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查

例行問話不是個簡單的事兒。

不管是對於警方還是被警方點名的人。因爲不論年柏宵、素葉也好,還是葉家的其他人也罷,畢竟跟年柏彥都是認識的,很多情況下無法做到跟旁觀者那麼冷靜沉着。

警方分了三波進行問話。

第一波是年家人,年柏宵肯定是逃不過的。

因爲叫他們來也不過就是做個筆錄,所以就選在了一處安靜的帶有錄音設備的辦公室裡,蔣磊的助手主要發問,蔣磊在旁聽着,始終保持沉默。

年柏宵剛開始尚算配合,蔣磊的助手問什麼他也回答什麼,但後來,當他發現年柏彥在警方的眼裡成了徹頭徹尾的懷疑對象後,他的態度也變了。

變得很是不客氣。

問到一半兒的時候,他已經將兩腿都疊放在桌子上,倚着椅背,一身慵懶的勁兒形同皇城根兒的爺。並且,時不時會以聽不懂漢語爲名,有些他覺得荒誕的問題乾脆就避而不答了。

助手敲了敲桌子,提醒着年柏宵,“把腿放下,這裡是警局。”

年柏宵故作疑惑地看着他。

助手無奈,指了指他的腿。

他恍悟,話道,“抱歉,腿疼。”

“你——”助手有點惱羞,剛開口就被蔣磊示意算了。

助手皺着眉頭,壓下心頭的不悅。

蔣磊平靜地看着眼前這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夥子,身強力壯,高大結實,除了那雙桀驁不馴似笑非笑的眼神,眉宇間像極了年柏彥,確切地說,如果不看他的眼神,簡直是跟年柏彥一模一樣。

這也是他換了男助手來做筆錄的原因。

前些日子,最開始爲年柏彥作筆錄的是個女下屬,剛從警校畢業沒多久,平日也算是性格穩重。可見到年柏彥後,她竟是臉紅耳赤地不知道該問什麼了,三番兩次地看着年柏彥走神,蔣磊見到這般狀況,二話沒說換了個男下屬爲年柏彥做筆錄。

而今天,在蔣磊見到年柏宵的照片後,毅然決然地派出個男下屬,不想再費二遍事。

“你的股份轉讓給你大哥年柏彥,是自願還是年柏彥強迫?”助手繼續問。

年柏宵想都沒想,“自願。”

“爲什麼?”

年柏宵用了一副“你很廢話”的神情看着他,“我很忙。”

“忙着賽車?”

“嗯哼。”

“當初,年柏彥娶葉玉的時候,知不知道她是同性戀?”

年柏宵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不知道。”

“是年柏彥不知道她是同性戀,還是你不知道年柏彥知不知道這件事?”

年柏宵哼笑,“警官,你在說繞口令?”

助手臉色難看。

年柏宵放下腿,身子前傾,一字一句說道,“我大哥,不清楚葉玉的事。”

助手記錄。

蔣磊終於發問,“聽說你跟你大哥的關係一直不好。”

“很好。”年柏宵否定了他的話,“警官,不要誤信謠言。”

“你大哥一直希望你到精石幫忙。”

年柏宵雙手一攤,用了英文,“事實上,他更希望我在賽車場上一展風采。”

蔣磊聽明白了他的回答,冷哼。

“是蔣警官吧?”年柏宵問。

蔣磊看着他。

“我認爲,你更應該去調查一下誰跟我大哥有仇這麼整他,這樣纔對。”他吐着十分優美的英文。

蔣磊盯着他的眼睛,也一字一句回答,“放心,警方不會錯過任何線索。”

年柏宵與他對視,哼了句,“希望這樣。”

相比年柏宵對警方一副敵視的態度外,其他人倒是極爲配合警方。

第二波是排查跟年柏彥有關的業務合作伙伴或競爭對手,因爲不排除有利益上的糾葛然後引發兇殺現象。

紀東巖作爲最後一個被警察詢問的。

警察詢問他和年柏彥的關係,從之前到現在,看得出警方做了不少調查。

“文佳死後,你對年柏彥一直心生不滿?”

紀東巖笑,“我對他的不滿緣於他對我的痛下毒手。”

“你是指工作上的?”

“對。”紀東巖如實相告,“雖然說我明白商場如戰場,但作爲曾經的兄弟,他一次次將我逼到無路可走的境遇,所以,我對他很不滿。”

“你痛恨他?”

“不,我只是對他不滿。”

“聽說年柏彥就今年秋冬新品問題跟你有過爭執?”

“只是謠傳,據我所知,精石今年的秋冬新品還在籌備。”

“檢察院對年柏彥展開調查一事你不是不清楚吧?”

紀東巖依舊風輕雲淡地笑着,“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清楚。”

“那來說說葉玉被殺一案吧,你認爲是年柏彥乾的嗎?”

