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老李纔打電話說要她退出來，今天就遇見了這事兒，短短二十四小時，就將他警隊逼了出來，不會這麼簡單吧？
莫雅兒總覺得昨天的那事兒，順利的蹊蹺。
“想什麼呢？”
陸雲回眸就看見莫雅兒正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莫雅兒擡眸，見整個屋子的人都看着兩個人交握的手，頓時有點臉紅。
莫雅兒總覺得今天的陸雲怪怪的，如果非要說哪裡怪，那就是陸雲似乎從出門就開始刻意的忽略趙紫，是她想太多了嗎？
莫雅兒扭臉看了一眼趙紫的表情，趙紫看見莫雅兒看他，飛快的換上了笑臉。
莫雅兒心說你不去當演員真是虧了啊，你這演技能直奔奧斯卡了……
“沒什麼，看這個有點嚇人，我暈血……”
“你那毛病不是好了嗎？”
“好了看見也噁心啊……”
陸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莫雅兒只感覺這笑容沒有到達眼底。
陸雲緩步朝着那個人走了過去，用槍頭強行托起了他的下巴，那張臉已經血肉模糊，可那雙眼睛卻只盯着莫雅兒，那帶着強烈殺意的眸子讓莫雅兒幾乎不敢直視。
他恨她？
陸雲也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的問題，直接將手槍丟了過來，莫雅兒本能的接着。
槍口上都是那個人的血，莫雅兒看的一陣心驚。
她也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可這一刻，突然覺得心慌的厲害。
“怎麼，不會用槍啊，我幫你。”
趙紫輕巧的開口，伸手就要奪了莫雅兒手上的槍。
“滾開……”
陸雲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冽，趙紫的手都遊戲發抖。
“你自己來。”
陸雲的意思很簡單，要莫雅兒把這人殺了，莫雅兒如果殺了這個人，即便她是警察，她都回不去了。
所有人都看着莫雅兒，連那個被捆着的臥底都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莫雅兒深吸了一口氣，手槍慢慢的舉了起來，卻看着槍口下的那個人，卻怎麼都下不了手。
那個人，很可能她的同事，是她的朋友，說不定他們甚至一起吃過飯，喝過酒。
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沒有殺人，沒有犯法，現在他是要爲國家捐軀。
莫雅兒的手都開始抖了。
槍口搖晃的厲害，頭上的冷汗順着額頭就落了下來，進了眼睛裡，只覺得酸澀的很。
趙紫冷笑一聲，滿眼不屑。
周圍的兄弟也都詫異的看着陸雲，不知道他這是打算做什麼。
陸雲直接站了起來，走到了莫雅兒的面前，莫雅兒的槍口直直的對着陸雲的胸膛，莫雅兒似乎也意識到了這樣不對，趕忙收起了槍。
陸雲從背後抱着莫雅兒，拖着她的手，替莫雅兒瞄準。
莫雅兒緊貼着她的後背，熱度幾乎將莫雅兒灼傷。
“我幫你看着，你就開槍就好了。”
陸雲的一隻手捂着莫雅兒的眼睛，另外一隻手拖着槍，莫雅兒的手指抖的厲害。
即便是看不見對面的人，她都沒有辦法平靜。
“這樣都怕了？”
賀天成戲謔的聲音傳來，莫雅兒聽不懂這
句話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
“雲哥哥，我來吧。”
趙紫眼看她下不了手，立馬自告奮勇的要代替。
“這纔是第一步，不想我懷疑，就證明給我看，你跟我，是一樣的人。”
陸雲根本沒有理會趙紫說的話，只是在莫雅兒的耳朵邊上輕聲開口勸慰，莫雅兒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這一次，果然還是試探。
第一步就是說殺人，她都不知道那接下來是什麼。
“開槍……”
莫雅兒的耳邊一直盤旋着這兩個字，陸雲的聲音像是謎樣一樣，左右着他的神志。
手機漸漸的扣緊，拼命的告訴自己，不能怕，不能怕。
這件事兒不過是陸雲試探自己的接口罷了，就算是她不動手，也還會有其他人動手。
莫雅兒深吸了一口氣。
下一秒，就直接開了槍。
陸雲卻在開槍的瞬間放開了捂着她的眼睛的手，子彈貫穿那人額頭的場面，莫雅兒看的清清楚楚。
這一刻，她幾乎窒息。
那人的臉上還有不甘，眸子裡面還是恨意。
他是死不瞑目……
莫雅兒吃哦哦那個不是一個心軟的人，可這一刻，卻突然覺得自己真的不適合做臥底。
她不夠狠，不夠忍。
陸雲，他是要把她往絕路上逼。
“把痕跡抹掉，送到警察局門口，這幾天給我盯着他們局長，如果有動作，滅了。”
陸雲伸手將莫雅兒手上的槍奪了過來，丟在了地上，打橫抱起發呆的莫雅兒轉身就走。
