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剎那間,水靈悠感覺自己突然被一個言不出的力量吸進一個漩渦。
幾秒鐘之後,她站在了一棵足有千歲的菩提樹下。
這棵樹筆直,好大
樹下有一塊光滑而平整的大石,她靜靜而坐。
如星靈動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不遠處的湖面,眸子深邃而幽靜,宛如那波瀾壯闊的海面上平靜的沒有一絲風。
忽然,她如泉清澈的眸子彷彿一面鏡子一樣,平靜的海面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形單影隻的小舟。
小舟上沒有帆,坐着的人手裡沒有漿,故而小舟就像畫裡不會動的小舟一樣,一動都不動。
倘若不是空中的海鳥兒們在歡快的飛舞、歌唱,當真會覺得她此時此刻在靜靜的欣賞一幅畫。
但,並非如此。
小舟上坐着的一個女孩,緩緩站起身來,飛身一躍,直沉海底。
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簌然滑落,但由於與海水融爲一體,除了女孩子自己包括海里的魚兒都看不到她在傷心
低着頭等待答案的康玥等待了許久都沒聽到水靈悠開口,心裡別提有多惱火了,嗖的擡起頭想看看這死丫頭到底在搞什麼。
但,在對上水靈悠那平靜到可怕、令人悚然膽顫的眼睛時,條件反射的將臉別到一邊,憤憤的說:“水靈悠,給個痛快話,答應還是不答應”
水靈悠突地笑了,天籟般的聲音彷彿失去了生命力一般:“果然親生的就是親生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康玥不由得一愣。
此時此刻,儘管她在水靈悠臉上看到了笑,但是邪門的是她竟然看不到水靈悠真正的喜怒哀樂。
這樣的水靈悠,令她發在骨子裡的怕。
喉頭滾動了幾次,聲音破脣:“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別陰陽怪氣的盡說些沒用的”
“沒用麼”水靈悠再次笑了,那平靜的眸子瞬間就噙起滿滿的靈氣:“也對板上釘釘的事實再多說也無意。”
見水靈悠將話說得這麼直白,康玥便沒有了顧忌,委曲求全了半天的表情頃刻間消失不見,直接盛氣凌人的說:“給句痛快話,你到底是放手還是不放手”
水靈悠沉默了幾秒鐘,脣角噙起一抹邪魅,悠然而問:“我要是不放手呢”
康玥似乎早就料到水靈悠會這麼說,狡黠一笑,說:“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把你是個不祥之人的秘密公之於衆,看到時候季如風還要不要你”
水靈悠噗嗤鶯聲一笑:“倩倩告訴我,我之所以會被送到孤兒院就是因爲父母覺得我是一個不祥之人,原來事實還真是如此”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康玥很是得意。
水靈悠脣角一勾,垂目,纖長的手指在杯沿兒上悠哉的畫着圈圈,脣瓣悠然而啓:“我很好奇,既然我是一個不祥之人,你和我那個好父親爲什麼不乾脆大義滅親爲民除害反而卻將我送到孤兒院難道就不怕我成爲禍害而壞了你們的名聲哦,對了,孤兒院的孩子都是無父無母,要毀名聲也和你們無關。”
康玥不禁一笑,冷冷的說:“如果不是陰陽大師嚴聲勸告萬萬不能動你,你以爲就憑你和你那些所謂看不見的朋友的那些事,你老爸水之恆能讓你在他眼皮底下活到十二歲”
水靈悠淺淺一笑,面上和心理並無什麼波瀾,因爲她相信,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那些特殊朋友都是善良、可愛、真誠的,充其量就是藉助阿飄在人們心中的形象嚇唬嚇唬他們而已。
康玥見水靈悠依然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心底不由得抓狂,聲音變得更冷:“你都不好奇你做了什麼事”
“你想告訴我,自然會告訴我你不想告訴我,我問了得到的答案就有可能是謊言,如此,我何必多此一舉”風輕雲淡的語調,莫不關係的態度,知道的清楚她聽的是關於她自己的是,不知道的她聽鄰家大嬸東家長西家短的聊八卦呢。
康玥無語的甩了個白眼,冷嘲熱諷道:“沒想到你出國留了個學,別的沒學會,倒學會了矯情”
“謝謝你誇讚哈”水靈悠嬉笑,全然無視康玥被氣難看了的臉。
“死丫頭,你不和我擡槓會死是嗎”康玥切齒,雙手抖個不停。
水靈悠看得出,康玥是在內心做掙扎,在努力的強壓她快要大爆發的脾氣。
也看得出,如果這脾氣壓不住,康玥手中的杯子裡的茶水將會直接潑在自己臉上。
不過,她並不擔憂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順其自然。
至於後果嘛,該考慮的並不是她,所以嘍,懶得浪費那腦細胞。
一秒鐘噙起純真、俏皮的小模樣:“康女士,你覺得我有和你擡槓的閒工夫嗎”
“你”康玥眼看就要氣炸,繃不住。
水靈悠斂起笑意,慢條斯理的說:“別生氣嘛我親愛的後媽,不是您自己非要留下,非要和我要個最終結果嗎那麼,請您豎起自己尊貴的耳朵聽好了,我的結果就是您來晚了,因爲擎軒和秦鵬奉老爺子的命已經說服了您的前夫小寰親爸,從即日到成家立業的所有都將有季家負責”
“你這話什麼意思”康玥沒想到季家的速度會這麼快,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見狀,水靈悠心有不忍,便打算不再爲一個早就有了結果的事再沒有意義的與康玥糾纏下去,爽快的說了實話:“意思就是從現在起,小寰就是真正的少爺,地位雖不及擎軒,卻也和季家其他的少爺無異不過,季家並不打算限制他的自由,因此除了他不能和你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你想見他,而他也願意見你,你們可以隨時見面。”
“你你是說小昭他改季姓了”康玥不能相信,就是不能相信。
水靈悠超級無語,真想敲開康玥腦袋是不是被雙氧水給泡了:“康女士,你以爲季姓是誰想改就能改的嗎就算季老爺子同意,您的那位前夫寧死也萬萬不會同意的。”
康玥冷靜下來想想,事實還真是這麼如此。
不過,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個視水昭寰爲命的老頑固,怎麼就輕易答應了呢
答案她想了千百個,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迫於季家的勢力。
水靈悠見康玥臉色有好轉,遂說:“結果已定你要是不服,大可隨便將那個我是不祥之人的秘密給宣揚出去,想用輿論給季家施加壓力也好,讓科學家解剖研究我也罷,聽天由命”