紀東巖輕描淡寫地說,“雖說年柏彥這個人在商場上的手段狠辣了一點,但殺人?他絕對不會這麼做,警官,這件事很明顯就是有人栽贓嫁禍,他那麼聰明的人,要真殺人也不可能在自家門口吧?還是在剛剛爭執過後,並且在有目擊者的情況下。”

警方逐一記錄。

葉家人無一例外接受排查。

阮雪曼平日裡很囂張,但進了警局就多少有點緊張了,坐下來,看着眼前的水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警方讓她複述一遍當晚在會議室裡發生的事情。

阮雪曼便將那晚的事兒複述了一遍。

因爲葉玉的死,她看上去情緒還是有點激動,眼睛始終紅紅的,都哭腫了。

“你的意思是,年柏彥利用精石困局想要吸納你們手頭股份?”

阮雪曼含着淚,“一定就是這樣。”

“葉玉平日來還跟誰有積怨?”

“她平時就張羅她的蛋糕店,一心就只想着工作,哪能跟誰有積怨啊?要說積怨,她只對年柏彥最有意見。”

阮雪曼的情緒不大穩定,警方只是簡單問了些問題。

葉淵和林要要也分別配合警方做了調查。

在面對年柏彥是不是有可能殺了葉玉這件事上,葉淵和林要要雙雙表示不可能,他們不認爲年柏彥會做出殺人這麼嚴重的舉動來。

兩人也提出了散會之後兩人都不在現場的證據,散會時大廈的電梯還沒壞,電梯裡能夠拍攝到兩人離開的畫面。

阮雪琴和葉鶴城看上去很憔悴,在回答警方的問話時多少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有助手將葉瀾的事情附耳告訴了蔣磊,蔣磊心中明瞭,開始逐一問話。

“當時他們具體聊了什麼我已經沒心思聽了。”阮雪琴在複述的時候說道,她看上去很累。

“你是提前離開精石的?”

“對,因爲我女兒……”她哽咽,“我很擔心她的情況。”

“一直以來,葉家人都很反對年柏彥持有葉家股份,那晚你怎麼同意了?”

“我從沒想過要把手裡的股權轉讓給年柏彥,當晚他提出這個要求後,葉家在場的人幾乎都是反對的,但後來,他又提出暫借,所以我同意了。精石現在這麼亂,我也希望能儘快平復風波。”

監控畫面中的確拍到阮雪琴離開的影像,並且她離開時是跟着其他公司的人一同乘坐的電梯,警方也找到了那晚一同坐電梯的人,證實了阮雪琴的離開。

輪到葉鶴城的時候,他的嗓子很沙啞。

“你沒有參加董事會,有誰能夠證明你是在家陪女兒?”

葉鶴城一聽這話有點慌亂了,趕忙說,“警官,我、我真的是在家陪女兒呢,她、她的情況很不好,我壓根就走不開。我女兒能證明我在家……”

聲音很急,生怕警方將他懷疑。

蔣磊看得出他很緊張,這是最正常的反應。

“除了你女兒葉瀾呢?”

“除了她……”葉鶴城緊張地攥着手指,舔了舔脣,突然想起來,“我、我家還有傭人,她能證明我整晚都在家。”

說完,急急道,“警官,我是清白的,真的。”

蔣磊擡手打斷了他的話,讓助手記下他所講的。

然後警察排查了葉瀾家的傭人,傭人說葉鶴城的確一直待在家裡陪葉瀾,因爲當時葉瀾的情況很不穩定。

問到葉瀾的時候,她看上去更緊張,整個人都緊緊貼在素凱身邊,一隻手還緊緊攥着素凱的衣角,像個慌亂的孩子。

幸好,她現在是清醒的,沒有毒癮發作。

蔣磊和素凱是認識的,見到這一幕後,看着素凱說,“我很佩服你。”這世上沒幾個人能忍下心親自爲親人或愛人戒毒的,看着素凱胳膊上的累累傷痕,蔣磊由衷地敬佩。

素凱簡單詢問了蔣磊的情況,蔣磊只是把能說的說了,素凱理解正是查案期間,有很多程序是不予公開的,所以也沒勉強蔣磊。

他安撫着葉瀾,說蔣將官只是例行問話,讓她不要緊張。

可越是這麼說,葉瀾就越緊張,最後連手指頭都顫了。

“案發那晚,你毒癮發作是嗎?”蔣磊直截了當問。

葉瀾縮了縮身子,緊張兮兮地看向素凱。

素凱見狀,伸手攬過她的肩膀,溫柔勸說,“你要配合警方纔行,將那晚的事兒一五一十說出來。”

葉瀾咬了咬脣,小心翼翼地看向蔣磊,點頭。

“發作了多久,記得嗎?”

葉瀾搖頭。

“你爸媽都是一直陪着你的?”