莫雅兒一直看着那人的臉。
直到上了電梯，才稍微回神。
她不是第一次殺人，不是第一次當臥底，不是第一次當着這麼多人的開槍。
可這比所有的第一次帶給莫雅兒的震撼力都大。
那個人，是警察，無辜的警察。
他們是一樣的職業，一樣的責任，一樣的使命，可她親手斷送了他的性命。
他的家裡會不會也有孩子，會不會跟他們小時候一樣，下着雪出門找爸爸？
“放開我……”
莫雅兒突然掙扎着要下去，陸雲死死的扣着她的腰身，不給她下地的機會。
“你怎麼會這麼殘忍？那是個一條人命啊，陸雲，他跟我們一樣，是人不是畜生，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莫雅兒的拳頭落在了陸雲的胸口，陸雲卻像是毫無知覺一般，臉色都不曾變化。
下了樓就直接將莫雅兒丟到了車裡。
“你出去……。”
陸雲一開口，李強就知道說的是自己，直接給兩個人騰開了地方。
車門彭的一下關上了，莫雅兒的神志也像是突然回來了，停下來了手上的動作，轉身想要直接開門出去，陸雲下一刻就將莫雅兒拉了回來，手上的力道一點都沒有控制，幾乎將莫雅兒的手腕捏碎。
“就是知道他是人，才讓你殺了他，不然我們有幾千幾萬種方式要了他的命，莫雅兒，你不是第一次開槍，那你今天這麼大的反應是爲了什麼？就因爲對方是警察？”
陸雲也動了火，那火氣從電梯裡就開始蹭蹭的往外冒，他見不得莫
雅兒哭，更見不得莫雅兒說他任何一句不是。
“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陸雲，如果你覺得我不值得你信任，你讓我離開啊，我求着要留在你的身邊了嗎？你何必一次一次的試探？我只想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演員，我只想賺錢供應興翰上學而已，你放了我吧，求你了……”
“放了你？莫雅兒，你到現在還沒搞清楚你跟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是不是，那我告訴你……”
“我不想聽……”
“我就是一個洗白了的毒販，一個軍火走私商，一個心狠手辣，沒有是非觀念，沒有道德的壞人，可我也告訴你，現在你不接受也得接受，我絕對允許你離開，一步都不行，我下地獄，也要拉你陪着，莫雅兒，這是你身爲我的女人，最起碼要有的自覺……”
“我不想做你的…唔……”
莫雅兒的話未說完，陸雲的脣就毫不客氣的印了上來，帶着難以壓制的怒火。
他不想聽見莫雅兒說任何不想跟他，不要他，想離開的話，一個字都不想聽到。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就算她不喜歡，就算她想走，他也不允許。
陸雲幾乎失去了理智。
今天的事兒，其中不無警告的意思，他就是要提醒莫雅兒，這就是背叛他的下場。
他知道莫雅兒會怕，會想要離開，可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她的雙手直接被陸雲扣在了手裡，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陸雲輕易的將她控制，也看見她眼中的淚水。
“雅兒……”
“陸雲，求你，放了我……”
莫雅兒這一句幾乎引爆了陸雲所有的怒火。
“告訴我，你不想離開，說……”
陸雲一句一句的逼問，莫雅兒卻始終閉着眼睛，搖頭。
莫雅兒只是別開臉，任由淚水橫流……
陸雲，她是真的累了，真的累了……
難道真的非要等到你死我活的時候，才肯放開嗎？
陸雲，陸雲……
次日醒來，莫雅兒就已經躺着了，昨天晚上她是暈過去的，不知道陸雲做了多少次，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打算放了她。
莫雅兒苦笑，放了她啊，呵呵……
以前最大的奢望就是什麼時候可以退役，現在最大的奢望，就是什麼時候陸雲膩了她，想要放她走。
莫雅兒計劃着，等到莫興翰畢業，他找到了好工作之後，她就可以閒着沒事兒開個書店，每天看着那些朝氣蓬勃的孩子們來看書，她自己可以喝着自己沏的茶，吃着自己做的點心，享受每一天的陽光。
莫雅兒上學的時候很少，對那些書本的興趣遠比對槍的興趣大，這些，她從來沒說過。
她總以爲自己是朝着那個方向一步一步的努力，可現在才發現，她是越走越遠了。
遠的讓莫雅兒都看不見自己的夢想是什麼樣的了。
眼淚無聲的掉落，莫雅兒卻懶得擦掉。
電話鈴聲響了幾遍，莫雅兒索性將被子掛住自己的頭，假裝聽不到。
電話鍥而不捨，莫雅兒直接按了接聽鍵。
“莫素雅……”
電話那頭直呼莫雅兒的原名，讓莫雅兒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