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誠惶誠恐,站立難安,卑微的一鞠躬:“一切全聽季少的”
季如風一聲冷笑:“聽我的張公子,我是該誇你聰明知實務呢,還是該損你膽小怕事呢”
張誠愣怔,不知該如何接話。
對於張誠而言,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聽信了康玥的一面之詞,最悲催的就是偷懶的沒有調查水靈悠的真實背景,所以接下來只要不把自己的家族牽扯進來,眼前的這頭雄獅就算是撕了他,他也絕不會哼哼一聲。
季如風轉身,特霸氣的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不緊不慢看向女傭:“你方纔說照顧了水小姐三天半,那麼現在就請你如實的告訴我,這三天半的時間裡,靈悠吃了幾頓飯,每頓飯幾個菜,幾個湯,主食分量是多少”
女傭爲難地看向張誠,發現張誠已是自身難保,只得如實說:“這三天半,除了那一頓午餐外,其餘時間遵照先生吩咐每餐都會按時按點送到水小姐房間。一般午餐是兩個葷菜一個素菜,一個骨湯,一個清湯,外加一盒米飯;早餐以牛奶、麪包、雞蛋爲主;晚餐相對較清淡,各種粥配一些澱粉類的主食小點。”
季如風滿意地點頭:“聽着不錯不過,我想知道真正吃到她嘴裡的有多少”
“吃到嘴裡多少”女傭嘴裡叨唸着,猶豫着要不要說實話,眼睛有意無意地看向張誠,心裡不禁擔憂起來。
不過是少給水靈悠準備一頓午餐就惹得季如風暴怒,這倘若說了飯菜幾乎原封不動,咆哮聲豈不得掀了房頂可這如果不說實話,她一個小小的女傭就會直接成了炮灰。
“我要聽實話”
季如風黑寶石似的雙眸閃爍着凌厲的流光,聲音冷到讓人畏懼。
女傭吞了吞口水:“水小姐總是說自己還不餓,所以這三天來送進去飯菜基本沒動過。”
季如風雙眸迷成了一條縫,脣角勾着一抹陰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三天多時間裡,她一直餓着肚子”
“可可以這麼”女傭嚇得臉色發白,神色惶恐,兩條腿軟到幾乎快坐在地上。
“很好很好”季如風冷笑着,倏地拳頭重重的砸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咚”
巨響的一聲,讓身處同一房間的張誠不禁狂冒冷汗。
季如風沒有立刻追究責任,因爲水靈悠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她若是想吃,飯菜就算不是很可口,她都會給面子的能多吃則多吃,但若是她不願意吃,就是拿着改錐撬開她的嘴巴,也無濟於事。
於是,繼續問道:“她的飲食除了是你負責外,你有沒有負責她的起居”
女傭見季如風語氣輕和了許多,頓時鬆了口氣:“是的水小姐的起居也是我來負責的。她很少出門,很少說話,總是背對我們站着,除了睡覺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坐在窗前看着天空發呆。”
想到她孤獨的背影,季如風就心痛不已:“她有沒有不開心或者偷偷落淚”
女傭搖了搖頭:“我沒有看到她不開心反而經常聽到她和她的小黑貓開心的嬉戲、玩耍。”
“你怎麼能確定那個聲音來自於她和小希”縱然知道,她的堅強不容許自己哭,季如風還是固執的要更加確定。
“水小姐的笑聲特別好聽,就像我們村後山林裡百靈鳥的歌聲,聽了會讓人着迷的。”
回憶到她治癒系的笑聲,季如風心裡就大好,他耐着性子繼續問:“還有其他的嗎”
女傭突然眼前一亮,驚豔道:“水小姐長得好漂亮,像電視劇裡的仙女,眼睛還會說話,笑起來特別甜”
季如風勾脣歡喜一笑,不禁自語:“她,最美的不是容貌,不是笑容,而是她善良的心”
如果,她有那麼一丁點的怨恨,以她的天賦異稟之能,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報復不過是上嘴脣碰下嘴脣的事。
如果,她肯記恨,就不會心軟,更不會在乎那個人的淚,那麼就不會把腎捐給一個滅了良心的人了。
“謝謝你願意告訴我一切如果可以,我願意聘請你到季家工作,職位嘛,就是專門負責照顧我妻子,水靈悠”
聽到妻子二字,張誠整個人再也好不起來。
原來,他踩到的不是一個炸彈,而是一個足以讓他和他的家族從雲端瞬間進入谷底的原子彈。
“季少,您是說讓我去季家工作”女傭從前一刻的忐忑驚恐,變爲此時此刻的激動。
“是的你不願意嗎”季如風笑着,故意看了張誠一眼,用友善的口氣說:“張公子,您沒意見吧”
聽着是在徵求他見,實則是直接下命令通知。
張誠深知這一點,遂恭敬有禮着說:“承蒙季少不嫌棄,這是我張家的榮幸。”
不過,現在讓張誠好奇的是自家女傭是什麼時候看到了水靈悠的正臉,身爲差點成爲她丈夫的自己,也是在手術的當天才看到的。
那模樣確實漂亮,再華麗的詞語都不足以用來恰當的形容。
與自己那個天生麗質、擁有雪肌的未婚妻水清墨相比,水靈悠絕對以超過百倍千倍勝出。
“沒意見就好哦,對了,勞煩你轉告一下你未來的岳母大人,即使我和靈悠結了婚,哪怕是有了孩子,她這個岳母我也是不會承認的所以,下次見了我們,請那個老巫婆主動繞行”
張誠沒有說話,一不知該說什麼,二不說就不會說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季如風看了看手錶,脣角雀躍勾起:“再有一個半小時就到了晚餐時間,麻煩張公子您移駕到餐廳,在沒有我命令之前,不許給老巫婆吃任何吃東西那天你餓了我的靈悠,今天我原本應該讓你的清墨受餓,但礙於清墨還在重症監護室,所以由你岳母代勞,這很公平”
張誠無力反駁。
季如風悠哉的起身,站在窗前,學着水靈悠的樣子通過指縫看着天空中變化萬千的陰雲。
張誠頗爲震驚,他不記得女傭有說過水靈悠愛做這樣的事,而季如風的模仿神韻竟然像極。
季如風邪魅一笑,薄脣悠悠而啓:“和我季如風攀上親戚,既是你的幸也是你的不幸,因爲我和那對母女倆的遊戲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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