葉瀾緊緊捏着手指頭,終於開口,“我、我當時的意識很亂,只能聽見我爸媽的聲音……”

“當時你們家的傭人也在?”

葉瀾仔細回憶,輕輕點頭,“我好像是看見她了。”

臨走之前,蔣磊跟素凱說,“你應該把她送到戒毒所,那裡有專業的工作人員。”他指了指他的傷口。

素凱笑道,“哪都比不上家。”

“你有信心給她戒掉?”

“我必須要給她戒掉。”素凱毫不猶豫說道。

蔣磊嘆了口氣,“紗卡戒毒到現在,共試圖自殺了十次,最後一次嚴重到差點搶救不過來。”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素凱。

素凱知道紗卡戒毒期間所發生的事兒,沉了片刻,說,“我會寸步不離地在葉瀾身邊,必要時,我會讓心理醫生介入。”

“你姐姐?”

“事實上,我姐的確是最出色的心理醫生。”

“可惜她被吊銷資格。”蔣磊問。

素凱看着蔣磊,輕輕笑了,“但這不足以造成我對年柏彥痛恨的原因,我姐很愛他,我也會愛屋及烏,蔣磊,我是一名人民警察,我絕對不會做知法犯法的事。”

蔣磊也笑了,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實就在剛剛,他已經無形之中了素凱,而素凱也是聰明的,配合了他的,不是蔣磊輕易相信素凱,只是,他的動機很小。

他沒有理由懷疑素凱,但面對一件性質惡劣的兇殺案,蔣磊必須把懷疑對象範圍擴大,不能放過每一個細節才行。

素葉在警局裡,幾次都有控制不住顫抖的時候。

蔣磊坐在她對面,依照慣例,要她複述了一遍當晚的情形,素葉一五一十描述了,儘量讓語氣聽上去冷靜些、思路清晰些。

“葉玉叫住年柏彥要求單獨談話時,你爲什麼沒做阻止?”

“我阻止了,但葉玉的態度很強硬。”

“你下樓是幾點?”

“應該是十點半鐘左右。”

“誰跟你一起?”

“葉淵和要要,我們到車庫取車。”

“還有旁人嗎?”

“沒了,那時候已經挺晚的了,其他公司裡的員工基本上都已經下班了。”

“葉淵他們走了之後你就一直在樓下等年柏彥?”

“是的。”

“大約等到幾點?”

素葉很肯定地回答,“應該是十一點半。”

“這麼確定時間?”

“因爲我一直在看着時間。”

“後來你等不及了,想要上樓?”

“對。”

“爲什麼?”

素葉想了想,“因爲我覺得葉玉很無理取鬧,更覺得柏彥沒必要跟她聊那麼久。”

“你認爲葉玉會傷害你丈夫?”

“我沒這麼說過。”

“葉玉有沒有可能動手打人?”

“我沒親眼見過的事兒我不敢說。”

“對於曲藝的死你怎麼看?”

素葉想了想,“我沒有看法,因爲我跟她不是很熟。”

“曾經你跟曲藝接觸過。”蔣磊將資料推到她面前,一字一句道。

素葉掃了一眼資料,眼裡儘量地風平浪靜,“那是因爲她的前夫找過我,我處於醫生的職責,需要找到曲藝瞭解情況。”

“葉玉因爲曲藝自殺一事,始終對年柏彥耿耿於懷對嗎?”

“應該是吧。”

“什麼是應該?”

“我只是見到葉玉對年柏彥有過不滿,但具體的威脅行爲沒有。”

“案發時,有人聽到葉玉對年柏彥說,要他離開精石,否則會弄得他身敗名裂。”

“葉玉有時候說話是挺狠的,但說的未必就會那麼做。”

“你始終相信你丈夫是清白的?”

“當然。”

“那好,我們回到案發當晚。”蔣磊微微眯着眼睛,他發現素葉這個人的邏輯很緊密,不容易找到攻破點。“你們有固定的家政公司,每天都有洗衣店的人上門來取髒衣服,可案發那天晚上,是你打電話叫來了洗衣店的人取走年柏彥的衣服,對嗎?”

素葉看着他,“對。”

“以往都是等着洗衣店的人上門來取,那天晚上你爲什麼會主動打電話叫人上門?難道一晚上都不能等了嗎?”

“我和柏彥的衣服都淋溼了。”

“這聽着像個藉口。”

素葉沉着氣,一字一句道,“但這就是事實。”

“可據洗衣店的人說,當晚收走的就只有年柏彥的衣服,就是他身上穿的那套。”

“是,因爲當時洗衣店的人說他們那個時間只有乾洗工,我的那件不能幹洗,所以就沒拿走。”

“你將年柏彥的衣服送去幹洗,真的是因爲淋溼?”

