
房間驟然被昏黃的壁燈照亮,投在牀上一動不動的白色身影上,傾灑開一抹淡淡的雲光。
她彷彿沒有聽到傭人的話,什麼反應都沒有。
“小姐,該用早餐了。”傭人再一次開口。
這個新來的伺候的人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天開始就一直鬧,不斷地摔東西,甚至是說一些話辱罵他們的首領,可是首領卻一點都不爲所動,依舊溫柔的對待這個女人。
每一次她鬧累了,首領總會默默地將吃的東西放在她的面前,讓她享用,或者是抱着她回去房間裡休息,雖然她也不讓首領碰一下,但每次還是因爲敵不過首領的力氣,而被逼無奈的送回了房間。
而今天,她難得一反常態沒有再竭斯底裡的鬧了,但是卻一動不動的坐在牀上,像個失去了靈魂的人那般,聽不進任何的一句話,也吃不
進一點的東西。
更爲奇怪的是,她從來不將窗簾拉開,有一次另一個傭人曾經拉開了那緊閉的窗簾,但是她一看到外面波光粼粼的大海,瞬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那樣,瘋了似地拉上了那窗簾,拼命的叫着一個陌生的名字,痛哭不已,直到哭的昏倒過去,才作罷。
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可以受到首領不同的對待呢?
“小姐……”
“出去!”沒等傭人把話說完,一句冰冷沙啞的聲音,就已經從她的喉間逸出。
傭人愣了一下,還想要開口補充些什麼,但是牀上的女人卻像是突然被驚醒的母獅,憤怒的擡頭瞪着她,失了控一般的吼道,“出去!我讓你出去!出去!!”
傭人被她通紅腫脹的雙眸嚇了一跳,慌亂的倒退了兩步,連忙彎腰點頭,“是,小姐!”
見傭人轉身快步的離去,牀上的女人,那發紅的雙眸,才緩緩地冷了下來。
房間裡,又恢復了一片寧靜,微弱的壁燈,在她的身上微微散開,而與這邊隔絕的外面,地中海海面上,泛起了淡金色的光濯漣漪。
在這樣一座與世隔絕的別墅裡,她已經度過了一週的時間了。
一週,並不長,但是對於凝纓來說,在這裡的一秒鐘,就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長到令她幾乎要發狂。
自從被風祭蓮強行帶回了這個陌生的地方,她就一直被關在這裡,雖然她也曾試圖逃離,可是,這裡的保全設施要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複雜困難,想要靠自己的力量逃離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的腦海裡,一直都遺留着zero倒在地板上,不斷地冒出鮮血的畫面,她不敢相信,甚至不敢去想象,那血腥的一幕。
Zero……zero……他到底怎麼樣了?是否真的就因爲她的倔強和反抗,而成爲第一個犧牲者?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她,要這麼逼她?
緋墨爵……
一想到那張深邃完美的臉龐,她的心就痛的宛如被啃噬一般的痛,痛到連自己的血液都在瘋狂的倒流,渾身冰冷,找不到一點點的溫度。
他,曾一點一點的侵蝕了她
堅固的心房,將他深深的烙印在了自己的心裡,可是,他的殘忍,也隨着這一份愛深深的烙進了她的心,讓她對他的愛,混合着強烈的恨,不斷地糾纏燃燒着。
以前他也曾拿她身邊的人來威脅她,可是他都沒有做出傷害人命的事情,沒想到這一次,僅僅是因爲她說寧願去死都不願意被他當成禮物一樣送給風祭蓮,他就二話不說的殺害了zero,用來威脅她……
他真的做得出來,他真的做得出來……
他有多麼可怕,明明一開始就清楚了,爲什麼……爲什麼她還要去挑戰他的權威和忍耐?!
死心了吧,這一次,終於可以瀟灑的死心了吧?
凝纓想哭,哭不出來,想笑,也笑不出來,淚水瘋狂的涌動在眸底,模糊了她眼前的一切。
再也不會輕易的去愛了,再也不會了……
也不敢再去奢求,什麼幸福,什麼未來……
也許不奢求,纔不會失落。
而她的下半輩子,是不是……就註定只能要在這裡度過了?
那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該怎麼辦?
要她怎麼跟孩子說,她有一個那麼殘忍冷血的父親?
想着想着,凝纓忽然就逸出了一聲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聲音,房間裡,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有些狐疑的男聲,隨之沉沉的響起,“你是在笑,還是在哭?”
耳邊猛然響起的男聲讓凝纓嚇了一跳,她倒抽一口氣回過神來。
猛地擡頭,看到站在牀前的挺拔身影,她只一秒種的愕然,便立即變的警惕了起來。
風祭蓮!
這一週以來,無論她怎麼鬧,怎麼破壞他別墅裡的東西,他都一聲不吭,從來沒有阻止過她,本來以爲他得到了自己,會強迫自己做一些不願意的事情,可是,每一次他將她抱回牀的時候,就很有禮貌的退下了。
除了抱她,他便沒有任何愉悅的行爲。
她感到很奇怪,男人對女人的需要,她很清楚是什麼。
這個男人既然敢闖到她去試婚紗的那天向緋墨爵要了她,而且那每次看她的炙熱眼神,分明就是想要將她狠狠的佔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