素葉笑了,淡淡的,“我老公的每一件衣服,甚至說是每一條領帶都是走私家定製的,隨便哪件都很貴,蔣警官,你要知道越是這類衣服就越是金貴,淋了雨不及時處理有可能就會造成面料的損傷。哦,你應該不會清楚,因爲你穿不起那麼貴的衣服。”

蔣磊的面色難看了很多。

素葉說這番話是故意的,因爲她知道這番話會令蔣磊很是難堪,她就是要他知道這種滋味,誰讓他認定年柏彥是兇手來着。

“當時你拿着傘去接年柏彥,既然這樣,他的身上爲什麼還淋得那麼溼?”

素葉說,“那時候他正好站在大廈門口,風很大,他見我的傘搖搖晃晃的,就主動跑了上前,當晚的雨很大,他被淋溼很正常。”

“是正常嗎?還是他故意這麼做?”

素葉皺眉,“你什麼意思?”

蔣磊朝前探身,“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殺了人,衣服已經被淋溼了,所以故意跑到雨中與你匯合,目的就是想要掩蓋身上早就淋溼的事實。”

“蔣警官,這只是你的猜測!”素葉很是不悅。

“是猜測還是事實需要進一步驗證。”蔣磊看着她,“年柏彥是個十分聰明的人,所以他必然要找個目擊者證明他是從大廈出來的,而你就是最佳證人,素醫生,有可能連你自己都被矇在鼓裡。”

素葉盯着他,良久後吐出了兩個字,“胡說。”

“事實證明你被他利用不止一次了吧?”蔣磊突然這麼問。

素葉的手指一顫,警覺地看着他。

“說白了,你們的婚姻更多的是互利互惠,對嗎?”蔣磊步步緊逼,“之前,你利用了他成功打擊了葉家,打擊了葉玉,而現在,他利用你來達到工作上的便利,我說的沒錯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在南非,他利用你來成功競標鑽礦,而他娶了你,很多人都說他有意吞併精石,甚至連你父親在去世前都對他產生質疑,不是嗎?”

素葉心裡的那根線又繃緊了。

“你父親臨去世前,就罷免了年柏彥總經理職位,這對於一個事業心極強的男人來說,會不會是個打擊呢?”

“蔣警官,你的意思是說,我父親和葉玉都是年柏彥害死的?”

蔣磊笑道,“我們不排除任何可能性。”

“我相信,年柏彥絕對不是這種人。”素葉咬牙。

“需要證明他是無辜的證據。”

“那也需要證明他有罪的證據。”

蔣磊勾脣,“所以,他現在始終是嫌疑人,我們警方的眼睛會時刻盯着他。”

素葉攥緊了拳頭,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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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察院這邊,調查的過程也不是很順利。

對於泄露商業機密甚至是商業犯罪行爲,年柏彥矢口否認,而檢察院搜查的一些證據對年柏彥來說都不是致命的。

原因是,雖說精石新品的泄露,看上去年柏彥有了足夠的動機,但實際上,檢察院這邊沒有查出他與紀東巖有過利益交易的記錄。

更重要的是,紀東巖對於新品一事閉口不談,甚至將設計圖擺在他面前,紀東巖也直呼奇怪,跟檢察院的人說,看來我跟年柏彥還真是心有靈犀。

這種說辭會令人信服嗎?

檢察院的人相信了才叫見鬼了!

但紀東巖不承認是年柏彥泄密,而年柏彥也說不清楚紀東巖爲什麼會有着跟精石新品一樣的設計圖。

兩人隔空踢了皮球,令檢察官童明十分惱火。

“你將你弟弟的股權收購,目的是什麼?”

這是童明不知道第幾次跟年柏彥正面交鋒了,每一次都因抓不到確切證據而不了了之。

“很簡單,他不適合待在企業裡。”

“你弟弟有沒有參與到新品一事?”

年柏彥皺了眉,伸手敲了敲桌子,一字一句道,“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弟弟年柏宵和我妻子素葉,他們已經離開公司很久了,對於公司發生的事情,他們一無所知。”

童明盯着他,良久後,將身子湊前,“年柏彥,你真當我抓不住你的把柄是吧?”

“我隨時恭候童檢的搜查。”年柏彥風輕雲淡地說。

童檢毫不客氣地說,“我會一件一件地查起,你在內地、在國外、在南非,還有葉鶴峰的死、葉玉的死,從商業犯罪到刑事犯罪,我一樣都不會放過!”

年柏彥微微勾脣,“好,我積極配合。”

*****今天更新完畢了,因爲昨天心情比較亂,所以讀者朋友們發給我的短信、留言還有微信上的留言我都沒有回覆,淘淘今早的體溫上來了,但具體如何今天下午還要做纖細的檢查,目前仍舊是留院觀察。在這裡統一謝謝大家的關心,也謝謝大家的祝福!我要馬上趕往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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